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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7:军训风云

开学的第二天就迎来了新生军训。西电前身是一所军校,号称西军电。开学典礼上杨校长是这样介绍西电的:“长征路上办学,半部电台起家,左手红色电波,右手先进思想,指引我们前进的就是那永不消逝的红色电波...”事实证明,西电的确是一所又红又专的学校。

由于今年刚取消国防生的录取,所以西电里的国防生都是我们的学长。我们上课的时候不时会看到他们在操场上跑圈,嘹亮的队列号子回荡校园。回宿舍时也可能会看到学长们整齐的队伍,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器宇轩昂,车神总是会一边赞叹一边叹息,遗憾自己差一步就能成为他们的一员。

军训的教官就是西电的国防生,都是大三学长,对我们相当仁慈,不忍心操练我们这些刚入学的新生蛋子。训练23班的教官有三位,一排长面目略凶代号乔峰,二排长长相英俊代号段誉,三排长头最秃代号虚竹。

521们与教官在傍晚“美妙”邂逅,那天乔峰段誉虚竹三人右手紧夹小马扎,像钢枪一样戳在柏油马路上。他们的头顶,风吹大旗扬,招展着“尖刀十三连”五个大字。他们威武雄壮的身姿比连队的红旗更像一个标志,一将当关万夫辟易,当真锋芒毕露。报到的空地就在面前,可十三连的新生们却在附近逡巡着不敢接近。

如果不是生错了时代,一排长乔峰更适合当一个土匪或者民族英雄,而并非站着挺拔的身姿给新生们当教官。他魁梧的身材和凶悍的相貌使人很容易联想起收买路钱的绿林好汉,头顶应该是“替天行道”这种更加鲜明的口号。大三的他算不得西电学生中顶级的老鸟,只是迎接新生的任务激起了他的一些怀旧情绪,让他觉得自己开始变老。他喜欢宽松安静的校园,蜂拥而入的新生让他有些忧愁,因为这意味着过去的某些人……即将不在了,也许马上就将音讯杳然。

乔峰非常讨厌被这种伤春悲秋的情绪困扰。他对着淡灰色的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手拦住那个在他面前过了三次的新生:“是来十三连报到么?就是这里!别磨蹭,站哪儿拔军姿去。”

“嗯,是……”

那个新生还没弄清楚状况,乔峰已经声如混雷地召集队伍,毫不停顿的一串连珠炮:“十三连的都站到我面前,按大小个儿排好队,然后就地坐下,忘拿马扎的直接坐地上,把军帽都戴好戴正,腰带都整利索点。”

新生们立即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装,迅速排好了队。大家都坐下后,一排长开始讲解部队纪律:“第一点:入队出队一定要打报告;第二点:遇到教官和老师一定要问好;第三点:帽子不能随意摘...”没讲多久,慌慌忙忙跑来十个人

“我靠,终于找到十三连了!”

“都怪诗人,竟然把咱们带到了经管院的队伍。”

“别吵了,赶紧坐下,好像在讲事”

在他们慌忙入队下坐时,乔峰一声怒吼:“起立!给我站着!让你们归队了吗?喊报告了吗?”

521众人吓得一激灵,赶紧起立。

“那个连的?”

“十...十三连”

“为什么来这么晚?”

“因为舍长带错路了。”

521们齐手指向我。我大囧,这群不仗义的畜生,卖起队友毫不手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还是站了出来,一幅慷慨就义的模样。“没错,就是我,教官你看怎么着吧。”乔峰一时无言以对,众人齐笑,来的晚还挺拽。

三排长虚竹喜欢看见这种相遇的故事,虽然目前新生蛋子和乔峰相遇的场景有点尴尬,不过在虚竹看来,相遇总是好的。于是他咧嘴笑得很开心。他打圆场:“赶紧归队吧,下次注意点。”

