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绾小白身后便多了一条小尾巴。
那条小尾巴的面容极好，乌黑的长发柔软微卷，他的目光湿漉漉，眼底似乎流淌着闪闪的光芒，透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孩子气。
绾小白有些无奈道：“陆暮歌，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
“你如今都已经十岁了，再跟着我会被说闲话的。”
“你以后还想不想找妻主了。”
陆暮歌眨巴着眼睛，一双眸子湿漉漉得看着她，看上去很是委屈，却也不说话。
绾小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暴躁：“我再说一遍，不要再跟着我了。听到了没有？”
绾小白说完便向前走去，陆暮歌连忙跟上她的脚步，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又绕了好几条巷，绾小白来到了一个小巷里，她加快了脚步，趁着陆暮歌还没有追上来。
她一个闪身躲了起来。
陆暮歌有些茫然，哪里还有绾小白的身影，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巷，他四下看去，突然他呜呜得哭了起来，像只小兽似的蜷缩着。
绾小白只觉头疼的厉害，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犹豫着。
终于她妥协了，她从一处隐蔽的角落走出，来到了他的跟前。
陆暮歌听到了角落里细微的声音，嘴角偷偷勾起又放下，连忙抬起头，他对上了绾小白的眼。
绾小白见他眼睛红肿，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她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她蹲下身给他顺了顺头发。
心里无奈道：造孽呀！
五年前，她从醉香楼无意中做了件好事。
她救了那些，不小心和她一起被绑来醉香楼的男孩们。
事后，旁的男孩们被各自送回府上了，只有眼前这人留了下来，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走，非得跟着她。
她至今还能记起，她初次见陆暮歌时的场景。
那个小男孩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知怎的胆子大了起来，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嘴里还碎碎念叨：“姐姐，我赖上你了。别赶我走。”
都怪她一时心软，这不酿成了大错。
绾小白想起这五年来，小屁孩时不时地跟着她，也不怕她，俨然成了她的小尾巴。
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绾小白从最初的懵懵懂懂，闹腾，任性，慢慢变成了一个恶魔，至少在别人看来。
她孤僻，敏感，淡漠，早熟，恶劣。
绾小白每每想起，她在五年前揽月宫中看到的那一幕。
她雍容华贵的爹爹和她敬重的母皇之间的对峙，听到这背后令她无法接受的真相。
她变了，她终于变了，也颓废了很久。
那日离开醉香楼，她回到了宫中。
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不吃不喝了两天，那两天里她一心寻死。
差点熬不过去，幸亏有那条小尾巴陪着她，偷偷在夜里趁她不知道的时候给她喂水。
如果不是她无意中醒来了一次，她恐怕不会知道，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有人这样一心一意的为她，尽管可能是为了报恩。
之后的日子里，她还是会对他发火，动不动就朝着他摔东西。
可是那条小尾巴从来没有怪过她，一直陪伴她，总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然后开口唤道：“姐姐。”
绾小白想到这里，原本狠下的心又柔软了。
绾小白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抱住，之后挑起他的下巴，捏着他的脸：“小尾巴，为什么不怕我？我之前还经常凶你，难道你忘了？”
五年来，她全凭自己的感官做事，凡是让她不爽的，她便用手里的长鞭教训人，长鞭成了她的武器。
“姐姐不是坏人。”陆暮歌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红着脸慢慢吞吞道。
这是姐姐第一次主动抱他，他的心里很是欢喜。
虽然姐姐已经不记得他了，但是只要他还记着，就一定会好好对姐姐的，他相信姐姐总有一天会重新记起他的。
陆暮歌在心里默念着：姐姐，你的小尾巴回来了，他赖上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