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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3:雪落西安便是长安

我想大概只有西安的雪,才能够让人回到盛唐时的长安。厚重的城墙上覆盖了洁白的银绒,古老的雕梁画栋在雪的辉映下更显神秘。

我仿佛看见

大雁塔的南门外

玄奘法师拿着扫帚

正扫着地上的雪

华清宫的庭院里

杨玉环刚梳完妆

朝李隆基扔着雪球

终南山的月亮下

李白仰观雪景

举杯吟诵七言

……

长城与长安之间,是无尽的彷徨。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巍然矗立。

冬至那天,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见到西安的雪以及一天之内我吃了四顿饺子(一个部门一顿),部门太多屁事儿就多,我有时也很烦恼,但学长学姐们热情善良,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要怪就怪自己脑子进水吧。

抢饭三人组吃完饭后一同在校园内散步观雪。

“下雪了!终于看到下雪了!”烧饼欢呼雀跃:“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他还唱上了。也难怪,烧饼是淮海地区的南方人,雪在他们那里不常见。

“诗人哥哥,你看气氛这么浪漫,咱们一起唱个冬日恋歌吧。”他突然握住我的双手,深情地说。我满头黑线。

“滚,你这南方土著没见过世面,至于这么激动吗?内蒙最小的雪也比这大。”我不屑道。

“雪后的西安的确非常漂亮,可惜咱们都在象牙塔里,欣赏不到长城的美景。”车神也被气氛感染。

“咱们一起打雪仗吧,你看那边就有人在玩雪呢。”烧饼跃跃欲试。

“哈哈,和我玩你们算是找错对象了,被虐哭可别怪我下手无情。”我自信是有原因的。

说到打雪仗,南方孩子都认为应该是团个雪球,然后扔过去。其实不然,我们北方最传统的打雪仗方式是:一个人过去,咔一下撂倒一个人,然后噌的出现一堆人,把这个人埋掉。北方的雪仗包含了柔道,散打,自由搏击,心理战,犯罪心理学,基础国防教育学,方言四级,辩论知识。甚至还包含了,暗杀,侦查能力和反侦查能力,极佳的长跑以及短距离爆发,必要时还要会装死和认怂,打雪仗这方面我是老手,身经百战。

打雪仗激起车神心中的热血,他再一次霸体,左串右跳,就像脱缰的野狗,包雪球的速度比嗑瓜子还快

我身手也不凡,左躲右闪,一般雪球也伤不到我半根毫毛,我的出手也是快准狠,火力比车神只强不弱。

那么,体育不合格的烧饼就惨喽,我俩不止一次将他爆头,很快他就变成一只能移动的雪人。我们的恶战不小心伤及到过路的俩个女生,

“哇啊,别乱扔啊。”她们尖叫。

“打到女生了,怎么办?”车神问我。

我邪魅一笑:“什么怎么办,继续啊。”说完,我又包一个雪球向女生扔去。女生跑着闪躲:“啊啊,好讨厌的男生。”

车神一看挺有意思,也包雪球加强火力,边扔边笑:“尝尝萨尔马特导弹的威利吧。”

看着车神脸上猥琐荡漾的笑,我也终于实现那个梦想了:帮着流氓一起调戏女生。俩个女生跑着离去。

烧饼走过来,笑骂道:“我发现你俩是越来越坏了。”

“还别说,我竟然在女生的尖叫和谩骂声中得到了极大的快感。”我看着她们的背影搓搓手,意犹未尽。

车神也上头了提议道:“打男生有啥意思,咱们一起埋伏在路旁打女生吧。刚刚那一波真是太爽了!”

“呦呵,这回不想装君子了?”我笑道:“这个主意我赞同,不过前提说好,要打一起到,别我一个人扔,你俩看着笑。”

烧饼拍拍身上的白花:“今天高兴,和你们鬼混一回。”三个人说罢圪蹴在绿化区旁,静候“猎物”上门。

..........

