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洵心里担忧封常清,草草喝了几杯,便找了个由头,询问起后者的下落。谁料不提封常清的名字还好,一说道封常清的名字,屯天使张素立刻开始大声叫苦,“封老将军被撤职之事,的确冤枉。全天下哪个不知道?!就这疏勒城中的军民士庶,闻讯之后也是个个义愤填膺。可长安距离此地有上千里路,什么消息传过来,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我等即便想要替封老将军说几句公道话,也无法及时上达天听!”
“诸位大人能有这个心思,想必封帅知道后,也会非常感激。”王洵站起身,四下团团拱手,“该说的话,王某一定会替封帅说。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封帅的情况怎样了。被夺职之后,朝廷还有没有继续为难他?!”
“这个……”张素苦着脸,连连摇头,“我们哪里知道啊。朝廷的最近一份邸报还是四个月之前的,之后便音讯皆无。弄得眼下整个安西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可仔细一深究,又全是捕风捉影。不信你问岑大人,他一直盯着此事,他心里最清楚!”
“的确如此!”岑参点点头,低声补充。“上一批邸报,还是去大宛传旨的那位钦差带过来的。从那之后,便再没有任何邸报发下来。”
见岑参与张素二人的话语基本一致,王洵便知道自己不可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有价值消息了。皱了皱眉,将目光转向刚才向自己敬酒的冯治,“将军从河西来,那边可有什么确切消息?”
“嗨,甭提了!”冯治咧开嘴巴,露出半口焦黄的牙齿,“也是谣言满天飞,正式消息一个没有。包括长安,谣传中都不知道被叛军攻破多少回了!”
“我们北庭那边,更是如此。”没等王洵将头转向自己,忠武将军吴贤便主动汇报,“都护府最早被裁撤掉,把弟兄们多年的心血,都拱手送给了回纥人。说是为了确保其不趁机作乱,可那回纥人的肚子,是轻易能填饱的么?”
原来全都是又聋又瞎。王洵心中暗自腹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那长安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潼关呢,此刻还掌控在朝廷手中么?”
“应该还在吧!”抢在所有人之前,岑参非常积极地回答。“没有正式邸报,商队也没过来。但纷纷民间谣传,郭子仪又攻入了河北,史思明招架不住。安禄山担心老巢有失,不得不再度从前线抽调精锐回援史家父子!至于这传言有几分是真,岑某也不敢保证!”
这是王洵唯一听到的好消息,虽然很可能是捕风捉影。“河西那边呢,有没有听说什么消息。哥舒翰将军不也驻防在潼关么?他还兼任着河西节度使之职,以安稳军心民心计,也应该往治所送点什么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