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母亲,父亲,李将军,李夫人。”
一一行礼,从容,淡雅。
“叫什么夫人啊,怪生疏的,要叫伯母。”
李夫人拉过杜若泠柔若无骨的手,眉目含笑地拂过杜若泠长长的秀发。“长的跟个玉人似的,便宜我那混小子了。”
一旁的李云辰眉毛轻挑,说不出的风流潇洒,他望着两家围着杜若泠说家常,时不时也搭上几句话,李夫人瞪他,说他个糙汉子懂啥。
李云辰半倒在软榻上,托腮看自家小青梅可爱的脸蛋,杜若泠见他望过来,微微一笑,顿时,李云辰心花怒放。
便宜我就便宜我呗,反正是我的。
夜里,杜若泠刚漱洗完,正准备躺下,一道黑影忽至。
侍女已在外房守候,原是李云辰偷入杜若泠房中。
李云辰见她只着中衣,窈窕身形若隐若现,前几日梦中旖旎再次浮现,手指不由抓住长袍,但面上又是一副不动声色。
杜若泠抬眸望了他一眼,转身披上软袍,遮住那诱人身影,她沏上一壶茶,声音如珠似玉。
“你我各自都已非稚童年纪,这私闯之事还是不要做较善。”
李云辰望着她那双清明一片的眼,不知为何,心上不由有些难过,但仍是不表露。
他拿出一个用琉璃装饰的方盒,嘴角带有几分羞涩和欣喜,“过几日,我不是要参加武林大会么?可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我提前送上我的心意。”
原来,李云辰沉迷武学,打算参加江湖上的武林大会,但又不想对不起自家小青梅的生辰。
杜若泠收下方盒,一双凉目望向他,似是询问怎么还不走,她又道了句“有心。”
李云辰更加用力在身后攥紧衣袖,但仍温柔笑道:“若泠……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但他一双墨眸直盯着她,仿佛她是个负心汉似的。
杜若泠心中暗自思量,李云辰如此望着她,是何意呢?看来又得去询问夫子。
还记得上一次她询问夫子,如果李云辰生气怎么办?那次她与太子殿下相游,被李云辰看见,李云辰当即黑了脸,第一次朝她发了脾气。
夫子望着眼前一本正经的思考的学生,哈哈大笑。
你送他个香囊就好罢。
学生受教。
送完香囊后,李云辰的确不再生气,还约她去游湖看花灯,杜若泠向杜奉与杜夫人相告后,便去了。她不知道的是,那日她回府入睡后,李云辰偷进她闺房,在她床边看了她一夜。
他几乎是虔诚般,轻吻向她额头。
像是在压制什么情绪,他缓道:“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脾气。”
床上的杜若泠睡容柔净,像小时候那般令人心软。
翌日清晨,杜若泠刚准备晨诵,忽而转向红檀台,拿起方盒,打开一看,原是玉簪。
只是看上去做工粗糙,似是劣品。杜若泠倒未流露出不满的情绪,甚至觉得这簪子有些似曾旧识。
她抚过那漆黑簪面,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栎小姐来了。”
“知道了。”
杜若泠轻掀玉帘,垂下的玉珠哗哗清响。只见一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坐在红木椅上,一张圆润可爱的脸上有些憨态,世人都知绝色无双的才女杜若泠还有一小妹是痴傻的,都感叹杜家夫妇把聪明劲都生给了大女儿。
但杜若泠却对杜栎却是没来由的亲近,她捏捏杜栎软软的脸蛋,直接抱起小姑娘,是从未对他人有过的的亲近。
杜栎痴痴的望着她,杜若泠身旁的侍女笑道:“栎小姐忘啦,这是大小姐呢。”杜栎一根手指指向自己,傻笑道:“大小姐……”
侍女又有些好笑道:“错啦,栎小姐,大小姐在您面前呐。”
“无妨。”
杜若泠望向侍女的眼里有些冷意,她不喜欢别人取笑杜栎,哪怕是打趣,她也听不得过分的,而刚刚的侍女明显有看不起杜栎的意思。
她轻轻擦着杜栎嘴角的口水,笑道,小糊涂。
杜栎又指向房外,痴道,桃花……花花……
杜若泠清眸一望,桃花原是李云辰强意要种的,说是纪念他们第一次相遇。
桃花芬然,但似乎有摇摇欲坠的样状,只见风云乍起,雷雨袭来,桃花纷纷打落。
花瓣落在大大小小泥潭上,泛泛涟漪,暴雨似虐待般,击打在花瓣柔弱的身上。
一片又一片残落的花瓣,寥落,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