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左良玉下定了决心,发布檄文讨伐朱由崧,和钱谦益等东林党一起发声,尊皇太子朱慈烺为帝,从汉口到蕲州,排列了二百多里长的军舰,浩浩荡荡地顺江东下了。
朱由崧早就等着这一刻,也就不客气了,先是一声令下,踏着整齐步伐的羽林军便封锁了南京,一群群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以谋逆罪将东林党人一一抄家灭门。
随即朱由崧又火速扶正了户部左侍郎熊汝霖,吏部左侍郎章正宸,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陈龙,并让其入阁,一下子控制了大明的人事权,财权,和朝廷舆论导向。
唯一可惜的,就是大部分东林党人早已人去楼空,大量流动资产也被卷走,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有的土地宅子还是被朱由崧一一照单全收了。
马士英看着乌压压一片,几乎笼罩了整个南京城墙的羽林军,再看看城内汹涌的飞鱼服,苦笑着摇摇头“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本以为我是黄雀,却不曾想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砰——”一队锦衣卫撞开了马府的大门,打翻府前的亲卫,冲进了马府。“奉陛下口谕,马阁老涉嫌结党营私,串通叛党,解除一切职务,打入天牢,兵权移交给卢九德,如有违抗,当场格杀勿论!”
一队锦衣卫说着,便向马士英冲来要给马士英上枷锁,马士英对着天哈哈大笑,不屑的看着那群锦衣卫“大战未开,先清内部,陛下打了个好算盘,如果你们赢了,这大明就由他朱由崧大权独揽,但如果你们输了,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听他疯言疯语,押下去。”张同敞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马府,阴沉着脸道。
“遵命。”几个锦衣卫强行给马士英加上了枷锁,押解去了天牢,听着马士英渐行渐远的笑声,张同敞对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跳梁小丑。”
皇宫内,朱由崧正穿戴着科学院最新打造的欧式板甲,一脸坚毅的擦拭着长刀。
“如今左良玉八十万大军来势汹汹,陛下乃千金之躯,坐不垂堂,若是有失,则大明危矣。”钟绾妤颇为无奈的看着朱由崧,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这样的话了,可惜朱由崧似乎都听不进去。
“是啊陛下,您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您的万千子民,江山社稷怎么办?”吴瑾直接跪倒在一旁,哭着劝道。
“陛下,让臣替您出征吧,将士苦练已久,定不负陛下重托!”夏完淳也单膝跪地,拱手请求道。
朱由崧看着自己的一帮小弟,也明白他们什么心思,如今的他,已经是保皇党的利益集团的代表了,若是他死了,这个利益集团将直接分崩离析,集团内的人也将死相凄凉。
“那你们认为,此战若是败了,朕和江山社稷,保得住吗,若是胜了,朕又怎么会有危险?”朱由崧叹了口气道。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按照历史,左军东下后,就意味着清军南下也不远了,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若是让夏完淳去打,虽然他历史上很猛,但现在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而对于现代战法,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看着众小弟都一时语塞,朱由崧看着光亮的长刀,嘴角微微一翘,喃喃自语着最后说了一句“没有沾染过鲜血的刀,怎么能算宝刀呢?”
另一边,左良玉的数十万大军在武昌城整整骚乱了三日,直到左良玉誓师出发,武昌城的骚乱才平息下来,一座原本繁华无比的城池已经变得满目苍夷,城近半房屋被焚烧,大半百姓逃亡,街上死尸遍地,此时暑天还没有过去,尸体很快发臭,整个城市上空都弥温着一股尸臭。
左良玉的兵马出发后,巡抚何腾蛟和各级官员也多有被左良玉带走了,没有官府的组织,一些地痞流氓又开始了活动,武昌城的百姓真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加上城里很有可能会发生瘟疫,剩下的人也不得不逃亡了,武昌城差点变成了一个死城。
