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染眼眸含笑的在屋里忙进忙出,准备着离开的事情。
莫鸢骑着快马,头戴斗笠,遮掩面容,赶了过来。
莫鸢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进来吧。”遂推开门走了进去。
“素染。”莫鸢略微有些局促,取下头上的斗笠放在身侧,道,“我来是有事想请教你。”
“你来找我,是为了祭神大典吧。”秦素染停了下来,转身道,“你先坐下来,我给你沏杯茶。”
“是。”莫鸢坐了下来。
没半会儿秦素染端着两杯清茶走了过来,将茶杯放下,道,“你说吧。”
“祭神大典,祭的是何神?对于东酋而言又意味着什么?”莫鸢将自己心底最深的困惑道了出来。
“我以为你会问我,祭奠的注意事项。”秦素染轻笑道,今天的她取下面纱,或是终于摆脱了这个身份,整个人轻松许多,道,
“也罢,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祭神大殿根本不是为了祭神,而是为了稳定民心。”秦素染道。
“为了稳定民心,何须天神?”莫鸢不解问道。
“东酋国南部多雨常有洪涝灾害,但西边却连年干旱,风雨不顺,百姓自然只能祈求天神,而圣殿便是这天神的化身。”秦素染道,“可以这么说,在东酋神权比皇权更为强大。”
“我明白了。”莫鸢低垂着头,道,“你呢,准备离开了吗?”
“是啊,我打算和容回西楚,早日完婚。”秦素染的眼睛微微弯起,声音中透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莫鸢不知为何,心里竟有几分失落,将这份异样的感情强行压了下去,道,“祝福你们。”
闫容适时的出现在门口,将这一席话全都听在耳里,嘴角不由苦笑,转身走了进来,道,“有了圣女殿下的祝福,想必我和素染会幸福的。”
秦素染灿然一笑,起身拉住闫容的手,道,“是的,我们会幸福的,将来你来西楚可以来雍王府做客。”
“一定。”莫鸢叹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缘再会。”
“再会。”秦素染笑道。
待莫鸢骑上快马,赶回皇宫的时候,闫容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秦素染的手中抽了出来,道,“出发吧。”
秦素染复落寞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强撑着笑意,道,“收拾的差不多了,马车已经在偏殿门口,随时可以走了。”
“嗯。”闫容应道。
……
翌日,圣殿内
莫鸢穿着一身宽大的绣着金色复古山神图的素白色祭祀长袍,头戴着银钗银冠,轻纱遮面,眉宇间一点银白色凤尾装饰。整个人看起来威严而带着神圣的气息。
圣殿主穿着白,金相间的袍子,头戴冠冕,仪表堂堂的站在莫鸢身后,轻道,“圣女,是时候了。”
莫鸢点头,迈出与肩同宽的步子,头上的发冠巍然不动,整个人宛若天神下凡,步步稳重。
她的身后跟着数十个神侍,皆穿素色长袍,面容庄严而素净,小步子的跟在她的身后。
莫鸢走到殿门口,神殿的随侍已跪在两侧,双手捧着一柄圣女剑与鸢尾花花篮,恭迎道,“请圣女取剑(携花)。”
莫鸢无声的右手握剑,直指天空,左手挎篮,眼波流转,这一场景象征着力与爱的平衡在她身上交融。
圣殿内揍起神乐,莫鸢缓步走了出来,在音乐下,步步前行。
“圣女殿下。”百姓无知的下拜道。
莫鸢提着剑,挎着花篮,缓缓向着神山而去。她的身后圣殿主乘着马车缓缓跟随。
同往神山的路很远,若是这样走需走一日时间,约傍晚时分才能到达神山,然后莫鸢需沐浴焚香守在正殿前的神像下一整夜,明日辰时再行祭奠之礼。
莫鸢步步而行,在百姓的呼声和簇拥下,终走到了神山脚下。
将利剑放于一旁随侍捧着的柚木盘之上,莫鸢手捧花篮,步步拾阶而上。
上山的路并不长,共有一百阶,莫鸢走了一日,身体有些疲累,但仍坚持着步步而上。
圣殿主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亦步亦趋的跟在莫鸢身后,两人一同往神殿而去。
踏上最后一阶,莫鸢盈盈下拜,随即起身将花篮捧入神殿,今日的仪式也算是完成了大半。
“做的很好。”殿主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道。
“…”莫鸢未答一言,只将花篮放在神像面前。
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神像,那是座镀金身与真人一般大小的圣象,她面容慈爱像是时刻望着脚下的百姓。
而这尊神像便是东酋国民众赖以为生的信仰。
“圣女,我没想到,你竟然不禁训练也能做的这般好。”殿主走在莫鸢身后,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
“别碰我。”莫鸢侧身躲过,道,“殿主,你先出去吧,我要焚香沐浴了。”
“呵呵,好。”殿主笑的鬼魅,道,“放心,我不会像为难素染那样为难你,毕竟你与她终究身份不同。”
说完,殿主侧身走出了神殿。
莫鸢见他离去,松了口气,转身走到神殿后,那里随侍着一名神婆,像是等候已久,看见她道,“圣女随我来吧。”
莫鸢跟着她一路下行,来到了一座密闭的空间里,空间中有一弯池水,池水上飘着玫瑰花瓣,四周空无一人,也没有光亮。
“请圣女泡上一个时辰,其中不得起身,一个时辰后,婆子自会来接你。”神婆落下话音,合上暗门走了出去。
莫鸢除去身上繁复的衣袍,冠冕总算松了口气,慢慢的下水,却发现这湾池水异常的冰凉,而四周也开始凉的就像是冰窖一般。
“请圣女下水。”神婆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仿佛莫鸢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
莫鸢思虑再三,将身子浸入水中,冰冷一瞬间袭来,莫鸢强忍着不动,在水中运气避寒,轻笑叹道,“原来这祭神大典还有这么一遭劫难。”
她不禁想起,那文弱的秦素染是如何一次次扛过这刺骨的寒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