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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高平陵惊变

曹莹呆着脑袋早就听得枯燥了,她早就巴不得张主簿快些讲完,也早就盼望文鸯瞬间就能识读木壁上的字意。

文鸯背着手,仰着头心读道:“子路、曾哲、公西华、冉有侍座。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直读到非曰能之,愿学焉。”时,曹莹拍打着他的头嚷道:“呆子、呆子,张主簿也是呆子,要是读这些管用,那就不需要什么将士誓死效命了”

“抱着几本烂书去敌将面前耀读,看人家不把你砍得大卸八块?”

文鸯沉着道:“莹儿,你安分些,这些都是圣人哲言。主簿先生说;学通了可以救万千军士的性命?”

曹莹闹道:“我不管,我要你陪我去楼阁喝酒。你去不去。”

文鸯道:“小女孩喝什么酒?”不过转念一想,个人默读始终不能解里面含义?“哎”不如顺着疯丫头去楼阁上玩闹,免得她一直拉拽着我。文鸯转身道“好了,陪你去楼阁上玩,不要拉扯我衣服了。”

曹莹一出了房间,立即变得生龙活虎,一面号令奴仆去备些酒菜,一面在走廊前面停停跳跳,她不时回头催促文鸯快些。去后院荡秋千的路必须要经过司马燕的院子。四名侍卫持剑驻守在走廊各两旁,她等怕曹莹是来找主子麻烦。啊怒道:“曹千金还是请回吧,夫人不想见将军?更不想见你。”

曹莹脸憋的通红,似感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如此委屈,心想:“我平生想见谁就叫谁?连我父亲也不例外。”但她怕啊奴手中的剑。便嘀咕道:“谁稀罕见你们主子,我这是要去西后院,是你家主子的房子挡着这里了,若不然我都懒得看一眼。”

忽然房中传来司马燕厉声道:“有是什么事?若是曹千金路过,别为难她?”

此时文鸯也跟上前来,向曹莹悄声道:“我们去西院干什么?要是待会张主簿回来看不到我们,我该如何作答?”

曹莹嘴利道:“小奴隶听到没?你家主子都说让我来去自如,畅通无阻。”回头向文鸯道:“你是将军,怕一个主簿做甚?”文鸯没还反应过来,一把就被她冲了过去。后面接著有怒仆端了一壶酒,两盘羊肉,一盘糕点。啊奴拦住她等,取了银针要试吃。向前的奴仆笑道:“这是曹千金吩咐的酒食!”

啊怒瞬即收回银针,让出了道路。

司马燕抱怨道:“主簿大人见到了吧。我司马家在河内一带,也是大家大业,不说名满天下,但也颇有名望。像我等妇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原本我来文府也只是求个安生,可没成想,曹千金、诸葛姑娘仗着父亲是朝中重臣,她俩便把武卫将军府当成自己家一样。我司马家日薄渐微,已如西去的夕阳。这些我都能忍,可白天之事,竟逼着房宅主人抽打自己的耳光,这事更在历古未有?”

张芳道:“哪夫人以为如何?”

司马燕叹息道:“我身为府宅的主人,颜面上更是要德重端体,倘若奴仆们都不把我当一回事,这传出去也是有伤将军的体面。”

张芳打断道:“她们不敢造逆?夫人全且安心!”

司马燕冷笑道:“安心,说得轻巧。我是府中主人,竟然三番两次被人如此踏贱。我都......恨不得了却此生了。”司马燕拔出床沿旁的剑,欲要割颈自尽。张芳刹那间握住剑刃道:“夫人这是何苦?说吧......夫人,你要卑职如何做?”

司马燕松开剑,转身渡步向门壁自言自语道:“妾身只是一个弱女子,原本没什么大愿。即是既嫁从夫,自当遵从三从四德,为人贤母。然则曹千金金枝玉体,她刁蛮横撞,妾身无可奈何。吾叔司马昭从政戎马半生,又累历军功,现任洛阳城郊典农中郎将。屯田兵是国之利器,无大将军国事诏令,一兵一卒都不能擅自调动,如有?以谋反诛族罪论处!”

