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又回过头来，将李陵给看着：“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被霍诚筠这么一说，就会离开鹤城？”
李陵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从来都是让人猜不透的，我不知道你对太子殿下又多少分情义，我知道在你心里，情义大过天，人命也大过天，但和太子殿下这桩买卖，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继续。”
“你觉得这是一桩买卖？”
“是，天下之事，皆为买卖。”
“果然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楚瑾拍了下李陵的肩膀：“你放心吧，我暂时还不会走，我得引一个人出来。”
“你想引谁？”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的私事。”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纪云云会轻易善罢甘休。
在鹤城，是纪云云除掉她的最好机会，同时，也是她除掉纪云云的最好机会。
这笔账，是该好好地清算一番了。
楚瑾的眼里有凶光闪现。
“是在买卖房的那个女人吗？”
李陵是第二次看到楚瑾眼里有凶光闪现出来。
第一次，就是在买卖房。
在灌那个女人药汤的时候，楚瑾恨不得要直接将人给掐死。
那股狠戾劲儿，让李陵第一次觉得，楚瑾很有上战场杀敌的qian质。
楚瑾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陵。
这个人，看起来温温和和的，笑起来也很灿烂，但那眼睛，却始终看不到底，就像有一层水雾那般，将最真实的全都挡下了。
和霍湛的不一样，霍湛的永远都是深不见底，深邃的眼睛，带着谋略，但李陵却只是看不清楚，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们怎么全都在这儿！”
门外传来秦云的声音，楚瑾寻声看过去，却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
“你是被人打劫了吗？”
秦云现在的样子颇为狼狈，浑身都脏兮兮的不说，还蓬头垢面的，完全和出去的时候，判若两人，所以刚刚在他要进来的时候，门外的侍卫都下意识地将人给拦下了。
要不是他有腰牌，还真的分不出他是位大人。
秦云也很郁闷呀：“我这不是抓猫儿去了吗！”
“那猫儿呢？”
李陵往后面看了一眼，可什么都没有。
“我肯定是没有抓到。”
“没抓到，你还被折腾成这样了？”
李陵表示没眼睛看了。
秦云道：“你们先别在这儿想东想西的，你们跟我来，我发现个不得了的东西。”
“是什么？”
秦云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又对楚瑾道：“这个我暂时不说，我都是大开眼界呀，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种东西，能够让猫儿们都集体聚集，还很享受的样子。楚姑娘，说不定那就是你想要找的东西。”
楚瑾一听这个，赶紧问：“在什么地方？”
“就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一座庙宇里面。”
北荛国的人有最崇高的信仰，对玄武、对神仙都有极高的推崇，所以就算是在鹤城里面，都有庙宇来供奉神佛。
“想要去瞧瞧吗？”
“废话么！”
楚瑾拉着秦云就要往外面走，秦云却道：“不如我先梳洗下？”
“用不着吧？”楚瑾赶时间的很，“你梳洗完了之后，又见那些猫儿，肯定会被折腾的更惨的。”
李陵也附和道：“秦大人这样，也不算太失礼，也是勤勤恳恳的表现呢。”
秦云又看了一眼霍诚筠的房间：“那，用不用请太子殿下去瞧瞧奇观？”
“不用了，殿下睡着了，而且，去北荛国的庙宇，也不大合适，我们南霜国信奉的可是朱雀，北荛国信奉的是玄武，这两者都不一样，你让太子殿下去做什么，祭拜么？”
“那哪儿成呀。”
身为礼部侍郎的秦云赶紧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我们的神，可是至高无上。世人都说，古有凤凰，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鹓鶵；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甚至还有人传，得凤凰命格者得天下这等无稽之谈，在我们南霜国，信奉的可是朱雀之神呀！
朱雀，可是四神之一，哪是什么凤凰可以比的。”
“是不是，跑题了？”
楚瑾善意地提醒着。
他们只是要去那个供奉着玄武的庙宇而已，用得着这样长篇大论吗？
秦云作揖道：“失礼了。”
“没有没有，带路吧。”
秦云骨子里面就是一股酸秀才的味道，他饱读诗书，对上古神话也有研究，但和钦天监所学的还是有些差距。
在距离皇宫大约有两条街的距离，那座供奉着玄武的神庙就在闹中取静的街道上矗立着。
巍峨的大门，袅袅的青烟，让人望而生畏。
“走吧。”秦云往里面走，惹来不少人嫌弃的目光。
哪有人进庙邋里邋遢的，也不怕得罪神灵。
这里可是他们北荛国最高贵的神，玄武呀。
秦云很激动，他指着一处小门：“就在那边，有很多猫儿的。”
楚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秦大人，还是稍微低调些，虽说大概可能你是找到了，但毕竟这儿是别人的地盘。”
秦云回过神来，也是，这段时间大约是关的太久了，从小学到的礼仪在这一刻都变得淡薄。
等回了南霜国，回了天域城，他一定要闭关好好地恶补下。
可不能让自己再这么放飞自我了。
秦云提着脏兮兮的袍子：“就在里面，走吧。”
这声音倒是轻柔了许多。
李陵忍俊不禁，小声道：“我怎么觉得，秦大人这样，有点儿像伪君子呀？”
“你闭嘴吧你。”楚瑾赶紧用胳膊肘捅了下李陵。
大家都在异乡，何必这样刻薄人，好好地说话不行呀。
楚瑾看了一眼还在老老实实带路的秦云，松了口气，还好秦云没有听到。
要是闹起了内部矛盾，才更是麻烦。
秦云走进那道小门，这门后就不比外面的青石板大路了，坑坑洼洼的小道，看起来有些破败。
“没想到这气势恢宏的庙宇之中还有这等破败的景象。”楚瑾东瞧瞧西看看，这地儿，除了地上的泥泞，就连一些屋子，都萧条的很。
“就是那了！”
秦云指着前面不远处。
楚瑾循声望去，却整个人都傻了：“这……怎么会是这东西！”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胖橘说的东西，会是这个！
有没有搞错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