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谏言功成身退,加上莫季升的辞官,一下就出了两个尚书之位的空缺。有莫谏言这个前车之鉴,北帝这次倒学精了。当朝就钦定了秋观桥和卓不务一个出任工部尚书,一个任户部尚书。这对青年才俊再一次震惊了朝野。
因为老尚书和莫季升的关系,工部和户部的下属也相处得十分融洽。两人又各自被其看重,自然而然也能使他们臣服。
此刻,听闻两人高升的消息。工部和户部每人凑了些银子买了些酒菜,让伙房拿去炒了。
工部郎中冼厷白被众人推出去恭迎秋观桥和卓不务过来小聚。
两人被人簇拥着,恭贺声不绝于耳。
“恭喜大人高升!”
冼厷白道:“这是我们做下属的一点心意。望两位大人笑纳!”
秋观桥虽年少,心思却圆滑老到。只是他不太爱应酬这上边的事,平常就懒得奉迎而已。但此刻却也被这些人触动,他上去搂冼厷白的肩。“说什么呢!咱们的高升都离不开大伙的帮持!若不是有各位同僚让我们无后顾之忧,我们何以能如此顺风顺水!这既是为我们准备的高升宴,那银子当然得我和卓侍郎出了!呆会儿大家把银子领回去。平常咱们又没有空待在一块喝酒,不如就趁今夜一醉方休吧。”
卓不务笑道:“说的是!你们这么弄,要下次犯了错,让我们怎么好罚你们!吃人嘴短的!”
“哈哈哈……”
众人调笑,又相继坐下。又相继有品阶不高之人上前敬酒,两人一一接下。毫无架子!众人推杯换盏,喝得不好畅快。
云樁想跟他道声恭喜。夜色已晚了,又见不着他回来。她猜他可能又去找河非弦庆祝了吧!照这个模样,他们能忍到三年吗?如果秋观桥向她开口,她会成全吗?
等到了子时,才听见屋外有响动,紧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她起身打开,就看到从门板上摔进来的秋观桥。他浑身酒气,一脸微熏的醉态。
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他,像挣脱了束缚,透着放肆。
“怎么喝这么多酒?”
秋观桥朝她伸出手。云樁便上前将他扶起来,他一步三摇的模样。
“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间!”
“嗯……嗯……我没醉。卓不务都被我喝趴下了,他酒量最好!”
“你喝成这样,竟然还能认得回来的路!”
云樁扶着到床上躺下。又看天色太晚,不好让青黛起来。替他倒杯热茶,小心喂着他喝!
他轻抚着她的脸,“为什么不明白我的心!你不知道我为你倾心,为你神魂癫倒吗?”
这夜色醉人。不知是人真的沉醉其中,还是借着那醉酒坦露心思。
他是不是将她认成了河非弦呢?
小心循问道:“你说的她是谁?”
他的醉话让她心痒。她在试探什么?又在等待什么?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只听到一阵酣睡声。
她只能作罢!小心替他脱了鞋子,扶着他躺好!
翌日,他因为宿醉,头痛欲裂。看到自己睡在云樁的屋里,好似云樁还照顾了他一夜。
云樁端着清粥从屋外入内。“你醒了,要不要喝些粥填点肚子!”
他道:“我怎么会在你屋里?”
“昨晚你喝醉了。就跑我这儿来了!”
他笑道:“真是难得,你竟然没把我扔出去!”
她听着像是讽刺的话,但又看到他脸上带着笑意!不知他是在说笑还是在挖苦。
她把粥放下,也没开口回答。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又温柔道:“怎么了?”
云樁摇摇头。“嗯……嗯!”
他醒来与此前并无不同,像是忘记昨夜之事。
“你昨晚和谁在一起喝酒?”
“卓不务还有工部和户部的门下官员!”
“以后别喝那么多酒,对身子不好!”
“你在关心我!是不是?”
云樁又沉默。
“好,你不让我喝,我便不喝!”
他这算什么!心在另一人身上,又这样撩拨她吗?她小脸顿时暗下来。
她怀抱着小冬瓜。许是被她养得太好了,一身圆滚滚的像个肉团子。轻轻抚摸着它的绒毛,原来她就只有它陪着而已。即便现在她心有所动,但所拥有的有一天也终将会失去。以后身边的人都会离开,倒不如还是一个人较好。
一想到这种心情,这种不安,又让她不在乎了。
人在伤感之时,防备心也会跟着下降。当柳东鹤站在她背后的时候,她竟没有发觉。还是翁同良上前和他打斗才惊了她。
她放下小冬瓜,它就跑远了。
柳东鹤的身手是深不可测的。翁同良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得吐了血。他欲再伤翁同良时,云樁便道:“住手!”
他还真就停下来了!朝她递出手来,口气甚是温柔,“跟我走吧!”
翁同良还想上来纠缠,又被云樁喝住。她怕柳东鹤会真要了他的命。
她叹口气,这红线庄两位大人物是无事做吗?有事没事来找她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