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豪华的轿车驶入一个破旧潮湿的巷子,最终在尽头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女孩的“家”。
女孩从车内走了出来,中年男子隔着车窗,将一沓钞票递给了她。
“这是你的酬劳。回去和你母亲商量一下,我等着你们的答复。”
“记住,你父亲死的时候,是我救了你们全家,你应该报答我。”
他咬着烟,露出一排黑牙。
回到家,女孩脱去肮脏的校服,换上破旧的小礼裙,站在镜子前反复“欣赏”着自己。
鲜红的印痕在黑暗中撕扯,犹如逐渐裂开的恶魔,将少女蚕食成一具尚有温热的粉骨。
“真是糟糕透了啊~”
她笑了笑,将身上礼裙扯下,狠狠地扔在地上!
……
客厅的地板上,客人喝剩的茶水上,此时撒满了刚被撕碎的钱。
喝醉的母亲在不停敲打着女孩的房门,口中在疯狂抱怨、谩骂着什么,随后传来一阵摔碎东西的声音。
女孩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双手紧紧攥着。
她拿起手机,给武介发去了消息。
【第七幕】
昏暗潮湿,脏鼠横行。
这里是东京最贫穷的地区,没人愿意来到这里,包括那些不得不住在这里的穷人。
一处破旧的屋内,一根尚未被熄灭的烟头,被人丢进了水杯里。
透着水杯昏暗浑浊的光线,武介看到被涂满奇怪形状的墙壁上,一把泛红的小刀正在滴血。
他掏出一包白粉,放在鼻前深吸了一口,随后闭上眼,任由身体在兴奋地颤抖。
生锈的铁门被人慢慢推开,发出沙哑撕叫的声音,一位佝偻白发的老人走了进来。
老人身形瘦小,褶皱的皮肤包裹着骨头,显得弱不禁风。
她看了武介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独自打扫起脏乱的房间,包括那些扔在地上的装着白粉的袋子,以及早已经打翻地凉透的饭菜。
这是她给自己孙子准备的,可是武介并没有吃。
“倒了,就可惜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弯着腰,将地上的饭菜捡了起来,放在嘴边偷偷嚼了几口。
“过几天就是探监的日子,武介,你爸想和你见一面。”
离开房间时,老人再次说到这件事。
“笑死了啊,那个失败的人,才不是我的父亲。”
“我是不会去的。”武介闭着眼睛,一直在笑着,而此时,他收到了一条信息。
……
“好久都没看见你了,你这家伙不会也想开了吧!?”嘈杂的路边夜市,一个黄毛小子端上一碟刚煮好的盐水花生,又开了两罐啤酒,坐在了武介身前。
“作为过来人,兄弟还是要劝你一句,这个社会啊,下等人一辈子都是下等人,无论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还是当一个安分的好公民。”
“你看这些店,哪个不是和上头的人用钱打通了关系,这世界,钱就是万能的。”
黄毛嚼了几口花生,似乎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等老子有钱了,一定带你换个地方喝酒,点上几盆猪蹄和烩肉,他娘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眼前瘦小的男子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叫嚷着。他年纪不大,甚至比武介还小,武介很久前就认识他了。
“家里那边,现在还好么?”武介喝了口酒,递上一根烟,开口问道。
似乎是被戳到了什么,黄毛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接过烟,点了火,然后深吸了一口。
“孩子没了,大人还在危险期,目前手术还缺十万。政府并没有打算给赔偿,现在只要去闹,都会被抓起来。”
“笑死,谁会想到一觉睡醒家就没了呢?”
黄毛咬着牙,手里的啤酒被他死死捏得变形。
“这是十万,帮我做一件事,我要这个东西。”武介将一叠厚厚地信封摆在了桌子上,然后拿出一个写满符号的瓶子。
信封里鼓鼓的,应该全是钱。
黄毛扫了一眼,沉默了一会,缩回了伸出去的手。
“老哥,我已经不干了,你也知道,最近那个家伙一直在搞事,就是满口黑牙的胖子,不少兄弟都已经被抓了起来,听说还没进局里,在半路上就被弄死了。”
“要钱要命,兄弟我还是分得清。”
“这钱,我还是算了。”
黄毛憨憨地笑着,准备起身。
“你是说因为怕死,就要看着自己媳妇躺在医院死去?想清楚了,这可是在救谁的命。”
武介一把抓住了黄毛,拍拍他的脑袋,眼里露出了一股杀意与狠劲。
“毁掉你家的那帮人,也是这个人干的,他毁了你一切,我其实是在帮你。”
黄毛被武介的一番话给怔住了,他重新坐了下来,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拿起身前的啤酒,将他一口喝干。
“这东西药效很强,不确定能不能弄到,我想想办法。”
他抬起头,眼睛闪烁出消失已久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