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再次发出耀眼光辉的时候,李梦从他的卧室走出来,昨日意外的伤痛消失得干干净净,干净的仿佛没有发生过。他的住宅是一栋两层的小楼,里面远远不如从外观上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毕竟这是旧时代的遗物,披上了新时代的外衣并不能修复那段岁月留下的累累伤痕,深深地刻入骨髓的伤痕,每当有人踏上那陈旧的木制楼梯时,嘎吱的声响就是在倾诉它所经历的风霜。李梦探头看看斜对面母亲的卧室,门窗敞开着,丝丝的凉风沁人心脾,母亲已然不在房间里。
“一定就在楼下。”李梦想。他悄悄地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架竖直的钢管制作的爬梯,蓝色的油漆已经斑驳,脚踏的地方磨得锃亮。他慢慢地顺着梯子往上爬,尽量不发出声响。顶上是一扇木制的翻板,李梦伸手顶起翻板时,活页发出嘶哑的声响,他咬着牙,心头一紧。果然,楼下响起母亲的声音:“小宝,起来了?”
“啊······起了。”
楼梯一阵响,母亲上来了。李梦在那一手托着翻板的姿势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被吊在那里,该上去还是该下来,真是让他难于做出选择。
“这孩子,昨天才受伤,一大早就这么上蹿下跳的,快下来!”母亲快步走来,站在爬梯下面。“真是不让我省心啊真是!”
“妈,我好了,没事了。”
“那也下来吧,洗漱洗漱吃饭了。”
“那我去把天窗开了,马上就下来。”
“一会儿我开吧,再说也没必要开······”
“我都到这儿了,没事儿。这么好的天气,走走阁楼的潮气吧,没事儿你放心吧!”李梦有点烦躁。
他的母亲迟疑了一小会儿,终于答应了。李梦穿过翻板的小口,爬进阁楼。他打开倾斜的屋顶的天窗,用支撑杆把它撑住。轻风伴着一缕缕阳光吹进来,细小的灰尘在阳光里飞扬,阳光如同舞台的聚光灯,映出了平日里存在却不能够看到的事物,但当李梦看到时,总感觉呼吸也是一种负担。他离开天窗,去打理阁楼里存着的陈旧物件。一只敞口的木箱里,杂乱的堆放着一些简陋的玩具,比如用出铁丝折出的手枪,木头削成的宝剑,一个易拉罐铁皮制作的恐龙是李梦最喜爱的,那恐龙应该是霸王龙,强壮的后肢,短小的前爪,关节都是穿孔用一根铁丝做轴,可以伸缩活动,剪成锯齿状的大嘴也可以咔嚓咔嚓的开合,可是关节比较松,它并不能很好的站立。贴着墙摆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大多数李梦都打开翻了个遍,只有压在最底层的几只较大的铁皮箱被锁的严严实实,他问过母亲,母亲说没有钥匙,还说是很久以前别人寄存的,没准哪天会来取,不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即便是这样。李梦私下里偷偷试过想打开它们,然而很结实,没有强力的工具不可能做到,使用强力的工具,一定会发出大动静,李梦放弃了。
“小宝,好了吗?下来吧!”下面传来母亲的声声呼唤。
“我的天!”李梦无奈地顺着爬梯“噔噔蹬蹬”地爬下来。
“郑瑶那丫头,越大越调皮,差点就玩出大事了,我有机会得好好教育一下她!”母亲絮絮地说。
“昨儿也没见您说她啥呀······”李梦一边吃早餐一边随口回应。
“我是一直觉得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又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以前可不是这样,小点那会那丫头不跟着她哥,老跟着你屁股后头,我都觉着那是咱家的孩子。你还不待见,不带人家玩,惹得她哭。多好的一个丫头。”
“啊哈哈,我吃饱了······我出去晒太阳。”
“小心点。都长大了,待人家好点。”
“啊,昨天还挨了她那么要命的一下······”
“告诉她以后不要这么玩儿了,太危险了。怎么说都还是孩子。”
“好吧好吧!”李梦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