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语、卫可二人在茶楼吃过饭后,正是傍晚光景。两人信步走到县衙前,只见很多人围着一张榜文。
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人念道:“……现包恒昌杀人一案,死者身份至今不清。何人家中有失踪人口,速到县衙停尸房认尸……”
“死者身份都弄不清楚,就定了人家死罪!”卫可嘟囔道。
林冰语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张榜的衙役道:“我家走失了人口,快让我去认尸!”
衙役道:“先生,听你口音不是咱本地人?”
林冰语道:“我是并州来做生意的,大哥走失多日未见,因此想来看看。”
衙役点点头,带二人往停尸房去。衙役嫌时候太晚,进停尸房晦气,因此让二人自己进去看。正好卫可和林冰语有机会查验了尸身。
卫可仔细检查后,道:“死者身中一刀,斩断肋骨、破坏了内脏,死者因此失血过多而死。从刀口来看,凶器是一把朴刀或砍刀,最少也是一把锋利的菜刀。凶手应当练过武功,力道绝非普通常人可比。死者鞋内侧磨损重,应当是蹬踏马镫所致,手部虎口内有缰绳勒痕。因此死者是富裕人家,或者贩马、骑兵等相关职业。死者牙关紧闭,头皮发青,眼圈乌黑,似有中毒之状,因此死者很可能是先被人下毒,然后残杀的。”
林冰语点点头,补充道:“死者所穿锦袍不是湖丝织成的,而是薄棉袍,这种样式多见于北方。脚下的靴子上镶嵌着一颗小松石,这种样式多见于镖局、武师、官军、捕快所用。关键的一点,死者牙口齐整、头皮干净、脚底整洁,说明死者生活条件不错。”
“哎哎哎!我说你们两个认完了没有!”衙役不耐烦,推门而入。
“县令大人到——”外面一声高唱。
进来一名身着墨绿色官服的官员,五短身材,疙瘩脸。
那人问道:“本官听说有人前来认尸?就是你们两个?”
林冰语道:“正是。可惜这人并非我们的兄弟。”
县令胡肯贵道:“既不认识,你们就走吧!”
林冰语问道:“敢问大人,这死者是谁?死状甚是惨烈。”
胡肯贵道:“你这厮是外乡人吧!这就是本县月前发生的重案,包恒昌谋杀无名人一案。”
林冰语又问:“那大人,包恒昌杀人,想必他认识死者,为何又叫人认尸呢?”
胡肯贵正要回答,转念一想,问道:“哎你是什么人?跑到衙门问三问四的?”
林冰语笑道:“大人,小人是一个退休的闲官,在任时颇爱刑案,因此冒昧了!”
胡肯贵道:“原来是同僚!唉!这包恒昌见财起意,持尖刀杀死客商。凶器俱在,奈何无论怎么用刑,打他了个半死,包恒昌都抵死不认。这不,上到刑部的案卷被大理寺给驳回来了,又要补充证据。”
林冰语听闻胡肯贵用刑将人打个半死,不禁大怒,奋力一拍停尸床。众人吓了一跳。胡肯贵也被林冰语的气势威严所慑,望向林冰语没有出声。
林冰语道:“尔身为一县之长,不思代圣上善牧黎民,竟将治下百姓随意用刑残害。我来问你!尸身刀口甚长,是什么样的尖刀造成?死者肋骨被齐齐斩断,包恒昌八旬老人是否有这等刀法?劫财杀人,为何这锦袍、官靴完好?案卷中漏洞百出,连案发地点都没有。尔作为县令,就是如此行事吗!”
胡肯贵被气势所逼,吓得手脚战栗。
少顷,胡肯贵回过神来,恢复了得意之色,问道:“还把本官给说蒙了,你是什么东西?嗑瓜子磕出个臭虫——跑这儿充人来了!来呀!”
胡肯贵说着,吆喝衙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