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门七十二峰,峰峰山体矗立如利剑般直插云霄,山峦四周剑气缭绕,少年身穿制式劲衣,身形挺拔手持一柄精钢剑腾转挪移,剑光闪闪,一块齐眉黑布蒙住双眼,一双剑眉微挑,不知是错觉,还是山势险峻,少年的剑势透露出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孤傲气质,明明站在你眼前,却又仿佛在很远的孤峰上,那种难以把握的距离几欲让人吐血。连环十二剑过去,少年身形如电,穿破虚空,猛然跃起,如同从高峰上凌空扑杀而下,只见剑光一闪,对面的巨石上被划出一道深三寸,长三尺的可怕剑痕,干净利落,狠辣无情。巨石后一人缓缓走出,轻摇折扇,原是一翩翩公子,贵气满面”不是为兄唠叨你,哪有像你这样招待贵客的,若不是这位石兄替本公子挡了这一剑,我这大战天的少宗主便要一命呜呼了。“贵公子折扇抚胸,闭目吐息一脸劫后余生的满足感。“练剑之人最忌讳有人立于坤震之位,你于巨石后脚步挪移,真气翻涌,不知是观剑,还是寻我命门?”少年伸手摘下遮眼黑布,一双眸子深邃如星海,教人不自觉深陷其中。“自然是观南宫师弟练剑”贵气少年一脸谄媚挪步到他身侧。南宫问天不着痕迹的拿开贵气少年挽着自己臂弯的手,目不斜视“东皇师伯给你解你的足禁?”“非也非也,乃是本公子偷溜出来透透气。”说罢神色收敛,前迈几步面览群山负手而立正色道“武帝召见,九幽东境有魔修现身,开的那个口子是我们大战天的防区,恐怕你父亲现在也在上朝的路上。”南宫陌望着他的背影轻笑“都说东皇公子放浪形骸,疏于修炼,我本就是不信的,韬光养晦之人,才是成大业者。”天剑山上风过云动,有灵鸽御风略过晴空万里。
是夜,天剑门门主府,南宫问天书房之前,南宫陌拱手朗声道“孩儿拜见父亲大人”,书房里传来南宫问天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吧”,南宫陌推门而入。南宫问天收起九州灵图,抬眼问道“陌儿深夜而至,可是有急事吿与为父?”南宫陌直身而坐,给南宫问天沏满了茶,随手拿过灵图打开边看边道“天剑入门十二式孩儿已练得纯熟,今日去山门藏经阁向师叔求阅天剑剑谱,却被拒之门外,告之于我命魂尚未觉醒,不可修炼天剑剑谱。”南宫问天喝了一口茶道“你师叔并未诓骗与你,天剑谱修炼需要入道修为,你尚未入道丹田内灵气无法集结,强行修炼也只是花拳绣腿,有伤我天剑门门面。”南宫问天话题一转“陌儿是不是因为无法入道心中郁结。”“并没有,我乃天剑门少门主,万分荣耀,修道与我只是消遣罢了。”说罢南宫陌合上灵图拱手道“孩儿就不打扰父亲了,父亲早些歇息,孩儿告辞。”转身欲离去“陌儿留步,听为父一言。”南宫问天道“天下所有人都不适修道,你也会修成大道,入仙班,封神位,因为你就是为修道而生,莫当为父是宽慰你,日后你自会明白,你且去吧,剑谱我会拓一份给你。”南宫陌沉默了片刻,推门而出,门外繁星点点,月华似水,一缕缕灵气笼罩在周遭,给漆黑的夜戴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南宫问天望着灵图扶额神伤,一双玉手轻轻地按在他肩膀,南宫问天回头对上了一双清丽的眸子“你怎么来了,夫人。”云瑶浅笑道“你和陌儿谈话时,我便在门外了,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顾忌陌儿颜面,就没进来。”南宫问天长叹一声“把他放在如此衣食无忧的环境里,就是不想他背负太多,没想到这孩子如此倔强要强,寒铁剑锋利无比依旧让他练的到处是缺口,待他十三岁生辰一定要送他一口宝剑。”云瑶给南宫问天轻轻揉按着太阳穴“婉儿五岁生辰那年觉醒冰凤命魂,在冰清阁修炼至今,陌儿定不想在修道之路上差婉儿太多,所以才这么逼自己。”