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斑驳,月明星稀。
颖川塞外的野林子里,一个少年隐于其间,一袭黑衣渗着血气贴在皮肤上,姜黄的肤色在鲜红血液下隐隐地淡了,透露出冬雪一般的白,是了,这才是本来的肤色。
少年的剑眉微拧,一双黑眸底沉淀着碾碎了的星光,内眼微陷,眼微微翘,形如桃花花瓣。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耳朵则是在灵敏地打探着正片林子里的动作。
这整片林子里都藏着杀气。
“来了!”他一经发觉,深呼一气,莹白的剑身裹挟着少年微乱的呼吸向来者袭去,剑因蕴含着灵力而被加大了威力,雪白的锋芒像是要划破着浓墨般的黑夜。
下一秒,剑与剑相抵,灵力与灵力相撞迸射出虹光。
“你又弱了,殿下。”这是一道属于老者的声音,苍老的声音夹杂着明明白白的讽刺与不屑,说话人的血剑拨开北宫长欢的长剑,同时阴森的血剑深深地刺入他的右肩,“北宫魔族已经没落消亡,这是天命,不可违!殿下,您这条命,本座一定得拿去,莫怪,莫怪啊!”话毕,猛的抽出血剑,又去拿剑取北宫长欢的眉心。
“呸。”北宫长欢吐一口污血,嘴角却洋溢出异样的微笑,“您来取便是。”
“倒是看得开了?”老者嫌恶地笑了笑,难掩眼中精光乍现。“也罢,就让老夫来送殿下归西吧!”说着,就发现北宫长欢的剑挡了上去。
“不过,”北宫长欢开口道,“右护法,晚辈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不知护法可否给晚辈解答?”
“啧,也罢。”阎十三笑道,“人之将死,满足一下又何妨?你说吧。”
“为何……只有前辈一个人来取在下的首级?”北宫长欢挑眉,戏谑道,“莫不是……前辈急于立功而提前前来?这原魔教右护法,倒是做得十分……忠心。”
“混账!本座这就来取你的狗命!”阎十三气红了眼,血剑裹着阴寒的,势不可挡的灵力冲向北宫长欢。
生死一刻,北宫长欢的灵力已经耗尽,却十分自信地站立在原地,甚至嘴角还噙着阳春暮雪的微笑。
下一秒,血剑四分五裂。
修真界,剑毁,人灭。
“当真以为,我放弃了杀你吗?”北宫长欢轻笑,“灵力用光又如何,你当我不会用毒吗?这瀛春之毒,侵蚀灵力可尤甚,入体有这生生撕裂般的快感,您就自个儿享受去吧。”他用脚踢了踢阎十三的脸,听见老者撕心裂肺的怪叫声,着实难受,于是,阎十三就永远的失去了他的舌头。
“啧。”北宫长欢皱眉,“又有人来了,这一批人可是多了……”
北宫长欢握紧了拳头,在焦灼不容等待的紧迫时间之中寻找破解之法。难道,他北宫长欢,魔族唯一继承人,就真要死在这一场叛乱中了吗?
正当他自感无救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他前方的枝头舒展开来,伴着柏子香,如梦似幻。
“怎么,害怕了?”这是一道极美的声音。
北宫长欢抬头,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