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是出去吃饭,不过是来到府上的膳房,就凭能够有膳房这一点,足以说明云府的规模,想想都什么地方有膳房,皇宫大院不提,各级朝廷大员,没有个二品的头衔,恐怕都不敢如此奢华。
云飞对府上的膳食十分中意,应了那句老话,色香味俱全,真正做到了高端的食材,加以最娴熟的烹饪,比起从前吃过的任何佳肴都没味。
“我说,别光顾着吃,这次演武非同一般,老爷子那放心不下,却又无法拉下脸与你细谈,你给我交个底,到底有没有把握?”云清扬眉头一皱,放下筷子,严肃问道。
“这让我怎么回答你,即便修为相当,由于功法侧重不同,发挥出的战力也有差异,另外,对战中变故万千,谁又能真正敢说自己就一定能赢?你一只脚都要踏入的三境的大修,不会连这么基本的都不懂吧?”云飞往嘴里又送了块叫不出名字的菜肴,一脸的享受。
云飞所说这些,云清扬何尝不懂,不过是心中焦急,这才问的直白了些,另外,大长老云岳那意思也很明显,知道自己叔侄二人关系匪浅,让自己过来再探一探,没想到云飞这小子病痊愈了不说,人好像也跟着变激灵了,这要换成以前,打死也不相信,他会振振有词的反驳他,云清扬清了清嗓子,又道:“你小子就是翅膀硬了,此次演武有多重要,你心里有数,老爷子那边什么态度,相信你也清楚,如果……”
“三叔!我保证全力以赴!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天意吧!”云飞咽下口中的美味佳肴,打断云清扬的话。
“行!这话说的好,既然如此,三叔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云清扬性子急,性子急的人多豪爽,见云飞说的豪气干云,心下虽然依旧担心,却也不再计较,顺手抄起桌上酒壶,一饮而尽,看的云飞目瞪口呆,伸出大拇指道:“三叔好酒量!”
二人说话间,又进来俩人,确切的说是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年纪大的十六七岁年纪,出落的亭亭玉立,小的却不足两尺,粉雕玉琢,还没进屋,就用满含稚气的声音喊道:“云飞哥哥!”
云飞笑着应声,来人正是他堂姐云澜,和小堂妹云娇,云飞朝云澜点头,也不称呼堂姐,两人之前关系如何,云飞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但对于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云娇,还是有着不少的好感,一来小丫头可爱,二来,第一次见面时小丫头表现出的亲热,让云飞心有所感。
“还有心情在这里胡吃海喝,你这三叔……啧啧!”云澜不去看云飞,而是阴阳怪气的拿话点云清扬,两人虽然差着辈分,言谈之间却是毫无忌讳。
云飞看着二人,也不插话,毕竟此时他的记忆并不是阵阵意义上的云飞,对周围的一切,都得重新熟悉。
“这小子,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还有些担心,我总觉着,这场演武,这小子能一鸣惊人!”云清扬放下酒壶,咂么了一下嘴,说道。
云澜闻言瞥了一眼云飞,眼中异样之色一闪而逝,声音清冷道:“就会在下人身上作威作福,我怎么就看不出他有这出息,难不成那秀仙宗的老神仙,真有通天的本领,能化腐朽为神奇?”
