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房门打开了,洛碧沫领着许念一进了房。
“我睡这里吗?”许念一上下打量着房间,这里很符合洛碧沫所说的家道中落的设定,宽敞的房间空荡荡,只摆着一张大床还有一个衣架,寥寥两三件的衣服用衣撑挂在衣架上,并不华丽。
洛碧沫低着头,轻声应了一下。
“啊,那我就睡了啊。”许念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衣裤一脱就躺到了床上。
一天下来的紧张和疲惫此时都化作困倦袭上了心头,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那个...”
“那个,能不能过去一点呢。”手臂处忽然传来了极为冰凉、光滑的触感,许念一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
“啊!你,你在干什么啊!”爬起来,刚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就捂住了眼睛大喊。
此时的洛碧沫只穿着一件内衣,趴坐在他的面前,这真是春光乍现的一幕,血气方刚的许念一差一点彪出一束鼻血来。
他用手捂住眼睛不是为了不看面前的洛碧沫,而是为了挡住鼻子,以防鼻血溅得到处都是。
许念一通过手指缝偷偷的看着洛碧沫,她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肚兜和一件平角裤,白色的皮肤比白色衣的物更白,稍稍发育的酥胸顶得肚兜稍稍隆起......这谁顶得住啊!许念一由不得的心跳加快。
此时的洛碧沫脸红到了耳尖,娇嫩的皮肤仿佛能掐出水来,她正手忙脚乱着,想解释什么,但却紧张得开不了口。
“我,我,我,那个,只有这一张床了。”终于,洛碧沫憋出了这句话。
许念一只感觉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原来如此,这小妮子只有这个一张床了,所以才爬上床来。
“你倒是说清楚啊!我还以为要发生什么事呢。”许念一大声说道,他还以为会发生什么好事呢!害得白兴奋了一场。
“对,对不起。”洛碧沫连忙低头道歉。
许念一没理她,侧身躺下,留了一大半的位置给她,接着大声嚷嚷了一句:“今天累死了,我要睡了。”
“对,对不起...”
许念一闭上眼睛,浑身的疲惫似乎被那盆水给洗去了,黑暗中只有柔软的舒适。
他听到身边女人的一声叹息,接着床铺轻微的抖了抖,应该是她躺下了。
忽然一下,他的脑子里浮现了方才洛碧沫穿着睡衣,肌肤暴露的模样。
“喂,你旁边躺着一个美女唉,你怎么能无动于衷?!”一个小人在他的脑子里喊叫道。
他的身体有些躁动起来了,虽然他还少不经事,但对那方面的还是有些许了解的,也曾经在大城市里的妓院外张望过,渴望过,但却很怂很怂的没进去过,总是抱着一种“我随时都可以去,只是我不想去”的超然态度,实际则是想去得不得了,但却有些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在其中。但现在,一个漂亮的姑娘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的身边,说没有想法那是假的。
“现在出手的是禽兽,但现在还不出手的就是禽兽不如了啊!”小人在脑子里跳着脚喊道。
“喝!”忽然,一个武侠小人从斜刺里跳了出来,一脚踹翻了那个小人,义正言辞的说道:“怎么能做那么卑鄙无耻的事情,你不是要成为混世大侠的吗?!”
喂喂,是混世魔王吧,混世大侠是个什么词啊。
“大侠有什么好当的啊,现在还不是个打工仔,现在这叫打工仔的逆袭,你懂个屁。”忽然那个被踹翻的小人又爬了起来,和武侠小人缠斗了起来。
许念看着两个小人打来打去,翻出一个个武器交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招式技艺也是五花八门,不过好在他俩没有再扯嘴皮子了,他也乐得清静,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床铺上,洛碧沫侧过了身,看着许念一结实的后背。
“他是个好人。”她这么想。
“爹地,碧沫这么做真的对吗...”
她低声说道,没有人听见,只有月光在地面上静静的流淌。
······
忽然巨大的轰鸣声将他从呆滞中唤醒。
“南城门失守啦!快去南城门!”有一个大嗓门在面前喊道,叫的耳朵嗡嗡的鸣。
士兵们得令一窝蜂的跑动了起来。
许念一还有些呆滞,士兵们一下子都跑没了影,只留下许念一一个人。
“又是这个该死的梦!没完没了了吗?!”回过神来的许念一狠狠的叫道。
“喂,等等我啊!”许念一一边追着跑动的士兵,一边高喊道。可惜没人听他的话,也没人愿意停下来等他。
他领着制式的铁剑,跟着士兵们的足迹奔跑,砍杀声逐渐清晰。
闯过一片被攻城炮炸出来的废墟,前方豁然开朗,此时砍杀声反而消失了。
厚重的棕油木城门被敲裂了半边,四周都是血迹,数百个穿着他国军装的士兵在战场上扫荡,见到活人就用剑插进他们的喉咙。
许念一呆呆的站在原地,恐惧如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这里还有!”一个士兵发现了许念一,用剑指着他大喊道。
一时间,几十个士兵都看向了他,接着就朝他冲了过来。
没有犹豫,许念一拔腿就跑,还哪管什么大侠风范,跑得了命再说。
“喂,我特么没穿军装啊,你们追我追个什么劲啊!”边跑,许念一边回头大喊。
没有人听他的话,还是稳稳的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时,多年习武的优势终于显现出来了,士兵一个个累得喘不过气的停了下来,而他还在跑。
终于,追兵都被甩了个没影,他背靠着一面土墙,剧烈的喘息着。
“城门被攻破了,不行,这里不能呆了,得赶快离开,自己的刀,对了,刀还放在住处。”
许念一摸着墙,小心翼翼的朝自己的住处摸去,期间看到那些士兵见人就杀,像是从地狱中刚被放出来的恶鬼。他心中为那些被残杀的人默哀,但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到了租房的地方,他就听到了一声尖叫,那是房东的女儿!
