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错。既然这座是‘魅’那么下一个便是魑了。”
雾屹怔了怔有些犹豫不决,生怕剩下那根‘魑’柱,也闹什么幺蛾子儿。
雾屹转过身刚想,到剩下那根‘魑’字石柱去确认一下时,他感觉到有人在身后,但当他转头看向后方时,什么都没有。
他皱了皱眉转过头心道:“难不成是神经太过于紧绷了。紧张过度了。”
忽然,
猛地感受到一阵冷风吹过,仿佛阵阵阴风穿透衣衫,刺入脊梁。
雾屹咽了口唾沫,缓缓抬起头,只见一位,头带高帽身着披衫后背长匣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卧槽!!”
这一下,差点给雾屹吓的心肌梗,那股被猛地抓了一把心脏的感觉,若是雾屹有心脏病或者胆子极小的话,章梓然就得百年之后与他奈何桥相会了。
“你,你谁啊,一声不吭的,想,想吓死谁啊。”
雾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是为了壮胆还是说出了话,他先前看到这几根柱子就已经想到,这魑魅魍魉,便是之前白溪风救他时所塑造的四鬼灵台,所以不管雾屹想的对不对,这个地方都是他雾屹的地盘。
据雾屹所知,坊间传说,世间存有魑魅魍魉魃等二十四种鬼怪,说白了基本都是成了精的妖物邪祟,而这魑魅魍魉则是排头的四位,而且是最厉害的四种鬼怪。
雾屹心里直打鼓啊,这面前这位一声不吭的,还看不到表情,脸上戴着一白色面具,连眼睛都没画上去只有一张诡异笑着的嘴。
“你是‘魑’?”
雾屹攥紧拳头,咬着牙缓缓走到这忽然出现的人身侧开始打量着,忽然他发现,这人像极了雾屹小时候跑进一个庙里见到的那副画像上的,但是他想不起那画像的脸和细节,只是下意识的觉得那画像上与他便是一个人。
突然,那人的面具的传出了声音:
“小子~看什么呢?”
雾屹猛地向后一撤,那人也跟着转过了头,头上他诡异的面具面对着雾屹的脸。
雾屹打了个寒颤,他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你吓唬我干嘛?!我。我,别逼我动手啊你!”
那人扶了扶头上的高帽,摸了摸脸上诡异的面具回道:“呵呵,小子,你算是动手,出事的也并不是杂家,更何况你不是都猜到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杂家到底是谁?”
幽冷的声音传入雾屹的耳朵,他见此人可以交流,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沉了下去,若真是无法沟通的那种鬼怪,那就不好说了。
雾屹砸了砸嘴,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转小声嘟囔道:“你怎么就知道出事的肯定不是你。还杂家,又不是太监~~”
“哼!”
一声冷哼,那人用指尖在身后那长匣上滑动抚摸着说道:“中国战国末至汉初有一个哲学学派,以博采各家之说见长。而这个哲学学派则便是杂家,至于杂家自称是因为,杂家酷爱琴曲,而与这琴曲相比,杂家并没它那么纯净。”
雾屹抿了抿嘴,心道:“啧,一名高尚的鬼怪。”
那人从卸下长匣,盘坐在地上说道:“既然,你不着急走,那么就听杂家弹上一曲。”说着便将长匣打开,拿出里面古朴的长琴。
雾屹听见那人的话连忙摆手说道:“谁说的啊,我着急!”
