“撒加？”
仰望窗外的撒加听到了贝拉稍有迟疑的呼喊。
“我们到水湖城了？”撒加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嗯，日暮时分到的这里。”
雨水开始滴滴答答的落在。
“其他人呢。”
“都去休息了。”
“谢谢你。把我捡回来，”撒加笑着看着贝拉。
贝拉红着脸挠了挠头。
“煽情到此为止。”锦东推开房门，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仙人掌麦麸汤。
“喝点粗粮汤，对人有好处。”锦东把碗放到了床头柜。
“谢谢您。”撒加撇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汤，没有着急动汤勺。
“不客气，明天会有一场和当地教会的友谊赛。”锦东从贝拉手里接过凳子，贝拉则轻轻走了出去，掩上房门。
“友谊赛？”
“对，这很正常。地区的教会不服公会和中央教会，没有什么好惊讶的。”锦东笑着看着一脸虚弱的撒加。
“你的脸色不好。”锦东用手笔画了两下那个汤勺。
“我是怎么回来的。我好像睡了很久。”撒加扶着带有剧痛的头，坐直了身体。
“你还真的好意思问，”锦东见撒加不吃，就把汤端了起来，对着汤的表面吹了两口气，让汤冷却下来。
“飞出马车后，你和贝拉手牵手，倒在不远的沙漠里。不过她已经快醒转过来了，你就是我一路扛回来的。”锦东挖起一勺汤，汤里带着一块去了皮和刺的仙人掌。
撒加抿了一口，麦麸的粗糙和仙人掌心的甜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只是他没有看到的是，锦东那双颤抖的手。
锦东面色扭曲的放下手中的碗，急匆匆站起身，披上毛毯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就走了出去。
撒加不明所以的看着手中的碗，一片无语。
走出去关上房门的锦东，警惕的看了看两边的走廊。
属于水湖城破光教会的旅店，一楼是酒吧，二楼和三楼则是住房。
锦东走回自己房间。一开门，呼啸的风迎面而来。
他的窗户没有关。风带着雨水扑打在锦东俊郎的脸庞上。
啪嗒。锦东用力把窗户关紧。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安静的注视黑暗里的一举一动。
没有，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的安静。
一楼的叫喊，隔壁的鼾声，窗外的雨声。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切都像陷进了泥潭，挣扎都显得无力。
事到如今，必须做下去。锦东这么告诉自己。自己的梦想，必须完成。
滴答。一滴液体落在了锦东的手背上。
锦东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紧闭着的半透明的玻璃窗。
雨水被隔绝在了外面。
他手上的，是属于人的泪水。
博丽走了之后，锦东突然就喜欢笑了。
他对伊笑了，笑着送他坐上了去斯尼威的马车，笑着带着他教出来的孩子去参加太阳教会年轻一代的比赛。
就刚才，他还和撒加开了微笑。
锦东捂着自己的头，他感觉他随时可能把头拔起来，放到自己身体的对面，这样就可以看到自己腐烂发臭的躯壳到底有多肮脏了。
忘记了以前是否爱笑。呼吸着潮湿的空气，锦东回忆起了自己的孩童时光。
梦想，哪怕这条路荆棘环绕，哪怕会鲜血淋漓，自己也必然继续走下去。
已经回不得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