“因而我想让司马昭从城东门调五十军士安守武卫府!”司马燕突然转身道。

“曹莹只是胡闹些,夫人大必不可?要不我去劝她今后来将军府不要带一兵一卒,亦不可再冒犯夫人。”张芳恐慌跪下道

“那好,既是张大人能劝服曹千金不带甲士来府,我也就不忧此心了。”司马燕和蔼微笑着扶起张芳道。

如今正是寒动过去,每几日便是新年,此时的天气逐渐暖和,一副万物初醒的生息。张芳只感她眼前的这位夫人,有如拂面春风让心软化,她需是女子既已如此,有何故是雄心壮志的男人。司马燕每渡一步都走得端庄得体,彷佛她是如画一般,正从美龄俊俏的画中走出来。张芳打了个激灵,好似从睡梦中醒来,只见她靠着厚枕,已迷上了眼睛。张芳此刻已忘记了先祖忠烈,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从西院角落望去,房屋依次变得矮平破烂,这俨然和武卫将军府的精壁良砖形成强力反差。文鸯和曹莹依次荡着秋千,好不闲暇有趣,不时他俩便会停下来,坐在楼阁上喝酒吃肉。曹莹感触道:“曾听父亲说过,近百年前,国贼董卓迁都长安时,放火烧了洛阳,武帝、文帝,两代君主花了几十年才让它重振旗鼓”

“家父又说,大魏经不起一次风浪了。”

文鸯道:“我在扬州时,受我先生曾也说;汉末三家几十年国本动荡,其中数我大魏最甚?究其原因无非其三、汉室老臣妄图复辟,曾多次暗杀于武帝,此其一。有奸险小人蛊惑世家大族作乱,是其二。最甚者,阴沉谋国,似王莽之人?”

曹莹拿起一壶酒,递给文鸯一壶酒,郎声笑道:“愿祝大魏安平,我两饮了这一樽!”文鸯接过酒饮了,同时望向低矮的民房道:“曹莹妹妹,那些低矮的民房是百姓家么?”

曹莹道:“那是屯田兵民户,武帝时命制屯田,凡是十六岁男子必须登记在册,以便打仗时迅集为国出力”

“文鸯哥哥,且说你去司马懿家有什么发现吗?他家是不是有甚不轨的蛛丝马迹。”曹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道

文鸯道:“太傅恐需时日无多了?”

曹莹道:“这何以见得?”

文鸯道:“司马懿脸无气息,已有人命危浅之感。”

曹莹感触道:“也好。家父说;权利是把双刃剑”

“武帝、文帝即信任他又得防着他,可还是使他树大根深,贸然除之会引起魏国动乱,不除又始终觉得咽喉有刺。”

“这也是大将军说的。或许大将军疑心过重了些吧。”文鸯道

“但愿如此!”曹莹一改平日的玩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一军士心神慌张突然在后面叫道:“小姐,大将军突感病重,特唤你回去!”

曹莹惊道:“家父怎的了?”转念心想:“早上父亲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会突然病了?”她转身就和文鸯告别了,然后急匆匆的随着军士快步出了府。

曹莹刚离开,一道白影突向前来。张芳突然道:“夫人说要从城东门调五十守城兵过来,将军以为如何?”

文鸯疑道:“燕儿是怎么了,张大人以为如何呢?”他把原话反问给张芳他把原话反问给张芳。张芳犹豫片刻道:“若依大魏律列,将军是可调五十军士安守武卫府。只是调兵之人,夫人说让......司马昭担任。”文鸯奇暗自心道:“二叔,这是为何?他不是负责城郊的民户屯田兵么?这时倒有空闲了。”便问道:“这该如何?倘若依了燕儿,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吧。”

张芳道:“原本是夫人怕曹千金仗势凌辱,她说;这才想到调城东门的兵来驻阵,也好能管好这个府里的次序”

“文鸯哥哥,依我想只要你拿住城东门两部的军权,这五十军士是细枝末节,起不了风浪。我怕夫人还会为难你,适才思来想去,五十军士还是给她,若不然气得她跑回娘家,你或许难......舍,更恶了两家友情。”

文鸯格格笑道:“你怎知燕儿还会找我要五十军士?问你,你没应允!还有你有未知先明的能力么?”

