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到处都陷入了恐慌的境地,唯独缇香阁,安静的很。
袁太妃早就入睡了,一盏安神香让外面的吵嚷都吵不醒她。
屋子里面,两盏清茶,一碟糕点。
袁婉怡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人送出去了吗?”
“回郡主,已经按着郡主的吩咐送出去了。”溯浅躬身回答着。
“只是送出去了?人还活着?”
“暂时还活着。”
“什么意思?”
“大约再过会儿就活不了了。”
“嗯?”
“去了迷雾森林。”
“呵呵,真是自寻死路。”袁婉怡拢了拢发髻,“不过,她不自寻死路,本郡主也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在竹林雅居羞辱她就算了,还联合霍诚筠到皇上那进谗言,让皇上下圣旨,禁她婚嫁自由,让她下半生都要和青灯古佛作伴,这口气她咽不下。
什么炎王妃,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贱女人。
凭什么要爬到她的头上,凭什么要霸着她的湛哥哥。
既然她得不到,好呀,那那个贱女人也别想得到。
去阎王殿吧!
想到这里,袁婉怡的脸上露出了痴痴地笑意:“你退下吧。”
溯浅应了一声,走出房间,同时,袖中的鸽子在瞬间,振翅高飞。
只是那鸽子扑腾了两下翅膀,却直直地往地上栽。
“闹剧,该结束了。”
一道黑影闪过,溯浅还来不及挣扎,脖子上就是一凉,紧接着温热的液体溢出了皮肤,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你怎么还没走?”
袁婉怡拉开房门,本来打算冲溯浅嚷嚷两句的,结果看到晖云正手持大刀架在了溯浅的脖子上,吓得双膝一软,要不是扶着门框,她都要跪下去了。
不是说不会被人怀疑吗?
“湛,湛哥哥……”
袁婉怡的目光落到了缇香阁外的人影身上,高大伟岸的身影从不会让人忽略掉。
“好玩吗?”
霍湛冷冷的话语让袁婉怡再也忍不住了,跪了下去。
“人呢。”
霍湛的语气里面全都是不耐烦,他最厌恶的就是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眼里都是对袁婉怡的嫌弃。
袁婉怡抬起头,脸上的妆容都花了:“湛哥哥,你心里、眼里可曾有过?我再过几日就要去庵堂和青灯古佛长伴了,你就这么忍心吗?”
霍湛没有心思来理会袁婉怡,只是看向晖云,一个眼神,晖云立刻就明白了,押着溯浅就往外面走。
“湛哥哥,你别想再看到你的炎王妃了!”
见到了现在霍湛都不愿意理她,袁婉怡的心里更是气氛不已,“我已经让溯浅将人撵到了城郊,城郊那么大,你们找不到她的。”
袁婉怡这话,是说给溯浅听的。
言下之意,溯浅只是个办事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之外,还警告溯浅,不许告诉霍湛到底将人撵到了哪儿去。
霍湛脸色如常,但一双眼眸冷的让人害怕。
袁婉怡的心拔凉拔凉的:“湛哥哥,自从五年前你九死一生之后,你对我,对任何人都好似隔着距离,我不知道该怎么努力才能靠近你,我做了那么多事,你都不曾好好地看过我,那个女人凭什么?”
她不甘心。
她老早就像问了。
论家事,论样貌,论一切的一切,她自问都不输给那个女人,可为什么,在霍湛的眼里,就是没有她。
“来人,送安宁郡主去刑部。”
“湛哥哥!你要送我去刑部?”
袁婉怡花容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那个从乡下来的野女人,你要将我送给刑部?”
“那是本王的王妃。”
“湛哥哥!”
“本王说过,本王护短。”
强悍的低气压,让袁婉怡都不敢再开口了,可她不开口却又不甘心。
她转过身,猛地拍打着袁太妃的门框:“姑母!姑母!救我呀!湛哥哥要杀了我!”
去刑部,她还有命出来吗?
“姑母——”
只是,她大约忘记了,为了完成绑架楚瑾的大事,她亲自在袁太妃的茶汤里面放了安神药,足以担保袁太妃可以一觉到天光,中途根本不会醒。
“姑母——呜呜呜……”
袁婉怡身子无力地往下滑,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
她有什么比不过那个女人的?她才是炎王妃呀!
在她的心里,只有她才配得上霍湛的。
其他人,根本不可以。
不可以。
侍卫将袁婉怡押下去,按着霍湛的意思将人送往了刑部。
霍湛连多看一眼溯浅都没有,直接下令道:“晖云,严刑逼供。”
“王爷!”溯浅更是大惊,“奴婢只是奉安宁郡主的命令行事,奴婢是无辜的呀!”
她早就计算好了,就算安宁郡主事败,她都可以说自己奉命行事,完全可以脱身的。
“你是封安宁的命令行事?”
霍湛没有转过身,溯浅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摄人的压迫感。
“是,是的。”
因为心虚,溯浅的回答,都不利索。
就算之前面对皇上、皇后,她都不曾这样,没想到今日之事被炎王背对着问话,她竟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纪晓奎是什么时候送你到本王身边的?”
“嗯?”溯浅犹如受到了天打五雷轰,一下子世界都崩塌了,但她还是努力地保持着脸上的镇定:“王爷在说什么,奴婢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晖云,让她更清楚些。”
晖云应了一声,立刻道:“早前王爷就怀疑你了,自从袁太妃回府开始,你就很不寻常。先是诈病,后来又换了身上的香薰,借此来混淆阿黄的嗅觉。你不用否认,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你是皇后娘娘年轻时候去锡郡国带走的奴婢,后来一直都养在太妃娘娘的身边。”
所有的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也由不得溯浅抵赖了。
她是隐藏的最深的一个,但绝对不会有人会怀疑她。
如果不是有人可以去查,不会发现她是皇后娘娘带进宫的,只会顺理成章地以为,她就是宫婢,完全不会将她锡郡国扯上关系。
“你一开始的目标,不应该是王爷,三年前王爷弹、劾锡郡国的时候,你才按着你主子的意思,进入炎王府。”
一开始的目标早就不言而喻了,除了南霜帝君,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