“着急也给杂家憋着!听完,杂家再考虑是否让你离开。”
那人将古琴轻轻的放在腿上,轻轻一抚,“叮——”细微悠远的音调向四面扩散。
那人轻轻的抚摸着古琴说道:“这古琴,亦称瑶琴、玉琴、七弦琴,散音松沉而旷远,让人起远古之思;其泛音则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杂家的琴,名为清泉流响。至今已经陪伴了数百年。”说罢便向上一拨,
“叮!嗡——”
他的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游走,阵阵琴音冲击着雾屹的灵魂,他不禁的有些惊讶,这音律,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是高山流水,可是为何与他所听过的高山流水却又截然不同。
纤细的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时如人心之绪,吟诵着喜怒哀乐;时而宛如洪水猛兽,咆哮而来;时而犹如天际流下的河水,滴落在心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却无流水之情。
嗡嗡————
一曲完毕,
那人轻轻将手放在古琴上面,雾屹连忙起身鼓掌说道:“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听到雾屹的话,那人明显一愣轻笑问道:“行云流水?你懂琴?”
雾屹抚了抚鼻尖说道:“略知一二。”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将琴收进长匣说道:“既然如此,那杂家问问你,这旋律你有何感悟。”
雾屹盘起手,将手抵在下巴上说道:“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
那人点了点头赞扬道:“小子,懂点东西。不错,杂家所弹之曲乃是春秋一代瑶琴巨匠,俞瑞之曲。”
“俞伯牙?”
“正是。”
那人饶有兴趣的看向雾屹,后者摸了摸脖子微微一笑说道:“若是我听的没错的话,这曲是俞伯牙最有名的高山流水没错吧。”
那人点了点头,雾屹接着又问道:“可是,为何我却觉得,你只有高山却没有流水?”
那人自嘲的笑了笑,道:“不是谁都有,钟徽。”
雾屹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便被那人打断了。
“时间不早了,赶紧出去吧。”
那人说着便走向了,雾屹未来得及去看的‘魑’柱。
雾屹咬了咬牙心道:“mmp,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却又赶我走了,刚刚咋不让走、真的是。”接着他便看到,那人化作雾气飘进了‘魑’柱里。
雾屹郁闷的来到‘魑’柱前,上面雕刻着一个戴着高帽,戴着白面具,身背长匣的人,想必这便是先前弹琴的人。
“小子,下次见面,希望你,懂得更多。”
‘魑’柱里传出那人的声音,雾屹无奈的点了点头心道:“切,牛什么牛。”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那我咋出去啊!你都没告诉我!”
嗡——
一阵空鸣声从雾屹的身旁传来,他别过头看去,只见最外圈石柱外有着一个巨大的金色旋涡,他缓缓向前走去,只见那金色旋涡中既然出现了章梓然和方裕晨的身影。
雾屹连忙向那里跑去,时不时向两旁的石柱看去,上面都雕刻着字符,但是雾屹根本没有闲暇顾及这些石柱到底雕刻着些什么字。当他跑到旋涡前,一声轰鸣声传入他的耳朵,他转过头看去,只见离得最近的石柱闪着光芒,那上面雕刻着字符‘甲辰’
雾屹想要过去看看,可刚转过身,便被后方的旋涡吸了进去。
雾屹被吸进去不久,四根鬼柱便有了动静,‘魑’柱里那人的声音传出:“倾媚,你吓唬那小子干什么。差点给吓过去。”
‘魅’柱中传来刚刚将雾屹吓到的妩媚笑声:“嘿嘿,妾身只是逗逗他而已,再说了,这数百年来,唯一祭拜过妾身的就是这小娃娃,妾身宠护他还来不及呢。”
‘魍’柱中又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之前本小姐还睡着觉呢,就被牵引进了他的识海,本小姐当是哪位大能呢,原来是这小娃娃啊。”
‘魅’柱中又传出声音:“妾身就说嘛,这种情况宛沁妹妹怎么会不出来玩呢,原来在睡觉啊。”
‘魍’柱里传出郁闷的声音:“倾媚姐姐,也就你跟魑清仇敢胡闹,我哪敢啊,那三位还在里面镇着呢。”
‘魍’柱里委屈的声音瞬间让‘魑’柱里面的魑清仇笑了出来说道:“老祖宗在那镇着呢,魍宛沁你还怕另外两位啊?”
