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仪显然也不会被这种借口骗过去。
手机中病毒了也许会盗取网银里的钱,但怎么可能这么巧,中了病毒就发这么一条引导着席安心去相亲地点的短信?!
“欣欣!你不要当妈妈是傻子!”
她愤怒地拽着席欣欣的手腕,把席欣欣拽到了席安心的病床前,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席欣欣,你给我向你姐姐道歉!”
席欣欣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我?向她道歉?!凭什么啊!妈!她又没什么事!”
许婉仪用力地在席欣欣背上拍了好几下,在安静的病房里发出闷响。
“没什么事?有什么事就晚了!席欣欣,你快点给你姐姐道歉!听到了没有!你做了这种事,还好意思问凭什么?!”
席欣欣被她打得痛叫了两声,躲着她的手,眼圈发红,但还是死活不肯道歉。
“妈!她就是没出什么事啊!没出事我为什么要道歉?!你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为了一个不是还好好的席安心这么打我!妈!你是不是疯了!”
这种僵持的局面当然很不好看,不一会儿,门外也有些路过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从门缝里往里看了。
许婉仪说孩子的时候瞟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
席安心静静躺在病床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种时候,她不可能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替席欣欣向妈妈求情的。
差一点。
就差一点,她就要落在那个男人的手里了。
下药,拍照,还可能被那个男人侵犯。
这样的后果,她的一辈子都可能被毁了。
就算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席欣欣要是真拿到她的那种照片,会发生什么。
席安心当时反应过来和那个男人联络的,应该是席欣欣之后,整颗心都凉了。
她之前还觉得厉狂枭和厉曜焱两兄弟互相屠戮,可席欣欣这样对她,难道又差得到哪里呢?
席欣欣要毁了她,毁了她的人生,因为席欣欣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怨气。
席安心冷冷地盯着席欣欣不断地反驳,说什么也不肯为自己做的事道歉。
不过没关系,做人做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稍晚,等警察过来,她会向警察如实报告,把席欣欣做的事告诉警察,让席欣欣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任!
许婉仪心里又急又气,骂着骂着又忍不住高高地抬起了胳膊,眼看就又要扇一个巴掌在席欣欣脸上了。
席欣欣含着泪仰着脸:“妈你又要打我了是吗?好!你打!反正你今天已经打过我了,我长这么大,你和爸从来没有打过我,今天为了一个明明好端端的席安心打我,好!你打个够!要不然待会儿等爸来了,你们一起打!”
许婉仪这一巴掌迟迟没有扇下去。
僵持片刻,她不顾席欣欣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拖出了病房,不知道拽到那里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的席安心一个人。
房间里静悄悄的,她也安安静静地躺着。
之前的危机和恐惧,似乎就像是一场噩梦,好在,警察的到来,让深陷在噩梦中的她,从梦中醒来了。
可是她没有报警,那些警察是怎么定位及时赶来的?
席安心想了想,想不明白。
那个时候,她只和厉狂枭通过电话,后来也没有机会报警——
“总裁,席小姐就在里面。”
走廊上一阵男人皮鞋的脚步声传来,在她病房门口戛然而止,随后,传来了穆峰的声音。
席安心怔了怔,转头往门口望去。
她看到一只宽厚的手掌推开了门,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朝她看了过来。
那张英俊锐利的面庞上,不知道是她眼花还是怎么的,她竟然看出从慌乱到安心的神色来。
“席安心。”
男人的语气不善,大步走过来,站在她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你竟然敢背着我相亲!”
席安心:“……”
她本来以为厉狂枭会像其他人来医院看望病人一样,问候一下什么的,没想到他张嘴就是这一句……
“你就不能问问我感觉怎么样了吗?”席安心小声嘀咕,“小心眼的男人!”
她就该知道,如果厉狂枭去查,一定能查到她之前也在相亲的事。
病房这么安静,她再是小声嘀咕,也不可能小声到哪里去。
厉狂枭冷冷地飞过来一记眼刀:“你的全身检查还是我让人做的,检查报告一出就早有人同时发给我了,我还需要问?”
本来这种事并不需要做那么多的检查的,可他不放心。
虽然说应该只有镇定剂之类的药物,但不检查全面,他怎么可能放心!
这女人还没醒过来,他就已经把她的检查报告给看完了!
现在见到她,当然对她的身体状况知道得清清楚楚,问不是多此一举?
席安心愣了下,没想到医院里的检查都是他安排的。
那他岂不是从她被警察救了之后,就一直关注着她的?不然他怎么能知道她被送往了这家医院,住在哪个病床?
她还以为……这男人,是现在才知道到她住的医院赶来的。
厉狂枭黑着脸看了她一会儿,语气有些不自然地道:“身体怎么样了?”
席安心呆呆地望着他:“啊?”
站着的男人脸色顿时更黑,几乎是恶声恶气地催促道:“我是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啊什么啊!”
席安心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一进来就质问她去相亲的男人,明明就已经看过她检查报告的男人,刚才在问她感觉怎么样了。
“你之前不是看过报告了吗?”席安心脱口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为什么还要问?”
厉狂枭说不定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席安心,你个蠢女人!”厉狂枭伸手就要掐她的脸,“你自己回答我,和报告上的那些冰冷的信息能一样吗?!”
她是不是脑子变得更笨了!
刚才又说那种嫌他不关心自己的话,现在又说他关心的话多此一举……
厉狂枭真怀疑是不是这医院是不是在自己的要求下,还敢顶风作案,把什么庸医派给这个女人治疗了!
“啊!厉狂枭!我还是个病人好吗!”席安心慌忙往杯子里躲了躲,委屈地示弱:“你可不可以别虐待病号?”
不说别的,她现在确实还有些无力。
那个人的药效绝对如同他说的,药效足足的,要不是被救了,后续就算那个男人对她做什么,她不要说醒过来了,肯定连一点印象、一点感觉都不会有。
厉狂枭瞪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再伸出虐待病号的魔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