左良玉起兵的消息很快传回朝庭,此时羽林军所召的新卒训练的不足一个月,左良玉号称百万大军,在长江上连绵二百余里,铺天盖地的扑来,沿途根本无可阻挡,按照左良玉的行军速度,十余天后大军就可以到达南京。
明崇祯十七年八月二十七日,继左良玉在武昌举兵叛乱五天后,朱由崧亦在南京誓师,御驾亲征。
这次出征,朱由崧带走了全部羽林军总计一万大军随行,另外下圣旨让黄得功随驾出征,同时密旨高杰按兵不动,防范二刘。还留下了京营,让卢九德准备弹压他不在时可能引起的骚乱,保证大后方的安危。
当朱由崧等大军来到九江城内没多久,左良玉黑压压的大军亦兵临城下。
江城下,左良玉和一众部下正站在一处搭建起来的高台上向城了望,各人的脸色都有一点阴沉。
自从誓师后,左良玉带着大军一路所向披靡,仅用了八天时间就攻到了江城下,而当时的朱由崧才刚刚带着羽林军从南京出发,逆流而上三天,可是在江城下,一路高歌猛进的左军总算遇到阻碍,左军已经在城下水陆两路连攻了八天,江城依然在官兵手岿然不动。
这些天的攻击,左良玉军在江城下至少损失了二万多人,虽然相对于他的数十万大军来说损失不大,可是却折了不少锐气,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都士气低迷。
城墙上,一队队的左军士兵正在蚁附攻城,后面是数不清的的士兵准备随时补充,城上滚烫的沸油夹杂着箭雨,飞泻而下,不时有左军大声惨叫着摔下,成为城墙下尸山血海的一部分。
“给老子组织一批敢死队,杀上去。”左良玉阴沉着脸,看着不利的战局,大声吼道。
不久,一批悍不畏死的左军士兵,在丢下了过半的尸体后,终于攀上城墙,与官军厮杀在了一起,城头官兵也有些抵不住这不要命的攻势,开始显露颓势。
“好啊,给老子狠狠的打,把精锐都压上去。”左良玉阴沉的脸舒展开来,略带兴奋的下令道。
越来越多的左军通过这个缺口正在涌入了城头,不一会儿功夫,已经登上了两百余人。
“羽林军都跟我上。”夏完淳一边带着队羽林军朝缺口冲去,一边大声喊道。
城头上早已经显现颓势的官兵如蒙大赦。连忙如潮水般退去。城头顿时多出一块空地。左军大喜。官军放弃了抵抗。正要往前冲。映入眼帘地情景却让他们顿住前步。前方不到二十步地地方排着数列整齐地羽林军。这些羽林军手持兴明火枪,对准了他们。
看到黑漆漆地火枪口对准自己。前方地左军吓得亡魂直冒。拼命想往后退却。偏偏后方地士兵却不清楚情况。还在往前挤。
“射击!”
“砰、砰、砰。”第一轮枪响后。最前面地左军队列顿时惨不忍睹。就象是一块被啃过地大饼一样凹陷进大片。许多士兵地身体被铁丸打成筛一般。鲜血汩汩直流。
这轮枪响让那些正想进城大抢一番地左军脑清醒了一些。刚才一直想往前挤地左军停了下来。不过。马上有人大喊:“兄弟们。他们地火枪已经放过一轮了。不用怕。冲啊。”
这个冲字一出口。又是砰、砰、砰地枪声响起。官军地第二轮射击开始了。左军前方刚刚聚起来地队列又凹陷了一大片。
第三轮,第四轮,羽林军的火枪射击连锦不绝,前头官军将射击完的火枪向后一递,又接过一支已经上好弹药的枪支,重新开始了瞄准,等到第四轮射击后,原先爬上城墙的左军大半已倒在血泊之,剩下的人再也没有斗志,拼命向后退去,到了跺口马上顺着楼梯爬了下去,一些人找不到楼梯,情急之下,直接从城头跳下,此时城下尸体成堆,只要掉到尸体上还可以保住一条小命,谁也不想留在城头被羽林军的火枪打成筛。
左良玉咬着牙看着这一幕,不禁怒火中烧,作为久经沙场的将军,他自然明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于是左良玉刷的抽出长刀,让几千最为精锐的亲兵跟着自己冲了过去,左军看到帅旗,一时间士气大震,纷纷发了疯似的向前冲去,用尸体一步步靠近着羽林军的距离。
炒豆似的清脆枪声好似有节奏的音乐,在枪口火花的点缀下,和喊叫声,用敌军的生命谱写着战场的交响乐。
“射击装填,再射击再装填。”羽林军好似一群没有感情的战队机器,麻木的将反复训练的内容机械式的重复着,一开始见血还有点慌张,可当看到敌人如割麦子一般倒下时,便觉得原来打仗也就那么回事。
七十步,六十步,五十步……
左军留下无数的尸体,艰难的向羽林军靠近着,此时的他们红着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羽林军,仿佛胜利女神的天平就将要倒向他们。
“是时候了。”朱由崧看了看战局,向城墙后的飞球做了个手势做了个手势。
二十个飞球,早已充气,点起了火油罐子,而后,一个个飞球队员已穿上了皮衣,戴上了护目镜,进入藤筐,一个个飞球,在解开了揽绳之后,随即一个个飞向天空。
此时此刻的左军眼看着就要冲到羽林军面前,忽然一个个巨大的阴影遮蔽了天空,左军抬起头看着这一奇景,进攻速度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