两人言谈无忌,云清扬与云飞接触较多,对眼下云飞的变化有直观的感受,而云澜却是在云飞病愈后,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在家族议事堂,云飞出言应诺三长老的提议,答应以演武胜负来决定少族长的身份,当时站在二长老身后的云澜,十分诧异云飞会有如此出乎意料的决定,只当他是疯了,现在听三叔当面赞扬云飞,她言语上一贯的傲慢嘲讽,心下却也有些犹豫,眼神瞥向云飞时,疑惑之色甚浓。
云飞这边,自己吃饱了,就开始逗弄云娇这个小丫头,将美味佳肴亲自送到她的小嘴,看着她腮帮撑的鼓鼓,更觉可爱,偶有油水从她嘴角滑落,便伸出衣袖帮她擦拭干净,反倒是对三叔云清扬的张扬和云澜的嘲讽,不理不睬。
云澜和云娇都是二叔云清罡一脉,云飞的父亲云清风,再加上云清扬,都是大长老云岳之子,如此,关系上,自然更为亲近,另一方面云清罡与云清风,都是英年早逝,排行老大的云清风只有云飞这一根独苗,老二云清罡到是有两个孩子,却都是女孩,老三便是云清扬,到现在还未成家,更别说传宗接代了,如此,大长老这一脉人丁非但不旺,返到有些凋零,到云飞这一代,男丁仅他一人而已,这也是为何大长老会如此看重云飞。
此外,人丁稀少,亲近的人就会格外亲近,这从云澜跟云清扬的关系就能看出,差着辈分还能言谈无忌,若是关系不好,断然不可的,至于云飞,云澜对他的情感便有些说不清了,一方面血浓于水的亲情,另一方面,云飞以往的表现又极为糟糕,总是传出打骂下人,甚至是虐待下人的流言蜚语,这让云澜十分恼火,仗着年纪大上几岁,也不止一次的训斥云飞,只是云飞性子懦弱,每次当面表现都是诚心悔改的模样,只是离开后,便会变本加厉,而那些告状或者有传闲言碎语的下人,下场都更加惨烈,时间一久,府上家丁不敢明面上谈论,背地里却早就将他视为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对于云飞脾性上的乖张,云澜多少也能理解一二,毕竟自小身体孱弱,病重缠身,无法修炼,被冠上废物的名头,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下,始终都表现的十分懦弱,随着年龄增大,对周围人眼神愈发敏感,尤其读出旁人怜悯眼神下流露出的些许鄙视后,云飞这种懦弱开始变得扭曲,一发不可收拾。
云澜片刻的恍惚,很快就回过神儿来,看着眼前的少年,面貌依旧,仔细去看,神色却是与过往有些不同,眼神中阴翳早已不见,相反清澈透明中,还多出一份深邃,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邃。
看着云飞将云娇逗弄的眉开眼笑,云澜脸上也不自觉挂上了一抹笑意,云清扬似乎也很喜欢这种氛围,停止了喝酒的动作,也笑呵呵的望着云飞和小丫头。
半晌无话,云飞有些疑惑,抬头看向二人,这一抬头,正巧与云澜四目相对,云飞心无杂念,根本不知她此时心中所思所想,眼神中带着询问,而云澜便有些不自然,虽然嘴上没说,心中想起过往云飞所做的一切,暗自又责备了一翻,这四目相对之下,仿佛被他看穿了一般,眼神游移,伸手就要去抱云娇,嘴上道:“少吃点搞点,看看你的小门牙还省几个了!”
小丫头推开云澜的手,转过身,朝云飞怀里使劲拱了拱,丝毫没有要离开云飞怀里的意思,看着她对云飞如此亲切,心下又有点说不出的怪异,整个府上,无论是族人还是下人,都不喜云飞,唯独这个小丫头,对云飞亲昵异常,让人难以捉摸。
“好了,我得去向老爷子汇报,你们聊吧!”云清扬放下酒壶,想要去摸云娇的小脑袋,被她提前躲过。
“汇报什么?”云澜顺势站直身子,问云清扬。
“汇报这小子情况!”云清扬头也不回,懒洋洋的说道。
“什么情况?”云澜刚来不久,并未听到二人谈话,对于他所说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
“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
“说过什么了?”云澜追出去大喊。
“你这婆娘,年纪不大,记性到是不太好,我说这小子可能会一鸣惊人……”云清扬声音渐弱,人已经走的远了。
“喝醉了吧!”云澜转回身,想要再质问云飞两句,却见他与小丫头嬉笑成一团,有些不忍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