等了半天,手都僵硬了也等到一个没有落单的女生,这该死的理工学校。

“喂,你们看,那不是贾怡嘛。”车神指着路口一个女生说。

“还真是,她的披肩发咋变成双马尾了?”我疑惑。

“管她呢,准备进攻。”烧饼跃跃欲试。

贾怡走进了埋伏区,我们仨疯狂进攻,U R B B R G R O U Gay这叫冰雪激光雨。贾怡一看是我们这三个混小子,抓起一把雪就反攻,“你们这帮小混蛋,敢偷袭我。”她笑骂着和我们打成一片。

打累了,我们坐在雪地上休息,我问贾怡为啥换发型了。她说:“因为这样显得我淑女呀。”

“得了吧,换个发型就淑女了,这也太形式主义了吧。”烧饼笑着说。

“我还换了衣服,你没发现吗?如果现在是夏天,今天我就穿连衣裙了。”贾怡笑道。

“还真是,贾怡你一般都穿运动装,今天咋换上尼外套和针织裙了?”我这才注意到。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突然想换换形象,你们觉得怎么样?”

“相当好啊,贾姐穿啥都漂亮!”

又闲聊了几句,我借故离开,因为我要去食堂吃饺子宴。

“啊,对!我也有饺子宴,和诗人一个地方的,我也撤了。”车神一边说一边对我眨眼。

我一下明白了,“啊,对呀!车神咱俩一起去吧,顺路。烧饼你就送贾怡回手机店吧,或者去图书馆后面的情人坑看看雪景也行。”

临走前我听见贾怡问烧饼:“如果任雅倩路过,你会不会丢她雪球啊?”

烧饼实事求是:“应该不会吧,她比较柔弱的。”

我和车神摇头叹息,这头蠢驴。

在这漫天的飞雪中

她是倾城的绝色

他是人间的惊鸿客

可是

奈何她的长安落雪

飘不进他的江南

车神在路上和我闲聊:“过俩天就是圣诞节,我准备的圣诞礼物下午也到了。你猜我给蔡蔡准备了什么?”

我撇着嘴说:“我哪知道你准备了什么,军迷杂志?”

“怎么可能?我给买了一支口红,法国纪梵希高定小羊皮,五百多呢,买完我得吃土一个月。”

我翘起大拇指惊讶道:“牛批!够狠。”

“我专门查了各大浏览器,送女朋友礼物排行榜第一位的就是它,你觉得这礼物怎么样呀?”

“那还用说?太甜啦!这就像我有了女朋友,她给我送来科比13的篮球鞋做礼物,我简直能高兴到起飞。你放心,我打赌蔡蔡收到礼物绝对高兴得半夜睡不着。”我拍胸脯担保。

“我真希望明天就是圣诞节,我好期待。”

“能不能给我看看那支口红呀?我这和尚学学经验。”

“不行,我得把这口红供起来保养,它开封见到的第一个人只能是蔡蔡。”车神果断拒绝:“我自己都没敢拆开看。”

我长叹一声:“真羡慕你们这群有对象的人,每逢过节,快乐都是你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晚上睡前卧谈,大虾深沉地说:“烧饼,你不能再当红烧肉了,你不能成为红烧肉皇帝。”

“啊....什么意思?”烧饼问。

“别装傻了!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他从床上坐起身望向烧饼:“现在你明明有当正餐的机会。”

“这......我......”

“不错,任雅倩什么心理我看不透,可贾怡想让你当正餐,非常明显。可你却在装疯卖傻,荒谬地放弃。”车神说。

“可是我觉得配不上她。”烧饼说。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荒谬!”车神厉声说:“感情是不看金钱的,她对你有情,你对她有意,这就够了,她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好吗?你为什么不能认真考虑一下贾怡,争取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烧饼抬起头惊讶地说。

“哼,你知道的,最近我的感情一直不顺。昨天蔡蔡主动联系我,并没有给我带来好消息,期末考试完她不能和我一起回宝鸡,她令有安排,我买的车票她也退了。”车神沉声道:“我感觉她已经有分手的意思,只是不好意思提出来,这种冷冰冰的感觉真是让我痛不欲生...”

我们听着他诉说,没人敢吱声。仪表堂堂,正直上进的车神竟然也会被女生冷落。

“兄弟,咱们都是为情所困.....”烧饼叹道。

“这就是我激动的原因!”车神厉声地说:“我为感情付出了,没有结果。可是你呢,有一份这么好的感情在等你,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沉醉在一个梦里,这样子去伤害一个像我对蔡蔡一样对你付出的女孩子,你说,将心比心,对比之下,我能不替贾怡愤愤不平吗?”

烧饼的身躯不由得一震……

我躲在被子里看着窗外,屋外的雪,纷纷扬扬。

长城之上是千亿的星空,星空之上是不灭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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