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是……妖皇的徒弟吗……”千曳很没底气，她没想到，短短两天的时间，送给她的惊吓却比在冥域一千多年所经受的还要多。也怪她想得简单，光是妖皇爱徒这一个身份就足以看出无霏绝不是等闲之辈。
“看来不止啊……”阿乔转了转眼睛，突然露出一脸怪笑，“他不会是妖皇的私生子吧？！”
妖族更加注重修练，可修为越高便越不好得来子嗣。妖皇修为极高，与妖后感情极好，但迄今为止，两人都还没有孩子。所以阿乔便猜无霏是妖皇的私生子，要不然就算是爱徒，也没有住在皇宫的道理啊。
“你给我闪一边儿去！”聆艳将船桨扔给阿乔，“可看出来你生前是混娱乐圈的了，听风就是雨，住皇宫就是私生子啦。阿嚏——赶紧划船去，回怨川，这一身湿衣服拿风一抽，可冻死老娘了！”
阿乔嘟起嘴“哦”了一声，就拿起船桨认真地划起船来。千曳赶紧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衫为聆艳披上：“聆姨，无霏到底是什么身份？您就赶紧说吧！”
聆艳吸了吸鼻子，又将外衫裹紧了些，没有回答，而是问千曳其他：“你可听说过，妖国绛姬？”
妖国绛姬浅溪，是妖皇最得力的下属之一。据说她本是鲤鱼族的公主，但不知是何原因，鲤鱼一族四散逃离，去寻找妖国其他水域生活。浅溪正巧遇到到此探访的妖皇，便与他回了皇宫，自此跟随。
而千曳之所以知道浅溪，是听说静雪一族曾在五千年前入侵妖国，而浅溪就是当初受命与之对战的守将，她守住了妖国的边界成功击退静雪，但最后还是由于在战时被暗巫下的禁术所伤，在几年后消散。
妖虽可活千年万年甚至更长，但没有轮回，死了就会化为齑粉，消散于风中，再不得见。因浅溪素爱穿绛衣，跟随妖皇初就颇显将才，故被称为“绛姬”。她死后，妖国上下为纪念她，在她消散之日全部身着绛衣，鸣钟静默，以表怀念。
千曳当时听过浅溪的事迹后便对她深表钦佩，更加对静雪等暗巫一族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也更坚定了早日除掉静雪的心。
“当然知道，保家卫国，她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千曳回想起浅溪被传颂的事迹都觉得热血沸腾，只可惜英雄也难挡消散的结果，“但是可惜……”
“是啊，太可惜了，她温柔善良，优雅大方，灵力修为和心机胆识样样不缺，还有极高的领兵天赋。她本应过的平安顺遂，可是……”聆艳垂下头，可已微红的眼角还是被千曳察觉。
“聆姨与绛姬是旧识？”聆艳是在妖国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她们相识的几率很大。千曳看着有些难过的聆艳，更加确定了她的想法。
聆艳双臂环膝，尖俏的下巴抵在胳膊上：“嗯，我跟你们说过的，当初我年纪小，不懂规矩，差点儿在皇宫中出了差错，是绛姬帮了我。”
“有一次随风雅君入宫，当时我还是个小女孩，看什么都新鲜，差点犯了错，是他的母亲帮了我。”
他的母亲……绛姬……
千曳想起当时聆艳说的话，心中一惊！
“你们是在说妖国的绛姬吗？”阿乔一边划着船，一边回过头说，“我听说，绛姬被妖皇带回皇宫时已有身孕，没过多长时间就生下了个儿子。那孩子很得妖皇喜爱，据说天赋也很高，就被妖皇收做徒弟了……无霏不会就是绛姬的儿子吧？！”
千曳看着阿乔，愣愣地点了点头。
“我去，不是吧，还真让我猜着了。”阿乔有些兴奋，停下船桨却瞥到一旁对她翻了个白眼的聆艳，呵呵了两声，认命地继续划着船，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无霏既然不是妖皇的私生子，那他是绛姬和谁的儿子？”
千曳也很好奇，便等着聆艳回答，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聆艳才闷闷地说：“我不知道，但我可能知道，可我说不出来。”
阿乔和千曳一脸懵：什么叫我可能知道，但是我说不出来？
聆艳坐直了身体，理了理披在身上的外衫：“应该是下了禁制，不管认不认识无霏的生父，都无法想起和说出他身份。”
“还有这样的禁制，这么厉害。”千曳和阿乔同时感叹。
“其实这样的禁制也不算少见。”聆艳捋了捋额前湿哒哒的碎发，“我问你们，你们可知道，冥帝和冥后的长相？”
“那还用……说……”阿乔虽不比千曳进宫的次数多，但也是跟冥帝与冥后喝过几次茶的，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长相呢。可当她回想起与他们喝茶的场景时，脑海中竟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他们的模样！
“这……难道就是禁制？”千曳也回忆不出冥帝与冥后的容貌，便问。
“对呀，就跟通幽海无法使用法术一样。有些大妖对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十分在意，除了家眷和关系极近的朋友，要不然就是灵力修为高潮或与之相当，不然不会被破解。”聆艳突然凑近千曳打趣道，“你要是实在好奇，回来就可以问问无霏，你嫁了他，也算是家眷了。”
千曳无语扶额：“您快别说笑了，又不是不知道和亲的真正目的。”她突然想起，到此途来接无霏的船上刻画的图腾：“聆姨，那您是否知道整体很像龙，但是长着鹿角，身上有一半逆鳞的是哪家的图腾？”
“嗯……”聆艳歪了歪头，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我想，我可能还是知道，但是我还是说不出来。”
好吧，又是禁制……
“到怨川了。”阿乔的表情有些古怪，指着岸上一个修长的身影，“你的所有问题，我想现在就可以直接问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