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头发的男人呆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疼痛甚至都无法再令他清醒,不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绝望,还有那双可怕的眼睛,巨大的威慑让他浑身颤栗,同时从中透露出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正不断侵蚀着蓝发男人的内心,异样的灼热感充斥满了他的大脑,他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
他面对的这个“男人”,也不是其他龙,就是克劳斯。
“你们的营地在哪里?”此时克劳斯的声音与平时大不相同,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而音调却出奇的低,无比的威严充斥在克劳斯说出的每一个字中,只是因为这一句话,在附近的所有的树木都耷拉下了叶子,花草也变得衣服萎蔫模样。
“在雄鹿溪谷最南端的白桦林,那里有一个水车镇,就在那里。”蓝发男人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而在他的眼中已经失去了神采,其中空无一物,就像死去了一般。
听到了他的回答,克劳斯点了一下头之后便站了起来,他背后的披风在一瞬间燃烧化作灰烬,同时,于燃烧的火焰之中,一对龙翼在克劳斯的身后展开,上面带着熔岩一般的纹路,其散发的热量,让空气都变得灼热而扭曲了起来。
双翼猛的一振掀起一阵气浪,克劳斯便飞向了天空,而那个蓝色头发的男人依旧在藤蔓与灌木之中没有出来,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焦黑色,上面还带着点点火星,他注定是不会动了。
雄鹿溪谷水车镇
一队穿戴着各式各样的装备“士兵”领着一辆极其华丽的马车在镇子之间的官道上行驶着,而对于这些“士兵”,镇子里的人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依旧该说笑的说笑,该打闹的打闹,因为本就他们属于这些“士兵”。
水车镇,一个不法之地,因为在翡翠森林的边界,所以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这里也并不是一个正经的村庄,他只是由一帮雇佣兵、暴徒,在一起合作组成团体之后经营出来的地方,他们自称作水车帮。
镇上的正式居民只有男性,准确的说是,水车帮的成员只有男性.在镇子上能够看到的女性多半是被绑架与从其他村庄中掠夺而来的女人,而她们的存在也只是作为工具而已,通常没有几个女人能够在这里活过三天,因为在这里的暴徒的认知中,那是可以随时去其他村庄中获得的消耗品。这里,就是一个正义饱受煎熬的地狱啊。
领着马车的那队人马带头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银质锁子甲,留着褐色长发的男人,他的脸上有着四五处疤痕,与六七处烙铁留下的烫伤,这让男人的脸五官扭曲在了一起,显得极其丑陋和狰狞,而在男人的三角眼中闪烁着残忍凶狠的光,配合上他的面貌,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啊!救命啊!”一个衣着极其暴露的女人喊叫着从路旁的房子里推门跑了出来,她的步伐极其不稳,踉踉跄跄的,像是没什么力气。她扑倒在地上,又再次爬起,跑到了路边,再次跌倒在了地上,像是耗尽了气力,她趴在了那个领头的男人面前,而也正是因为她的出现,领头的男人勒住了马匹停了下来。
女人的喊声吸引了整个镇子的人的目光,大家在看到女人趴到在领头人的面前时,都静了下来。此时,一个有些肥胖的油腻男人从屋子里也跑了,边跑还在边系着裤腰带。
“疤老大,疤老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个肥胖的男人不住的向领头人道着歉,在他面前的这个领头人,正是这个水车镇,也就是水车帮的老大,费弗·波利赛斯,因为曾经被逮捕入狱,收到严刑拷打之后留下了一脸的疤痕,也被人称作疤老大。
费弗没有说什么,在胖男人的道歉声中缓缓的下了马,走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前,那个女人一直趴在地上喘着气,她已经极其的虚弱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货?”费弗的声音非常的嘶哑,会让人心里发毛,特别是如果见过他的话。
“回疤老大话,新货还没来,这……这是四天前的货,我觉得她还不错,就留了她一……”
胖男人的话并未说完,费弗直接抽出了在腰间的长剑,一剑划过了那个胖男人的脖子。
“咚。”“噗通。”的声音依次传来,随后便是液体喷溅的声音,在寂静的小村庄之中,这声音格外的清晰。
“粮食是养人的,都明白吗?”费弗环视了周围一圈,狠厉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他眼睛中所散发的杀气,让所有人都寒毛直竖。
“啊……”地上的女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有些微弱的声音从她嘴里发了出来,但是在这寂静的环境下,那声音无比清晰,甚至有的“刺耳”。
费伦撇了地上的女人一眼,随之便又是一次挥剑,之后将剑收回了剑鞘。地上的女人已经没了呼吸,血液也逐渐蔓延开来,与那个胖男人流出的血液的形成了一个血泊。
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的头领明显是正因为某些事情不高兴,那个胖男人只能是自认倒霉,挑了个要命的时候。
费伦在收起剑后便上了马,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没有看到地上的尸体,便直接骑着马向前走了,而他座下的马也完全没有一丝的抵抗,就直接踏着尸体与血泊前行。
刚走动没两步,镇子上空传来一个满是戏谑的不合群的声音,特别是那声音还是刺耳的公鸭嗓。
“真实悲哀啊,这两脚兽竟然说自己是人?”
