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省,尕西县,某某隧道工地。
“喂?妈。”
“嗯,你说咋啦?”我这边正忙着呢。
一辆外观显得有些破旧的“斗山牌挖掘机”里,一个五官端正的小胖子歪着头,夹着手机,大声对着手机里喊到。
“毛毛,那个,你二姐马上开学了,你手里有四千块钱不,我手里的钱不太够,你爸腰不好你也知道.......”
电话那边,张母拿起手机在衣服上蹭了两把,顶着毒辣辣的太阳,汗珠子迷住眼睛。
“好,我知道了。妈,你放心!不就是四千块钱嘛!我一会就给我老板打电话,让他下午就给你转,嗯,我知道了,你也好好的。”
挂了电话,张强放下手中的操纵杆,看着面前满是裂纹的挡风玻璃,伸手将夹在耳边的“老人机”装进口袋,那张本来就显得有些圆乎乎的脸蛋微微皱起,真像老家那种两块五一斤的面苹果。
(面苹果,就是搁置时间长,吃起来没有脆感和多少水分的廉价苹果)
“张强,安省合县人,今年十八岁,十四岁时因为家里贫困,还要供两个姐姐读书。”
“就主动辍学,让爸妈托了家里亲戚,一个人去了大西北学了开挖掘机,只因为一句工资高。”
中午十二点,刚下班吃完工地“大锅饭”的张强,同工友们打了个招呼,就一个人躲在阴暗地角落里打起了电话。
……
“唉!”
刚给老板打完电话的张强叹着气,神色显得有些疲惫的自语道:“四年了,出来整整四年了!真的是有点累了。没办法,谁让我是个男人呢!”
就在这时候手机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张强低头望着手里的老人机,黑色屏幕上正显示着几个血红色的大字【想掌控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啥玩意?”
“又死机了?病毒?我手机上面也没有微宝和支付信啊?”
张强用力的按照老办法,把老人机狠狠的往手心里磕了两下子。
“滋啦,滋啦!”
手机传出微响,黑色的屏幕上面血红色的大字突然变成金黄色的模样,显示着【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无始道成空,有缘人!】
“我他……”
我三百块钱买的手机,我最多就是平时玩玩贪吃蛇啊,又没有看过什么网站,我好难受啊!
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望着依然闪烁着金光大字的老人机。
如同吃了死老鼠般的张强,心情复杂的回到“斗山牌挖掘机上”,可能连某些冥冥中的存在也没有想到,张强手里的老人机不是“触屏手机”吧。
……
“上工啦,上工啦。”
皱了半个多小时眉头的张强,还在驾驶室里和老人机较着劲,听着外面传来工友们上工的呐喊声,感觉浑身刺挠的张强嘴里喊出句:“mmp!”然后熟练的拧开发动钥匙。
“突!突突突!”
“斗山牌挖掘机”屁股后面冒着大黑烟,就往远处已经开发了十几米的隧道里开去。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张强坐在驾驶室里,一边操纵着挖掘机甩着土,一会偷偷地拿起老人机往油表盘上“熟练的磕几下。”
“小张!小张!快跑!”
心情愈发烦躁的张强隐约的感觉到有人在喊自己,他回头透过玻璃看到平日里和蔼的施工员老李,正带着一大群工友一面往隧道口外奔跑着,还不时回头朝自己这边看两眼。
张强的神经猛的绷起,头皮瞬间发麻,这是,这是“塌方!”
隧道工程本来就是“要命的”工程,行业里一直流传着一句“一米十万,一道一人”的说法。
张强自己也是连学带开了四年的老司机,也知道这种工程的“危险性!”但是为了能多点收入,他总是会去一些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活。
“砰!砰砰!啪!”
透过玻璃,张强望着头顶上的混泥土,正在成几米几米的大块往下掉,张强此刻也是慌了神,面色狰狞的喊着“不能,我不能这样死!我还没有活够!”
然后伸出右手猛地按在操纵速度的按钮上,快速模式下,破旧的“斗山挖掘机”突突突的向着隧道口爬行着。
生死时速,落下的大块混凝土,大量的山土。
十几米的路程,此刻是那样的漫长。
“哗哗!啪!”
“斗山牌挖掘机前面支撑了两年之久的挡风玻璃终于迎来了它生命的终点,随着迎面扑来的大量灰尘,耳边传来铿唧的履带声,最后二三米!”
“轰隆一声,无边的黑暗,驾驶室头顶钢化玻璃的破碎声,强烈的痛感,张强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变形的驾驶室里,张强猩红色的血液流淌在四处,某个同样近乎变形的手机上滴的响起一声略微机械化的声音:“星空历九兆七点时,泰华星域,发现类碳基生物!目标重伤!符合本系统要求!尝试绑定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