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日,苏湄过得很开心。能够无忧无虑的去宫外玩,放风筝。
很快就到了启程的日子,皇上和皇后他们在城墙上看着,他们怕忍不住把苏湄留下。
苏湄穿着皇后给她绣的嫁衣,手上戴着临走前皇后送给她的红豆手链,向他们行了大礼,随后坐上马车去往牧国。
“公主,别哭了…”苏湄坐上马车后,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倒是吓坏了采雯,急忙拿起帕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云国啊”苏湄从刚才一直忍着泪水,怕被皇上和皇后看到会伤心。
“奴婢不知道,皇后临行前告诉奴婢,既来之则安之”采雯给苏湄披了件衣服,已经入秋的天气有些冷。
“对了,我此次和亲,嫁的是谁啊?”
“公主…不会吧!”采雯推了她一下。“你都已经嫁到牧国了,还不知道嫁的是谁?”
“我这几日玩的太开心了,忘了嘛”苏湄挠了挠头,这几日玩的太疯了,连和亲的事都要忘了。
“您嫁给的是牧国三皇子江熠,贵妃之子,幸亏皇后跟奴婢说过。”
“江熠…”苏湄嘟囔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自己未来的夫君很期待。
“公主,您先休息会吧,用午膳的时候我叫你”苏湄靠在采雯的肩上昏昏欲睡,听她这么说所幸就闭眼睡觉了。
队伍行驶了半个月,终于到了牧国,进入京中后,使者带着云国使团进宫面圣,剩下的士兵送苏湄去三王府。
“公主,你紧张吗?”采雯有些紧张抓着苏湄的手,毕竟是他国,礼仪可能不一样,要是自己做错了一步别人指不定会被别人扣上云国管教无方。
“我不紧张,你也不要紧张好不好…”苏湄看着采雯,把她的手拿开,拍了拍她的手。
她们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在三王府停下了。
“王妃,到了”一个士兵说到,刚开始苏湄还没反应过来被叫王妃的事实,还是采雯先反应过来,把盖头盖到苏湄的头上,扶着她的手走下马车。
苏湄走下马车后,感到外面一阵喧闹,还有放鞭炮的声音,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要成为有夫之妇了。
虽然被采雯扶着,但蒙着盖头什么都看不到,避免不了磕磕撞撞,就在苏湄绊到了台阶以为自己刚来牧国就要丢脸的时候,突然被一双陌生的手扶住。
“我来吧…”苏湄听着男子的声音,很是清脆悦耳,想要转头看看他的样子,谁知道因为盖头的原因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扶住她的手很是白皙,看起来不像是长年在外打仗人的人,应是个文弱书生。
不知道为什么,江湄听到他的声音后,便不再紧张,被他扶着,随他踏过三王府的大门。
进入王府后,就是一些繁杂琐碎的礼节,牧国的礼节比云国琐碎些,不过念及路途遥远,苏湄应是累了,就举行了简单的仪式。
拜完堂后苏湄就被带到了洞房,江熠则在前厅敬酒。
等了一会苏湄还没看到人来,便把要闷死自己的盖头扯了下来。
“公主,你怎么把盖头拿下来了啊!”采雯走上前拿起盖头,准备给苏湄盖上,谁知道苏湄一直躲“我都要闷死了,才不带”
“公主,你已经是三王妃了,怎么还如此无理取闹呢”采雯站在旁边,无奈的看着耍赖的苏湄。
“现在就我们俩,实在不行等会江熠来了我在盖上嘛,反正也是做做样子”苏湄不耐的嘟着嘴,摸着右手上戴着的红豆手串。
“公主…不对,得叫你王妃了”采雯自顾自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虽然不疼。
“王妃,您现在不是云国的小公主了,您现在是三王妃,得叫三王爷夫君知道吗?”
苏湄看着在自己面前装小大人的采雯,噗嗤的笑了,不过还是很给她面子的“知道了~”
就在苏湄以为江熠今晚不会来已经要就寝的时候,门外的下人适时的传话。“三王爷到!”
“快快快采雯,把盖头给我盖上”苏湄立马精神的从床上坐起来,采雯拿起被她遗忘的盖头重新替她盖上。
房间一时间很安静,直到有一阵脚步声响起,苏湄有些紧张的捏着一角,不禁有些想,万一三王爷是个奇丑无比的男子怎么办,自己要为了两国安邦忍气吞声一辈子吗?
“你先下去吧”
采雯应了一声,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采雯走后,房间一时间很安静,苏湄的双手已经沁出了汗,感觉到江熠坐到了自己身边,她更紧张了。
没等苏湄缓过神的功夫,只见自己的盖头被江熠轻松的掀开,苏湄在这一刻终于看到了面前的男子,她的夫君,牧国三皇子。
身穿喜服,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她突然想到了曾在书上看到过一首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配他最贴切不过。
“夫人可是看呆了?”江熠嘴角含笑的看着苏湄,虽说他对于这个素昧蒙面娘子并无情感,可看到苏湄露出一副呆相的时候,心里竟起了一丝逗弄之意。
“我…我才没有”应是被人发觉了自己的心思,苏湄红着脸避开了江熠的视线。
看到苏湄的样子,江熠清秀的眉目都沾染了几丝喜悦。
“我们既以拜过堂,便是夫妻,夫人理应唤我一声夫君”
苏湄听他这么说,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闭着眼冲着江熠喊出了夫君二字。谁知江熠听到后,竟笑了起来,惹得苏湄的脸越发的红。
“你,你笑什么?”
江熠也觉得有些失礼了,便收起了笑容,牵起苏湄的手。“若是你每叫我一声夫君都用吼的,嗓子会废的”
“我…我只是不习惯叫,你等会我啊”随后苏湄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做了几遍心理辅导,重新看向江熠。
“夫君…”。少女的音很稚嫩,让江熠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猫挠了一下,很酥很痒。
他心满意足的听到这两个字后,便开始脱下自己的外袍,接着又脱下自己的鞋子。
“夫夫夫夫君!这样不合适吧!”苏湄看着面前只剩下里衣的江熠,咽了一下口水,虽然他们已经成婚,但第一天就与素昧蒙面的男人同房,确实有些别扭。
“你放心,我尊重你,可我若是不与你一同住,会有风言风语的”
“好…好吧”苏湄觉得自己好像把江熠想的太龌龊了,有些内疚,便把身子往床里挪了挪,给江熠留位置。
苏湄正准备眼睛一闭两耳不闻窗外事,谁知道头饰咯的她头疼,就坐起来把头饰卸下来。以往这些事都是采雯做,如今也不好叫采雯进来,所以只能自己摆弄着这些头饰,不免刮到头发,惹的苏湄痛吟。
江熠坐在床边看着苏湄跟头饰较劲的样子,弯了弯嘴角,上前一步轻柔的替她把头饰拿下来。
“对了,夫人可有小字?”
“有,依依”,等江熠把她头上的头饰全部卸掉后,苏湄摸了摸有些僵硬的脖子,这些头饰太重了。
“可有典故?”
“我听父皇说过,出自《诗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依依,那日后我唤夫人依依如何?”
苏湄看着此时的江熠,竟有些愣住了,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有些庆幸自己嫁给了如此标志的男子。
“时辰不早了,后日依依便随我进宫拜见父皇母后和我的生母贵妃”江熠拿了一床被子摆在床中间,在床边躺下。“夫人贵安”。江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睡觉了。
苏湄看着江熠的睡颜,心里一阵满意,从此以后,她们就是夫妻了。
“夫君…贵安”苏湄把滑到腰处的被子提起来盖好,看着江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