张芳微笑道:“这岂能玩笑,将军的一兵一卒都要报给将军,若不然小官这颗头就不保了。”

文鸯笑道:“我不会砍你的,爱惜你还来不急?你继续说......”

张芳严肃道:“我料想夫人不会甘心,稍后也会为难将军的。料想到时将军也会拿不定主意要来问我的,因而我就先给将军献个前策。”

一阵凉风袭来,文鸯忽然回想起离开司马师家一幕;燕儿三番五次叮嘱自己的叔叔要来府上多探,或许是惧怕曹莹的缘故吧。这女子与女子之间,着实让他头疼。文鸯道:“我只要守着城东门的两部兵力,那五十人就随她了。”

文鸯转身要走,张芳赶在后面又道:“将军,后日便是新年伊始,这府中要添置衣物,肉食粮谷.......”

文鸯打断道:“张大人,这钱粮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不需问我?”张芳在后作了缉,文鸯此刻已远去了。

他从西院往东去那满是字壁的房间时,突然啊奴拦住了道:“小姐有请。”

文鸯喜道:“燕儿准我回房了?”

啊奴先是默不着声,带着文鸯来到婚房。啊奴向房中喊道:“小姐,姑爷来了。”

司马燕呵斥道:“且让他先进来跪下。”

文鸯转身欲走,只道:“跪天跪地跪父母,既然夫人还在气头上,我稍后几天再来。”

司马燕怒道:“你走,你走了,我就回娘家去,永远不踏入你什么将军府。”

他此刻正有色迷心窍之心,他怕万一司马燕真的气回娘家,不知往后如何能劝得回来,可男儿膝下有黄金。文鸯道:“燕儿,你不能向曹莹那般胡闹好么?”

提起曹莹司马燕心中就有气,她道:“我才是你的妻子,那曹氏宗女何你有什么干系?”

“你且进来吧,我有话要问你。”她缓和了气息道

文鸯来到房间席地而坐,不时啊奴搬来一副茶几。司马燕从纱帐走出,她穿一身粉红薄纱,一股芬香随即扑面而来。文鸯陶醉了,这时的他犹如一个小孩在聆听大人的教诲。司马燕轻轻的坐下,倒了杯茶递给文鸯。道:“我即嫁随夫,夫君的生死安乐,妾身也将与你荣辱与共。曹氏宗女,金枝玉叶,曹家人名声在外,劝夫君今后不与曹莹来往以自好。”

文鸯疑道:“那女子整天喜欢往我府上跑,况且大将军也没说甚?”

司马燕笑道:“夫君太过于天真了,朝堂之上谁不懂权谋?夫君不可做人弃子,以殃及自身,而我也要被你连累。”

近百年来,大权旁落时,首先遇害的便是失权的人。文鸯曾听父亲说,做皇帝近臣未变好,真乃是伴君如伴虎。文鸯脑后发凉,道:“你说大将军会找一个有玷宗女的借口,夺我的职,迫害我的家人是么?”

司马燕道:“夫君聪明,想我祖父失权之后,为了免得有杀头之祸,便郁郁忧心,病入膏肓了。我父曾说,做官只要做到得进得退,得安度晚年,便是老天爷大发善心了。”

文鸯道:“夫人以为如何?”