‘魍’柱里的魍宛沁气愤的喊道:“魑清仇,你当本小姐是傻子啊!老祖宗神识不全,又极其虚弱,那两位要是真干啥,一个还行,两个一起,那老祖宗还能制得住?”
‘魑’柱中的魑清仇笑道:“那俩也就是个残缺的魂体,你怕啥。”接着魑清仇严肃的说道:“说实话。杂家都有些好奇,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先不说那修罗和这魔神什么来路,就老祖宗出现在这都有些诡异。”
‘魅’柱里魅倾媚也不再轻浮,严肃的说道:“妾身也觉得事有蹊跷,老祖宗在当年巫妖大劫中魂飞魄散,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魑清仇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九煞天骨和四鬼灵台,也不是山野精怪所能知道的事情,那小狼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将苦修数百年的妖丹祭了出去,况且最让人不理解的就是,这小子居然能承受的住如此庞大的戾气和怨气,就单是这痛苦就会让他魂飞魄散。”
‘魍’柱里魍宛沁忽然叫道:“啊!你们记不记得,当时有一股妖力将咱们生生的挤进这小娃娃的识海里。我当时睡着了,就隐约的感觉到一股极为纯净的妖力。”
这时一旁一直没有动静只是散发着光芒的‘魉’柱出了声音:“祸斗。”
“怎么可能!魉长卿你确定是祸斗?”
魑清仇听到‘魉’柱里传出来的话,不禁的喊了出来,他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魉长卿,你确定没记错?”
‘魉’柱里的魉长卿坚定的回答道:“确定,吾就没怎么入眠过,哪像你们,闭上眼就是数十上百年的,吾当时清清楚楚的记得,那股纯净的妖力,跟祸斗无二。”
这时魍宛沁笑道:“魉阙,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那祸斗虽然是妖兽,但用的是神火,怎么可能有妖力,没有神火就是个会说人话的小狗,本小姐都怀疑你这见多识广到底是真是假了,怎么说话这么不着边,我们四个还就数你年龄最大。”
魉长卿沉默了一会道:“吾也着实有些疑惑,据吾所知,祖巫火神祝融当年将祸斗救下,把它一身妖力散去赋予的神火,就算是后代也有着神火印记怎么可能会有妖力。”
魑清仇沉吟了一会问道:“会不会真的是错觉。”
‘魅’柱里的魅倾媚听到魑清仇的话,立刻否定的说道:“长卿不确定就不会说,这事可能有蹊跷。”
魍宛沁却依然觉得是魉长卿的错觉,她喊道:“本小姐就是觉得,是魉阙老糊涂了。”
魑清仇笑着说道:“你也就比他小个两百岁。”
“两百岁也多!他就是老糊涂了!”
“得了得了,你找他辩论去,他摊上你这么个冤家也算是,积了八辈子德了。”
魍宛沁听到魑清仇的话大喊道:“你嘲讽谁呢!!本小姐有你这么个哥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说罢‘魍’柱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下去。
魅’柱里的魅倾媚无奈的说道:“你老逗她干嘛啊,咱们兄妹四人就数宛沁最小,你还不让着点。”
魑清仇叹了口气说道:“杂家也就开个玩笑,谁知道她就生气了,再说了,接下来的事情可不简单,她要再这么任性,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魉’柱里的魉长卿也叹了口气说道:“可能真的是吾的错觉,吾去哄哄她,先失陪了。”说罢‘魉’柱也失去了光芒,暗淡了下去。
魅倾媚妩媚的声音再次从‘魅’柱中传出:“哎,瞅你这不上眼的劲,这回好了,长卿又要挨揍了。妾身也走了,你自己一个人玩吧。”接着‘魅’柱也黯淡了下去。
魑清仇见都走了只剩自己一个人,便叹了口气嘟囔道:“哎,终究是一个鬼抗下了所有。”接着‘魑’柱也黯淡了下去,他可不想再在这是非之地多待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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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屹!小屹!”
章梓然的呼唤声在雾屹的耳边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