许念一年忙冲入了房间,果然,一个士兵正抓着房东女儿的双手,将她按在墙边欲行不轨。
毫不犹豫,许念一一把拔出铁剑,从他的后脑刺入,剑尖从士兵那张正在对着房东女儿狞笑的嘴中刺出,血溅了那女孩一脸。
“你父母呢,跟我走吧,城里不能呆了。”许念一从门后找到了自己的刀,自顾自的说道。
但那女孩没回话。估计是被吓傻了吧。许念一想到,于是走到了那士兵尸体边,才发现房东的女儿已经死去了,一柄匕首扎入了她的心脏,而她的双手则握在刀柄上。她自杀了。
“该死!”许念一骂了一句。她一定是以为又是另一位侵略者来了吧,劫匪们也常常会为了抢夺漂亮女儿而相互残杀,她好不容易有那一瞬间的自由,于是立即拔出了士兵绑在腰间的匕首自杀了。可怜的女孩,一生第一次握刀就刺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许念一别过头去,努力不去看她的脸,却在楼梯口发现了房东夫妇的尸体。
“艹!”许念一大步踏出了房门,扔掉了军队派发的铁剑,将长刀拔出,走到了大街上。
一名士兵正冲到一户人家里,许念一一步上前,拎着他的甲胄往后一扯,把他扯倒在了地上,一刀封喉。
再一回头,果然,整整齐齐的,一排排的士兵围住了他。
是这样的设定呢,在这个梦里,逃出房东的家后,杀士兵报仇就会被团团围住,悄悄逃走就会相安无事。他已经逃过一次了,怎么能再逃?!
“来啊!”他大吼,双手握紧了长刀,士兵扑了上来。
刀光剑影与血埋葬了他。
······
“啊!”许念一猛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在床铺上,昨夜睡在自己身边的姑娘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感觉脸上黏糊糊的,用手一摸,抓下了一张绢丝手帕,床边的椅子上放着一盆清水。
“你醒了啊。”洛碧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将粥放在床头柜上,她将许念一手上的手帕拿走,沾了沾清水,又稍稍拧干,然后又敷到了他的额头上。
“发生什么了?”许念一看着少女熟练的动作,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流了好多汗。”洛碧沫细声说道,舀起一勺粥在唇边吹了吹,送到了许念一的嘴边。
许念一盯着她微张的红唇,咽了口口水。阳光细碎地洒在她的长发上像金色的流苏,没有妆扮的肌肤透着几分水蜜桃的光泽,纤细的四肢仿佛一捏就会折断,浑身线条匀称,没有一丝赘余也不显得寡瘦。
面前的少女满足了他对异性所有的幻想。
等到许念一回过神来,洛碧沫伸到自己嘴边的手已经僵持了好一会儿了。
“那个,我在等粥凉。”许念一慌忙地解释道。
洛碧沫倒是没有计较他的目光,而是为他那笨拙的解释笑了。
为了避免尴尬,许念一连忙将粥吞进了腹中。
“嗯,好吃!”许念一砸了咂嘴,接着继续说:“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好好的没残没废,让女人喂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许念一坐了起来,从洛碧沫那里接过碗来,自己三五两下将粥喝完了,期间不免的烫了嘴,但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个方向,他只顾着看坐在他身边微笑着的洛碧沫去了。
“你昨天做噩梦了?”猝不及防的,洛碧沫问出了一句话。
“我梦见你弟弟洛经年追着我打。”许念一悄悄地瞥了她一眼,笑着回道。
“哈哈,经年他也没有那么可怕吧。”洛碧沫也笑着回答道。
“那可不是,我梦到我把你的饭吃光了,那小子追着我打,说要我把多吃的饭都吐出来,难道这小子想给你吃我吐出来的饭?”许念一有意无意地开着玩笑。
洛碧沫笑了,眉眼间似乎藏着一个漩涡,将许念一的魂都勾了去。
许念一看着眼前的少女,这么大以来,他第一次懂了什么叫做春心萌动,虽然是秋天,但是心中却是春意盎然。
他努力的讲着笑话逗女孩开心,女孩的笑容似乎连着一根神经到他的大脑,只要洛碧沫一笑,他许念一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秋末的早晨已经没有什么虫鸣声了,风也死气沉沉地躺着一动也不动,马上就要入冬了啊。
午饭,饭桌上多了两个人份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