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长青阁,下人小厮们忙前忙后,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慕夫人满脸焦急的站在门外,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一旁的慕慈心悠然自得的坐在凉椅上,完全看好戏的模样:“还说什么要替我出风头,这要是晚点回来,只怕能直接办葬礼了。”
“你胡说什么,她可是你妹妹!”慕夫人当即声色严厉的呵斥她。
“她可不是我妹妹。”慕慈心一口回绝,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怨恨之意,当初在皇宫遭受的黑锅,她出来后何尝没给爹娘说过,可都被一句事已至此,不要再节外生枝,愣生生把她囚禁在长青阁,说的好听还是大小姐,其实跟奴婢们没什么两样,做什么都要请示。
“她要是死了最好,这样我就能面见皇上告知一切,重新成为贵妃。”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感觉,慕慈心发誓,一定要让慕蕊晴也尝尝。
“你,你……”慕夫人气得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都给我少说两句。”慕丞相很不耐烦的开口打断母女两的对话,警告道:“收起你的小心思,皇上是不可能再让你做回贵妃,若是让他们找到你,可不是死你一个人,是要株连九族。”
“凭什么,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自己做的,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拉我背锅,我说两句还不准了?”慕慈心可不想再收这股冤屈,天知道她这断日子是怎么过的,天牢的阴暗,道观的简陋,无一不要逼疯她。
“当初就不应该让慈心治好你的嗓子,碍耳!”慕丞相一甩袖子,怒气冲天冲里面问道:“还要多久?”
坐在内室疗伤的慕蕊晴把三人的对话都收入耳中,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被讽刺打脸,总之面色难看的紧,她强压着暴躁的情绪问身侧打坐运息的段兰:“师父你好了吗?”
“让他们进来吧。”段兰睁开眼,眼底尽数阴戾。
这该死的狐狸,竟然把她伤到这个地步,恐怕接下来半年时间她都要精心调养,不可妄动,但皇上那边……
“夫人,二小姐说可以进去了。”慕蕊晴的贴身婢女出去禀告,紧接着慕丞相率先走进来,朝主位上一坐:“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搞成这个样子回来?”
“还有问吗,肯定是抓狐狸失败了,你们师徒二人不是武功高强吗,这都搞不定。”慕慈心扭着腰肢坐到慕蕊晴的对面,眉目间皆是笑意。
慕夫人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柔声问道:“蕊晴,你伤没事吧?”
“死不了,”本来就满肚子的气,又被慕慈心奚落,慕蕊晴现在就像个移动的火山,随时都能爆发,连父亲的话都没回答就怼她:“能变成人的狐狸,你有本事你去抓啊?”
“成人?”慕慈心的表情愣了一秒,而后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我说慕蕊晴,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连这种骗小孩的把戏都能说出口?就算败了也不至于给个畜生贴金啊。”
“信不信随你,总之父亲,这狐至少两百年的修行,连师父都拿她没办法,她绝非泛泛之辈,不好对付。”慕蕊晴不在与她争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解决此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慕丞相见过几次玄狐,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段兰的实力他还是知道的,连她都治不了,以后他怎么对付萧昭业。
“千真万确,而且我们在打斗中皇上带暗卫出现,我跟师父不得已撤退。”慕蕊晴说着跪了下来:“爹,皇上回宫后追查怎么办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周全的计划都没有就是贸然行动,平日里说了无数遍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准出手,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慕丞相听这话气得猛的拍了桌子,砰的一声让几人心都跟着跳了一下。
慕蕊晴跪着不敢动,这件事她是真的解决不了。
“上次拿我做挡箭牌,还不长记性,这次侥幸逃脱,下次是不是要我们直接给你收尸?”慕慈心可不怕,她如今身系慕府几百人的性命,谁敢动她?
“老爷,你消消气,段师父的能力你也知道,杀手都近不了她身,谁能想到这狐狸竟然如此诡异,不仅能变成人还有法力。”慕夫人瞪了她一眼,急忙打圆场。
“这次是我大意,低估了那畜生,还伤了小女,望丞相莫动怒。”当了半天摆设的段兰这才不急不缓的开口。
段兰对慕丞相还有用,她都开口了慕丞相就顺着台阶下:“我并不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希望段师父明白,如今丞相府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要算好了,万万不可被皇上拿住太多的把柄,否则项上人头难保。”
“慕丞相说的有理,我日后会记在心上的。”段兰垂眸,遮住眼底的不屑。
“行了你起来吧,”慕丞相看向慕蕊晴,顿了两秒后才开口:“这事你们无须担心,他不敢查,这种狐妖的事,传出来只会让百姓叫嚣着让道士杀死,他既然舍得亲身前去营救,就断然不会让这件事流露出来,不过明面上不行,暗地里……”
他说着紧皱了眉头,沉吟起来。
半晌,他才开口:“你们且下去,我跟段师父有话单独说。”
“这……”慕夫人有些犹豫。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慕慈心站起身,讥笑着离开:“帮不上忙就乖乖听话,若是想早死早超生,那就留下来听听看。”
“出去!”愈发的没大没小,慕丞相气得胡子抖。
慕夫人连忙拉着慕蕊晴离开,等内室只剩下慕丞相跟段兰两人时,才听他压低了声问:“不知段师父可有什么能让人悄无声息死去的法宝?”
段兰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他是要对萧昭业出手,心底连连冷笑。
要是有她早用了,何至于逃回来,一想起那日在皇宫轻飘飘的一袖子就化解了她七层的功力,段兰头一次感受到了畏惧,她凝了凝神回道:“法宝没有,不过可以下咒,有些麻烦,但保证无人能探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