南宫问天闭目养神轻叹道“不仅长得像他母亲,性格也如此像,一样的逞强好胜”云瑶樱唇轻抿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一觉脸吃味的问道“夫君,陌儿哪里生得像他母亲啊,还请夫君仔细说说”南宫问天头上吃痛哪里不知自家夫人这是吃醋了南宫问天起身抓住云瑶的手讲她搂到怀里说道“哪里都不如夫人好看”云瑶脸颊微红抬头瞪了自家夫婿一眼,夜过子时,南宫陌盘坐在天剑山的主峰之上,一遍遍运行聚灵诀疏通通向自己丹田的的经络,身体因为巨大的痛处不停颤抖,豆子大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一粒粒流下,灵气丝丝缕缕从身体周遭不断渗入,灵气如刀斧般不断切割自身狭窄堵塞的经络,不断的把他们拓宽,在三十六条奇经八脉聚满灵气后,南宫问天屏气凝神,低喝一声把灵气全都挤压入任督二脉,灵气在南宫陌身旁疯狂的涌入,此刻南宫陌也到达身体承受的极限,强行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灵气不断冲击着任督二脉,灵气凝聚成箭矢破开经脉曲曲折折向丹田涌去,就当灵气即将涌入丹田,一道无形的禁制阻挡住了灵气矢的深入,巨大的反噬冲击着南宫陌的经脉和五脏六腑,南宫陌一口甜血溢出嘴角,整个人仰面倒下,一阵阵虚弱无比,南宫陌抬眼望天,神色平静没有波澜“又失败了么”东皇柏从巨石后走出,亦步亦趋的走到南宫陌跟前,轻轻扶起他,双掌合十捻出一道灵诀,拍在南宫陌身后输送真气为他运功疗伤。“你没有随你父亲回大战天?”南宫陌面色苍白,缓缓问道“本公子夜观天象,知今夜月华满轮,乃是每月灵气最浓郁之日,本公子又掐指一算,知你定会来此地破境入道,闲来无事,便折返前来观摩一二。”“南宫陌眸色幽深”十二年了,我依旧无法破镜入道,父亲说此禁制唯有仙班可破,却对施禁者含糊其辞,东皇,我感觉日后九幽会因我生起波澜。“南宫陌星眸似海,如寒冬枯树般不见半分生气。东皇柏收起灵决“修行之路注定坎坷崎岖,纵然荆棘满布,只要初心不改,苦难之后必将殊途同归。”南宫陌起身踱步“你先回门主府罢,告知父亲半柱香之内我必折返山门。”东皇柏一头雾水“你说什么?”“走!”南宫陌厉声喝道。东皇柏深深看了南宫柏一眼,真气化决御空而去。一股气息冲破黑暗,朝着东皇柏离去的方向直直追去,“前辈再追,晚辈就要碾碎这玉珏了。”夜静谧无声,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宽大的斗篷罩住周身,掩盖住五官不见真容“何人玉珏?”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天剑门太掌门洞灵真人。”南宫陌深色平淡细细的打量着来人的身形,“哦,那你捻吧。”黑衣人抱拳在胸,戏谑般答道。南宫陌剑眉微挑再一次感知黑衣人修为,虽然微弱但绝不会高于父亲。“你早就察觉我隐身之处,若那玉珏能唤来你师公,你现在才拿出来唬我?”南宫陌轻笑一声收起玉珏“前辈若想动手伤我,方才便可动手,可见你夜闯天剑山,并非为我而来,前辈我说对了么。”“行了,罗里吧嗦的不就是拖时间等你父亲前来。”黑衣人被南宫陌戳中心事语气微恼,话锋一转“本座看你骨骼惊奇,你我二人有师徒之缘,你给为师寻一处清幽之所小住几日,为师便把毕生修为传授于你,如何?”南宫陌不为所动“虽然前辈误闯天剑门,但来者是客,我父亲稍后便到。”南宫陌不再理会来人,原地盘坐运功调息。“诺是本座可助你破去丹田禁制呢?”南宫陌身躯威震压下心头的悸动淡漠说道“前辈不是仙班修为,如何帮我破禁?”黑衣人凑到南宫陌身前“本座以命魂立誓,我若诓骗与你修为顷刻散去,信了就去帮为师做事。”黑衣人三指捻决以命魂立誓。南宫陌起身道“不要动用真气,隐匿气息随我来,另外我不用拜你为师,喊我南宫陌。”南宫陌御剑凌空,黑衣人踏剑而上。剑光破空而去,月华将逝,乌啼阵阵,南宫陌心思百转千回,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