司马燕握住文鸯的手温馨道:“阿鸯,我们才是一家人,生便一起生,死便一起死。”

文鸯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却道:“燕儿,莫非你有惊天的秘谋不成。”司马燕此刻是泪如雨下,哭道:“夫君是想那般去了?妾身只想告诉夫君朝堂诡诈,切莫让人当枪似了。”文鸯抚平胸口心跳,逐镇定下来道:“燕儿所说是这般!那依你说,如何进退得度?实话说,我倒是想与夫人远离这纷争之地,去边远无人的地方过惬意的生活!”

司马燕道:“我也是这般想,可如今却不是我们说走就能走的。我想那宗女只是性子单纯爱胡闹些,这原本倒也不打紧,就是怕大将军以后碍于名声给夫君发难。又且说我是一家主母,若是三番五次的受人侮辱,恐想府中奴仆倒也不惧我了,我无威德,这府还是何人之府?”

“夫君若是信爱遵从燕儿,就请夫君应允司马昭调五十名城东门军士来府驻扎。”文鸯欲想敷衍搪塞,他始终有种莫名的担心。司马燕又道:“大魏律制,凡三品以上武官,持禁宿洛阳皇宫令者,可遣五十军士驻守在府。这五十军士本就应该驻扎在武卫将军府的,这其一嘛,可随时听我使唤,予以树威。妾身求望夫君远离那宗女,以好得将来大将军寻不到半点过错,顶多丢官而不失性命,这是其二。”

文鸯胆战心惊,又疑道:“原先生死我倒是不惧,可如今有了夫人,便是有了家庭和责任。会不会我们把大将军想得太多了?或许他根本就不会以轻薄他女儿的罪名发难于我?”

司马燕邪笑道:“夫君这是第一次做官吧。剑在人家手里,出不出鞘,那是人家说了算。你可知君威难测?大凡做臣子的都有一段时间受宠,一段时间受冷落。宠幸时,趾高气扬,好不威风,冷落时轻者罢官,重则砍头!问夫君是想害苦族人掉脑袋?还是只想罢官?”

文鸯道:“做不做官又有什么干系?我凭着一身力气在山川野林打猎也能把你养活了!”

司马燕道:“那夫君是应允了,今晚我就叫啊奴拿着夫君的令牌去通知二叔,赶明日早起去城东门提

兵。”

次日天色微明,司马昭见了啊奴后,急跃跨上了马,一时不顾天上下起了阵阵细雨,挥鞭疾驰向城东门而去。城东门驻守都卫此刻正是牛金当值。灰蒙蒙的天,只见是典农中郎将大人来了。城下司马昭拿出武卫府令牌,道:“受武卫将军调令,前来要五十军士随我一同回府驻守。”

牛金先前是在曹训底下任职,他时常听起曹家两位将军多有忌言司马家,暗自心想:“他一个管农事的四品官,要调城门兵去做何。且他手上又有武卫将军府调令,要不我去通报一下曹彦将军再可。”牛金道:“即是武卫将军需要驻兵,末将却也有一番孝顺之心,大人稍等,末将去挑选五十强壮精兵便来。”

牛金从另一小道骑马疾驰去了曹训府,只见管家说车骑将军去了大将军府议事。牛金又辗转去了曹彦府,依旧得到回答是骠骑将军去了大将军府。此时曹莹陪在曹爽身旁摆宴招待曹训、曹彦、何晏、丁谧、毕轨、恒犯等人。何晏讨好曹爽道:“大将军,春始来临,躲在山上的野畜也将出来寻猎拉,何不等过几日天气好转时出城游猎?”

“平叔此言正和我意。想那伴游踏青,拾得柴禾烤其猎畜,这说的我馋虫都勾出来了。”曹爽喜道:“平叔,待明日新年过后,折一个清朗风顺的日子我等便去。”

“莹儿,文鸯探听到司马懿有何动静么?”曹爽忽向曹莹问道。

“文鸯哥哥说,司马懿耳聋眼花,奄奄一息,犹如垂死挣扎将死之人。”曹莹道

“那司马燕对你态度如何?”曹爽道

“十分恭顺。”曹莹道

曹爽眼睛睁得像圆球向丁谧瞧去,道:“彦靖,你且说说!”

