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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再战牛头李进

这一日,船已经行至金陵城外了,预计下午就可进城。

荆铗准备进城后先找一间客栈住下,洗洗风尘,第二天再去拜会蓬门山庄诸友。金陵的盐水鸭荆铗是早有所耳闻了,这次一定要去好好尝一尝。

六月的金陵城好似处在一个闷热的蒸笼中,荆铗躺在船舱里避热,幻想着等傍晚暑气消褪就进城觅食去了。这时一个声音从江面上飘过来“那船里的可是丹青阁的荆铗?”

谁在唤我?荆铗心中奇怪,自己可是第一次来南方啊,怎么可能有人认得自己呢?难道是周成大哥派人过来了?于是他走出船舱,毒辣的阳光立马射在他的身上,荆铗只觉皮肤骤然变烫。

他看到江心停了一叶扁舟,舟上一个朴实的船夫,船夫见荆铗出来,又问了一遍道:“阁下就是荆铗吗?”

“正是,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我家主人请你稍候,他马上就来。”

“你家主人是谁?”

“等你见到自然就知道了,还请你稍等片刻。”

荆铗摸不透对方的心思,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便也暗自戒备,提剑在手。

不一时,只见一条画舫从上游顺江而下,很快就到了荆铗面前。画舫共有两层,雕梁画栋,装饰豪华,而且从船上还传来动听的丝竹之声,还有秦淮歌妓用吴侬软语所唱的缠绵悱恻的曲子。秦淮歌妓,冠绝天下,荆铗还未入金陵,没想到就已经在这江中感受到了。

那船夫道:“我家主人就在画舫上,请上船一见。”

看这阵势估计这位主人是个风流雅士,应该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况且自己从未惹是生非,除了得罪十斩,就没什么仇人了。但他还是有些警惕,拿着剑,一个纵身跃上画舫。

只见从船舱里走出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人,荆铗感觉连太阳都被他挡住了。此人一颗光秃秃脑袋,没有半根头发,赤膊上身,皮肤黝黑结实,下身只穿一条粗布短裤。荆铗没料到从这精致画舫里突兀的出现这么一个人物,不由一愣。

那人也是毫无礼貌,语气甚是倨傲。

“你就是荆铗?”

“正是。”荆铗有些恼怒,这人也太无礼了些,但未知敌友,所以还保持着克制。

“是去年曾和铁鞭周成一起打败牛头马面的那位荆铗?”

荆铗点了点头,心中纳闷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时船舱里传来酒杯摔地的声音。

那人哈哈一笑。

“在下楼大江,江湖人送外号翻江夜叉。如此看来小兄弟定然功夫不弱,不然那牛头马面也不会在床上躺好几个月,以之为人生之耻。”

接着他又对船舱里嚷道:“李家兄弟,是那个荆铗没错,你快出来吧。”于是从船舱里又走出一人。

荆铗一看见此人,心中惊得砰砰乱跳,这人的样貌太过记忆深刻了,来者正是牛头李进。

李进也是哈哈大笑:“没想到吧,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依旧是那石头摩擦般的粗粝声音。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你。你待怎的?”

李进道:“上次我和杜大哥两人对战你们三人,是我学艺不精,没讨到便宜,所以这次专程请你过来,我们再来比试一场。条件依旧,我若赢了,交出《天机十二卷》和你的小命,你若赢了,恭送你下船。”

荆铗知道此二人是最不讲信义的了,他说的话绝不能相信。

说话间画舫已经行至江心正中,离岸边颇远了。想要弃船而逃,回到岸边,要破费周折。荆铗又仔细观察了这首船,除了楼大江和李进外,还有不少下人,看来都是会功夫的。今番是误入狼群,有一番苦头吃了。

荆铗暗自责备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的上了贼船了呢,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江湖风波险恶,正如这浩浩荡荡的大江,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只要一个风起,就是巨浪滔天。

荆铗拔出剑来,道:“少废话,就算杀了我也休想从我这儿得到《天机十二卷》”

于是荆铗长剑递出,快如疾风般向李进攻去。李进提牛头月镋一格,剑镋相撞,二人各自被震开几步。

李进心中也是吃惊不小,上次见荆铗时,此人武艺还是稀松平常,没想到大半年不见,竟已精进到这般地步,自己要是不全力相搏,只怕还不一定能拿得下。

二人又斗在一起。荆铗的快雪时晴帖剑法已经非常精熟,此时使出,已经差不多能和李进打成平手了。只不过他应敌的经验还比较欠缺,是以好几次差点着了李进的道儿。

甲板上空间狭小,李进使的又是长兵器,颇占优势,他并不急着进攻,而是稳扎稳打,一杆牛头月镋在他面前仿佛一张大网,这网也封住了荆铗想从左右两边进攻自己的策略。他一步步进逼,渐渐把荆铗逼到船头,眼看就要退无可退了。

荆铗心中也有些苦恼,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他的剑自然不如牛头月镋长,也就很难欺近李进身边。他本想施展轻功,和李进游斗,但船上空间太小,根本施展不开,因此自己愈发觉得有些束手束脚了。

荆铗眼观六路,几次想寻找机会从船上逃离,但每次那个楼大江所站的位置刚好封住了自己逃跑的路线。这也是个高手,不仅看穿了自己想要弃船逃走,而且能先发制人,让自己无路可退。此时的荆铗颇有些进退失据,身处孤立无援之境了。

此时一艘客船从他们身边经过。荆铗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不管不顾的向那船边退去。可楼大江早已立在那里,封住了他的退路。

楼大江见攻过来的荆铗面带微笑,瞬间知道这是荆铗在声东击西,于是他立马变换位置,从左舷移到右舷,果然,他刚移过来,荆铗就攻过来了,正当他准备对敌时,荆铗又是一个转身,往反方向逃去,又是一个声东击西,连环的虚招终于甩掉他们。

楼大江再也追击不上,眼看着荆铗跃至邻船,然后又从邻船跃入江中,向岸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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