521们如释重负,赶紧坐下,毕竟不是所有人的脸皮都像我那么厚。

第一天训练完,大家就发现一个问题,军训的帆布鞋底子太硬,穿久了脚底板疼。车神出了个馊主意:买卫生巾当鞋垫,据说舒服又吸汗。但他爱惜面子,不愿自己出马,期望我们替他完成这历史性的壮举。521们众口一词,怒斥他这种陷兄弟于不仁不义于万劫不复的龌龊念头。车神以三瓶汽水利诱,无奈521们立场坚决,我甚至宣称:“代买保险套可以,卫生巾免谈。一句话,丢不起那人。”

车神改变战术,开始专攻脾气最好的烧饼:“烧饼哥,我知道你人最好了,看在你入学时我帮你整理床铺的份上,就帮兄弟一把吧……”车神软磨硬泡,什么肉麻说什么,烧饼实在招架不住,求助的目光投向521其他兄弟,哪知大家见死不救,成心看烧饼笑话。烧饼长叹一声“世态炎凉”,无奈答应车神的要求。当他走出门时,我吟咏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车神还不忘记扒着门叮咛:“没有护翼也可以”。

在去小卖部的路上,烧饼几次想打退堂鼓,但是车神楚楚可怜的眼神实在让他有些胆寒。小卖部前,一帮女孩子正叽叽喳喳地围在那里买零食,烧饼硬着头皮凑了上去,声若蚊蝇:“老板,拿包卫生巾。”

老板没听清楚:“什么?”

“一包卫生巾。”烧饼声音打颤,恨不能转身就跑。

“什么?你要什么?”老板反而提高了音量。

烧饼气不打一处来,一声断喝:“给我拿包卫生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话一出,全场立刻鸦雀无声,女孩子们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生意人脑子转的就是快,只要是顾客,你管他买什么?转身就去拿。后面的女生反应过来,开始窃窃私语,烧饼装作听不见,只盼老板赶快拿来好走人。

哪知道老板打了个转又回来,一脸关切:“你要日用的还是夜用的?”

一个女生再也忍不住,“哈”地笑出声来。顿时起到蝴蝶效应,所有女生都捧腹大笑。

烧饼臊得满脸通红:“随便,随便。”

夹着赃物像毒品走私犯一样回到寝室,烧饼将卫生巾摔在车神桌上,连声埋怨:“让你害死了,你知道我丢多大人吗?”

我们听完他的经历又是一阵哄笑。

车神捧着来之不易的卫生巾迫不及待地塞入鞋子,试试脚感。塞了俩个他觉得不对劲,“夷?怎么这么小?俩个还覆盖不满一只鞋?”

烧饼道:“我哪知道,好像夜用卫生巾就小的呢。”

车神开始钻研探讨:“为什么呢?难道女生晚上流出的比较少?”

左室三人:“不知道。”

车神接着问:“是不是因为白天女生动作大,就抖出来了?晚上躺着,就不容易出来。”

左室三人:“不知道。”

车神摸着卫生巾又问:“如果女生把卫生巾放反了,把有胶的这面铺上面了,会发生什么?”

左室三人:“...不知道...”

车神钻研精神不减:“你们说卫生巾和尿不湿哪个吸水能力强呀?”

我们三人:“不知道,不知道。”

车神见我们没探讨的兴致,就给卫生巾拍照,在QQ上发了一条说说:震惊!开学第一天舍友竟买来这个东西!配上图。不一会儿底下的评论炸锅,车神抱着手机一边回复一边笑。烧饼郁闷地说:“不是你让我买的吗?”他在说说下反驳:“是你让我买的。”车神看到赶紧删除这条评论,烧饼试了几次无奈放弃。

我一看这条说说这么火,连忙也给卫宝宝们拍了张特写,随后发了条说说:震惊!舍友竟然是这样的人!同样图文并茂。我隔一俩分钟就开一下手机屏幕,看看是否有人点赞或者评论,可惜却无人问津。这和我以前不用QQ有关系,上大学前我的QQ好友也就三十多个。车神的说说一片火热,就在我的下面,他的繁荣昌盛与我的凄凄惨惨戚戚形成鲜明对比,让我有点尴尬。终于我等到了第一条评论,我高兴地点开QQ,是秃头帅发的:“你说的那个舍友是不是你自己。”底下突然多了很多评论,都是一模一样的话语:“你说的那个舍友是不是你自己。”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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