丁谧缕着胡须,思索半晌道:“司马懿将死,司马家的根基就气数已尽了!大将军也就无忧了。”

这时管家身后带牛金前来宴上。牛金向曹训、曹彦望去。曹训道:“你好没眼界,今日在我大哥府上,有话直说便是。”

牛金道:“武卫将军府差人来要驻守兵。听凭二位将军的意见。”

曹彦道:“按律制,武卫府该当要五十名军士驻守。这点小事何来问我?”

牛金畏畏缩缩道:“前来要兵之人是司马昭。”

何晏惊道:“司马昭?”丁谧甚奇向牛金问道:“他来如何?”

曹爽也睁着铜铃般的大眼,问道:“怎么会是司马昭?平叔、彦靖、昭先、元则,莫不是几日前小女带兵闯闹武卫府的瓜葛。平叔你看......”

何晏一副书生装扮,他转惊为喜道:“贵千金好玩任性,也见得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来就可以打探到司马家有不轨的风吹草动,大将军剿贼也有名了!”

丁谧附和道:“何尚书这次说的甚是,就先让其司马昭领了五十军士。”然后又向曹爽耳边低声一番,曹爽一挥手示意牛金前来,也交耳嘀咕言语,而后牛金退下台殿,向各位辞拜便去了。

司马昭起初在城门下东张西望,又觉得无聊便与城门军士攀谈起来。军士见他和蔼可亲,且无厉官架子,众人都十分讨喜他。经过一番了解,他从军士的口中得知城东门总有十二台。每一台都是兵源补充地,为首的军官由百人长携领。在谈话中,司马昭才知他们是固防,家中老小都安置在武卫府近郊。他只见远处有一军官,后面尾随着好几十军士。那军官披着红色披风,似是威风,司马昭定睛一看,果是牛金来了,他才与众军士道:“兄弟们,我是驻守郊外的屯田中郎将,司马昭,也是你们武卫将军的叔叔,待秋收后,我携粮食进城,你们每家每户我都有得送。”

”这时越积越多的人见牛将军来了,为了跟司马昭保持距离,都一哄而散,各自去了。牛金上前笑呵呵拜道:“农司大人,这五十军士都是下官精心为您挑选的,他们身体强壮,足可以一抵十。”

司马昭回拜道:“谢过牛都尉了,若有空闲,便请来武卫喝几触如何?”

牛金沉默着嘴,只是憨笑。待目送司马昭骑马领着五十人远去时,便回到了城门营帐中。

一路上五十人庄重严肃,任凭司马昭骑在马上有说有笑,军士们都只憨厚的认真回答。司马昭便下了马,一同与众人步行到府。

众军士一进了府,都各自欲去驻守府门要道。这是啊奴近前来向司马昭禀报:“夫人、老爷备了酒宴在西院,要重请各军士。”

司马昭转身向后乐呵呵道:“众兄弟,府上夫人有请,我等快去吧。”

这五十人都是贫户出生,从没见过这般干净的青台,和金碧辉煌的廊阁走道。他们胆战心惊的依次去到了西院。只见桃花树下摆放了五十桌席,桌上摆满了羊肉、鱼肉,一大壶酒,身边还有穿着白色衣服的奴仆来来回回端放果盘。司马燕正襟危坐在府沿台阶中间,右边是司马昭,左边是文鸯。司马燕举一樽道:“尔等是我武卫府的勇士,我敬尔等一樽。”

众军士坐席后,举着樽酒,颇有些感动,遥想自己长年累月在军中受宗亲虐待,眼下高席此人竟设宴款待我等不说,还如此谦恭,真有点像女为悦己者容。

司马昭引第二樽道:“众兄弟,尔等可知文将军宽政贤和,最好善待军士,尔等来府上职事便是享福了。我等来...来。咋们共饮此樽,共保大魏安平。”

五十人起初时还有戒备之心,眼下府上将军、夫人礼遇下士,毫无权贵架势,众军士都喜,便畅怀笑朗起来,若不是牛都尉有令在身,大伙便要洒血为盟,共驻忠心了。忽然府门外有一群马蹄声响,过不多时,曹莹身后尾随着诸葛晴及十几名带剑军士。

诸葛晴在曹莹耳边言语一番,曹莹便大怒向吃宴的军士呵斥道:“尔等是谁的部下,敢在白日里无端吃醉?”

