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沉浸在思索中之时,宁衫端着放着饭菜的托盘推门而入,听到吱呀的推门声她将思绪拉回。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短袍的白白嫩嫩的小男孩端着饭菜朝她走来,男孩儿生的粉雕玉琢,活像一个瓷娃娃。
萧潇忍不住打趣道“小孩儿,怎好意思让七八岁的你来照顾我这个老姐姐”。
宁衫虽年纪不大但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小孩儿,自打师傅将他带回昆灵山,他便包揽了这药堂的一切杂事和师徒二人的生活起居。
乍听到萧潇这般调侃,宁衫放下饭菜,撇了撇嘴说道“我可不是小孩儿,我今年已满十三岁,师傅的生活起居向来都是由我料理的”。
萧潇没想到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瓷娃娃还挺硬气,她正儿八经地说道“听你这样说,那我给你起个称呼少年管家,你意下如何?”。
宁衫微怔,没料到萧潇真就纠正自己的措辞了,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刚刚的据理力争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但他也不是低头服软的性子。
“我名唤宁衫,不是少年管家,姐姐你刚刚醒来先吃点东西恢复体力吧”边说着边递给萧潇碗筷。
萧潇虽然不饿但是想趁此机会从这少年嘴里多获知一些关于这个异世界的信息,她接住碗筷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粉色的裙摆拖曳在地,瞥见一旁站如松的宁衫,装模作样地说道“宁衫,刚刚姐姐不是有意叫你小孩,实在是你可爱的紧,白白嫩嫩显年少,一起坐下吃饭吧”。
宁衫说道“只备了一副碗筷过来,你先吃吧,我要等师傅一块用餐”。
萧潇疑惑的问“你师傅哪里去了,他说去找你,怎的只见你回来?”
宁衫觉得萧潇仿佛不知道她中的七绝是何等剧毒,师傅为了将她从鬼门关拉回又是耗费了怎样的心力,要不是恰巧是在昆灵山被带回药堂,她恐怕早已一命呜呼,在萧潇身上看不到一点死里逃生者的侥幸,一切都显的很自然,自然的有点不可思议。
宁衫咳了咳清了清嗓说道“姐姐,师傅为了救治你耗去了大部分内力,现在在练功房闭关打坐,你身中剧毒名叫七绝,七绝乃世间奇毒,幸得你是晕在昆灵山,要不是有师傅帮你疗伤辅以合金丹祛毒,你早已命丧黄泉,哪里还能悠哉悠哉的在这吃饭与我闲聊”。
没想到那匆匆离去的老者为了救自己费了如此心力,萧潇心里涌过一段暖流,初到异世界,碰上这对师徒看来是幸事一桩。
“既如此那我也等你师傅回来一块用餐吧,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但会镌刻心头,往后药堂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萧潇放下碗筷,坚决有力的说道,顿了顿“我们要不要去那个练功房守着以防万一,听你说的这次治疗好像对你师傅身体的损耗不小”。
宁衫见萧潇这样回复,看来师傅果然没救错人,这姐姐还是知恩图报的,不过她似乎对昆灵山和师傅一无所知,不然怎会说出完全没有必要的守着师傅练功这种话。
他挺直了腰板,极其自信的说道“姐姐,看来我需要给你普及一下基本常识了,师傅大名宁云之,是昆灵山这一代的药神,救你一命的合金丹就是师傅亲自炼制,此药可是千金难求因其炼制工序复杂、耗时长,这些年求药之人基本都是无功而返,昆灵山的原则是赠药只赠有缘人,救人只救有缘人,因为炼药需要耗费内力,所以师傅也习武会一些内功心法,救你虽然需要用心,但对师傅这等级别的人来说还是小菜一碟的”。
听宁衫娓娓道来后,尤其是习武内力心法等字眼,她不禁两眼发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药神既然如此厉害,那有人请过你师傅出山吗,他这么厉害可不能后继无人,你这个关门弟子颇为年少了些,有点不适合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
宁衫自豪地回应“师傅当然厉害,但是师傅说过药神不得出山救人,这是昆灵山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记得我被师傅带回山那一年,来了一队人马抬着轿子,领头的那人在药堂门口苦苦哀求七日希望师傅出山救人,期间还下了三天的倾盆大雨,他依然弓着身子作揖在门前,我都被感动了还替他说情,可师傅就是不为所动,第七日对那领头之人说了句想要你家主人活命的话就带他来吧。过了两天那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去而复返,抬着一口棺材,师傅吩咐他们将棺材抬进炼药房,交代我照顾好自己便一头扎进了炼药房,十天后出来后面跟着一位英姿飒爽的中年人,那领头之人见到中年人惊喜万分就要磕头被中年人拦下,中年人低声对师傅说了几句话鞠了一躬便带领队伍扬尘而去”。
“难道是将死人医活了?太诡异了吧?”萧潇难以置信的发问。
如何将死人医活可是爷爷他们那群医学界泰斗常年私密进行的研究重难点,若是在这个异世界有人能办到,真能实现人类长生不老,有朝一日回到现代岂不是划时代的技术。
宁衫不由自主的敲了敲桌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姐打住,不要太异想天开了,师傅虽然是药神,但也不能活死人,我后来问过师傅,据说是那家主受了毒器暗算,这毒厉害的紧,人的器官会有一段衰竭期,肉身也会逐渐腐烂,具体这家主到了什么程度师傅没细说,想必一定很严重了,不然那家主手下也不致于着急成那样,所以师傅算是把一个肉身腐烂器官衰竭的半个死人复原成了一个正常人,回归其本来面貌”。
萧潇不由得在心里惊叹,这宁云之是真的身怀绝技本事够强悍,医为主,武为辅,医武兼修,药神的称谓果真不是平白无故空穴来风。
“你师傅还收徒弟吗?”萧潇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直白的发问。
宁衫刚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乍一听到萧潇的问题,差点没呛到自己,“咳咳...我作为师傅目前为止名义上唯一的徒弟,都只是跟着他采采药看看医书,平日里做些生活琐事,你莫不是想让师傅传授你医术?”。
“有何不可?”萧潇笑着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师傅若教你,那我也要跟着学才公平”宁衫不甘示弱的扬起头抬起胸膛。
他跟着师傅修行良久,对师傅的医术醉心已久奈何找不到机会开口求教,他知道师傅一向随心由不得人勉强,这次他不假思索就救下了这女子,说不定她就是那个例外,如若师傅收她做徒,自己说不准也能跟着学到一星半点。
“那等你师傅归来,我便提出拜师请求,小师兄你没意见吧,不能说我捷足先登。”
萧潇这一声小师兄,宁衫羞红了脸,论年龄他比她小,如若拜师成功,他便是她的师兄,话虽如此,被一个妙龄姑娘以兄相称,只有十三岁的他禁不住脸发烫,心里怪怪的。
宁衫含糊的应允道“好”,停了一下他补充了一句“就算你是捷足先登,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萧潇心里觉得宁衫这少年真的是可爱极了,要面子爱逞强不服软,五个字套在他身上就是“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