除了费弗之外,镇子上的人纷纷抬起头向那个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就在正对着费弗的道路右侧的一座房子上,站着一个穿着暗红色布衣,披着华丽红色披风的男人,只可惜因为存在些距离的原因,众人也都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能从那里看到两点光亮,是克劳斯。
费弗缓缓的转过头,在他身下一个深蓝色的灵能法阵随之展开,六个闪烁的光点显现在了他的身旁,他是一个六环的无名者。费弗与克劳斯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也就在那一瞬间,费弗从马上消失不见,整个镇子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三分,而此时的费弗已经与克劳斯站到了一起,手中握着长剑。
在屋子下面的很多人都看不清屋顶上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只能看到费弗将剑挥到了那个红衣男子的脸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一直保持着那一个动作。
时间过了良久,屋顶上的两人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地面上的不少人在小声说着些什么,其中有不少关于费弗几次攻击能够把那个男人砍死的赌局。
好多人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借助自己的灵能或跳或爬,上到了与之相对的房顶上,而看到真实情况的人也都楞在了那里,他们都默默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不敢作声。
因为他们看到,那个红衣男人仅仅竖起了一根小拇指,便挡住了费弗劈向他的剑。准确的说是费弗这一剑连红衣男人的小手指都砍不破。
“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两脚兽?”克劳斯此时正看着费弗,而除了克劳斯也没有人能够看到,费弗扭曲的脸上满是汗水,不仅是因为紧张,还因为在克劳斯周围的空气已经变得灼热,同时浓厚的硫磺味道不断冲击着费弗的鼻腔。
在卡洛迪大陆上,几乎所有的成年人都知道,硫磺味是一种特别危险的气味,这味道不仅代表着在附近可能有着大量易燃易爆的物质,还代表着一种极其可怕和危险的生物,红龙。前者与后者的危险性几乎是千百倍的差距。
在费弗这一个六环无名者面前,一条普通的红龙,甚至说一只壮年红龙,费弗都是有着一战之力的,但是在费弗从马上跃起之时,他为了泄愤,就已经用出了自己的最强技能,空间凝滞。同时,他还在这一剑上注入了大量的灵能,可以说他是带着一击必杀的把握出击的。
但是现实非常的残酷,费弗的技能不仅没有任何效果,甚至自己的剑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用一只小拇指挡了下来。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人”身上释放的巨大压力,让自己难以移动半分,甚至开口都无比艰难。
在房顶上完全陷入寂静的时候,地面上有不少人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在不住的窃窃私语。
“你们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地上的有些人低声的和同伴说着
“好像有点像硫磺味,不确定。”
地面上不少人都紧张了起来,毕竟大家都知道这味道出现可一般没什么好事。
“不想说话吗。行吧。”克劳斯见费弗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便笑着收回了手,只留费弗在原地保持着劈砍的动作。
看到房顶上异样的动作,地上的人群瞬间雅雀无声,要知道费弗的实力在他们的眼中那可是百战百胜无往不利的,如今这是个什么情况?
也就在人群陷入沉默的时候,在克劳斯脚下一个巨大的赤红色灵能法阵绽放开来,在法阵中央有着一个极其显眼的鲜红色龙纹,从那上面,九个复合法阵缓缓升起,围绕在了克劳斯的四周,而在那其中的一个复合法阵,变成了极其刺眼的白色。
看着绽放在空中的九环灵能法阵,在场的所有瞪大了眼睛,九环的这个概念,他们只在传说中听到过。
“快跑啊,这是一条红龙!”费弗用尽所有力量,才终于摆脱克劳斯对他的压制,声嘶力竭的喊出了一句话,但也只能喊出这一句话了,他的身体依旧没法有任何的动作。
地面上的所有人在一瞬间炸了锅,喊叫声不绝于耳,各种逃跑的方法也是形形色色,连滚带爬的有,用抓钩的也有,甚至有的人还扔出了烟雾弹,一句话的功夫,整个村庄都陷入了尘烟与混乱之中。
克劳斯望着这些作鸟兽散的恶徒,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他向前走了几步,踏出屋顶,凭空站到了空中,而在他背后龙翼也已经展开,只是这次他身后的双翼被赤红色的烈火完全包裹着。
双翼微动,克劳斯脚下的灵能法阵的赤红色更甚了几分,那闪烁着刺眼白光的复合法阵也在一瞬间展开,与此同时,克劳斯也朝着天空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巨大的轰鸣声自地面之下传出,同时,地面也猛烈的摇动了起来,无数的建筑在摇动中倒塌,这一现象更是令四散而逃的恶徒们陷入了恐慌之中,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事物都被他们破坏,推倒,人也不例外。
可能在这些人眼中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吧,但是他们忘了一点,当九环传说者驾临,要么是绝对安全的庇护,要么是不带一线生机的死亡。
巨大的火舌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冲天而起,自地底迸发出的火焰将村庄严严实实的围了一圈,自下而上的筑起了一道冲天的火墙,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火光之中。
不少的恶徒都吓瘫在了火墙面前,而仍有着一部分的恶徒妄图冲过火墙,但是当他们触碰火焰的下一秒,赤红色的火焰瞬间就将他们包裹,仅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一个活人便化作了灰烬。
火焰汹涌的燃烧着,断绝着恶者的希望,如同往日他们所做的那样。
“现在想说话了吗?”一个泛着橘红色的火焰皇冠在克劳斯头顶出现,他身后火焰组成的双翼一张一合,带出不少火花在空中飘动着,加上脚下不停转动的赤红色灵能法阵,此时的克劳斯,像极了一位火焰世界的君王,只是他忘了一点,费弗不是不想说话,是被他压制说不出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