军士门低怂着头,他们认识曹千金,怕无端惹祸上身,都畏畏缩缩的不敢仰头抬眼。

司马燕依旧是正襟危坐苦笑道:“敢问曹千金,妾身是武卫府主母,宴请有功军士,又有何不可?”

曹莹嘴笨,不知如何回答,她向诸葛晴瞧去,诸葛晴怂恿她向昨日那般。于是曹莹大步上前,欲要从司马昭旁过时,甩一巴掌给司马燕。司马昭看出了曹莹的招数,待她要动手时,忽的站起来,一把捏住曹莹的手,捏得她生疼。曹府的军士吓坏了,忽的抽出利剑。这时吃宴的军士也紧急抽出利剑相对。

曹府的军士怒喝道:“你们是要造反么?”

司马昭道:“末将不敢,尔等且知这是谁的府上?尔等又是岂能在武卫将军府持剑行凶?”

曹莹手被捏得生疼,可怜巴巴的望向文鸯,文鸯欲要起身劝解司马昭,这时一把被司马燕拉下来,并悄声威胁道:“你若起身,今晚休得回房。”

曹府军士怕曹千金有个闪失,便道:“中郎将,权且放了小姐,也免得将军吃罪大将军?”

司马昭逐放了曹莹,半个身子依旧挡着司马燕。曹莹气恼了,吐了口痰在司马昭脸上,转身怒道:“我这就回去告你们谋反?”诸葛晴也随她去,走时恶狠狠的盯了盯文鸯。

吃宴的军士慌了,也忙推脱道:“谋反可是重罪,我等立即告辞。”

司马昭从后笑道:“顽皮胡闹女子说话,岂可当真?再说适才你等已有十几人拔了剑,这要是追究起来,怕是脱不了干系。”

众军士互目相看,忙问道:“大人有何计策?”

司马昭道:“尔等不要惊慌,顽皮胡闹女子只要我去何尚书处,一番蜜言,给她保个媒,讨个归处,便不会再来府上胡搅蛮缠了。”

众军士听他和何尚书交好,便也是吃了个定心丸,有些余军士趁此机会便与司马昭走得近些,当然也把牛金吩咐的事告诉了他。

还有一日便过年了,洛阳城忙碌得一片喜气洋洋。曹爽府上的奴仆端着水,拧着抹布在擦些楼阁走廊。晌午后天开始微寒起来。曹爽哆嗦着手向何晏、丁谧、桓范、毕轨道:“天气突然转寒,烤肉饮酒最是恰当。”

过不多时,奴仆备来了火炉,里面放着青碳,桌上摆满羊肉。曹爽喜好自己动手烤肉,便喝退了奴仆。四人围在火炉面前。何晏叹道:“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大将军才勉强拿羊肉糊口。若是春暖花开时,我定陪昭伯前去游春守猎。”

曹爽喜道:“且莫说寒冬腊雪天,打猎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只可惜司马懿这老贼,死不死的模棱两可,让人好生不得闲情雅致?”

桓范恭维的呵呵笑道:“听说司马懿要归安土了,老而不死是为贼。”

何晏突然厉声附和道:“元则兄,好词,俗话说,小盗盗财,大盗盗国。这司马懿就是国贼。”

几人其乐融融,欢堂大笑间曹莹气愤的闯进来。骄声不满道:“父亲大人,您还为不为你的女儿做主啊?”

曹爽喝得脸有红晕道:“乖女儿,且近前来,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奴仆惹怒你了,父亲饶不了他。”

曹莹撒娇道:“亏父亲还是大将军哩,那司马昭犯了天大的胆,竟敢阻挡我去打了贱妇?”

丁谧扭头过来奇道:“小姐为何要打司马燕?”

曹莹道:“看她一副虚伪的样就该打。”

丁谧向曹爽使了眼色。曹爽问道:“那其他人有何反应?”

曹莹不想连累文鸯,那军士拔剑相向,也没说,只说了司马昭捏得她手生疼。

丁谧口中楠楠道:“也难怪。”曹爽心中似有不快,恶道:“司马昭这小子,迟早有一天要和他算总账。”

丁谧劝道:“大将军不可以这件事发落司马昭,以免打草惊蛇?”

何晏、毕轨、桓范三人齐声附和道:“丁尚书,所言甚是,这时候切要该忍,可忍。”

曹爽转怒为喜道:“彦靖、平叔,元则,尔等就放心吧。不勾出司马懿出来,我是绝对不先动手的。”又转向曹莹道:“莹儿,堂上所言,切不可传出去,以免坏了父亲和你众位叔伯的大计,也将安危到国本!”

曹莹收拾了傲气,转瞬不知去向。看着外面的春风拂面,曹爽始终还是安奈不住道:“这老贼还不死,真是气煞风景。”

众人都埋头苦思想于计策。忽然何晏邹起眉头道:“昭伯,倘若你府上石阶洞穴里有大蛇,欲要如何?”

曹爽裂着嘴道:“这有何难?用火给它燻出来。”

何晏奉迎道:“大将军英明,我宅上有一匹狼,形似如牛,可供群臣分食而用。我意明日唤司马师、司马昭两兄弟前来府上帮寸杀狼,待摆上了宴席,一一请过百官如座后,唯独没有司马两兄弟座席,到那时我便说,人多肉少,还请两位退避回府。”何晏作了一个辑又道:“各位大人”轻声细语:“大将军,且可以细仔观察司马两兄弟的反应。”

丁谧喜着附和道:“平叔此计,着实高。自百官中分为三派,一是像我等亲近大将军之臣。钟会、蒋济等人与司马懿有着几十年的官海情深,自是偏袒老贼一路的人,这是其二。像朝中杨弘、黄华等人始终在大将军老贼之间漂浮不定,此次戏耍司马两兄弟,站在中间的人认为司马家大势已去,同时也会偏向大将军,司马懿将会更加胆惧,国本将会又稳妥了一些。”

曹爽又疑又不耐烦道:“杨弘、黄华等人,贼眉鼠像,其可有可无”

“平叔,如此一来,司马师就会造反了么?”曹爽拿眼瞧何晏道。

“昭伯,这是两面计,不论司马两兄弟走哪一步棋都是个死。只是早死晚死罢了。”何晏道

“噢!平叔你且细细的说。”曹爽道

“即使司马两兄弟能忍得住,奇耻大辱,能受得了苟且偷生,彦靖道的没错,百官只觉得司马家大势已去,这就好像用剪刀剪他家的羽毛,待飞不起来了,朝无人望,营无武将后,大将军想杀就可借一口失给除了。”

曹爽仰望外面春和景色,颇感心情大好,笑着与何晏碰了一樽道:“平叔之才不输于郭奉孝,今日你一言,且消除了我百日烦恼。”

桓范忙道:“这里三层,外三层都备好了布置,依下官看来,司马懿若要造反,若不能在半柱香时间控制整个洛阳城,迟则生变,大将军就可以领着屯田兵火速救急。就算是司马懿乃兵仙出世,区区几千人,大将军的十万兵踏也给他踏平了。因而下官还是劝大将军,若要狩猎不可离洛阳太久太远了。”

曹爽听到十万踩踏千把人,心下大喜,脸露微笑,不屑的道:“元则,适才你不是说了么,吾有十成算。现在啊,老子还担心那老贼不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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