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檐依旧滴落着水,却散不去夏季的燥热。
“感觉怎样?”身后,闫烽予抿着烟,轻声说着。
“感觉不错,好像有干劲了,但就这几天,怎么把我三年的知识补回来。”许宸予吐舌。
“这个,也不是不能,很多事,也不是你能够想像的到的。时代在变化,而我们也在进化,这种力量蕴含于人体,且融于人体,你的大脑就像你的血液一样,会高速运转,因而记忆力也会超于常人。”闫烽予低头沉吟。
“那怎么没看出你有什么特异?”
“你要不要听我给你背圆周率后三千位?”闫烽予将手搭在男孩肩上,“你未知的事还很多,有猜疑很正常,但也不要去看外表。”
许宸予发笑,也不再问。
书上的那些令他烦恼又讨厌的知识奇怪的涌入脑,并找到自己的分区,准备长期驻留。
线性回归方程,函数变量以及什么一些分析与推论,在脑中自然而然的出现,像用了开挂神器一般。
许宸予心中也是一悦,虽然仅有几天,但这样记忆速度让他轻松达到二本的线完全没问题,让他为之一振,全身心投入到书海中。
2016年6月7日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嘈杂声,双眼却难以睁开,昨晚看书太晚,最终导致今天起晚。
7:45!
余光暼到书桌前的闹铃,精神也立刻提了起来。
糟了糟了,满脑都是自己被拒在学校电动伸缩门的凄凉背影。
“桌上有早餐,来车上吃。”脑勺后是闫烽予不知何时贴上的便利签。
几片干面包,以及还有三天过期的纯牛奶。许宸予承诺,若他有钱,一定要给闫烽予改善伙食,不论如何。
资料袋搭在头上,挡着蒙蒙细雨,还记得初中时老师说的“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快快快。”许宸予满嘴吐着面包屑,嗓中哼着。
“急什么,这不还有多半个小时。”
当然急了,你这郊外,赶到学校就得二十分钟,何况坐骑还是‘老朋友’了。
一路黑烟滚烫,掀起一路尘土飞扬,所幸在最后十分钟及时赶到。
森严肃穆,这是考场给予许宸予的第一印象,每位考生都正襟危坐,就像一场葬礼,但这何尝又不是一场葬礼,总有人会下地狱。
他,无所谓了……
监考老师刻板的脸庞,让人内心大为不悦,犀利的目光,像是要看透一切。
许宸予的座位靠墙,目光余角却内微暼到坐在窗户旁的周雨霏,骄傲的小天女,而他也只能望而远之。
指尖转弄着笔,试卷上曾经让他感到头疼的题,什么人物情感分析,诗词默写,在脑中都变得十分明了,右手也在试卷游走,思绪明朗,心中也是从未有的酣畅。
像与时间在竞走,一份语文卷让他真正感觉到了这种未知力量的优,就像手握权与力的执政者,深陷其中,欲罢则不能。
一个半小时,答题卡已被填的满档,许宸予放下手中的笔,伸展着略带酸意的右手,恢复了他正常考试的一般程序。
虽然已将考题做完,但学渣加屌丝的天性再度归身,桌前的一个女孩正闷头酝酿着作文,许宸予探起头,想要看看女孩的内容。
!
清晰秀丽的字体摆在桌前,许宸予一时愣住,女孩的答案尽收眼底,回过神来,面前还是自己不堪入目的字。
彼此间像建了一道桥,那一边的人察觉不到,而他却能窥探到他人目所能及的一切。
兴趣感上来,许宸予将目光移至考场中的其他人,依旧可见他人卷面的字。
正所谓,有卷自眼方来,不亦说乎!
许宸予大喜,简直是作弊器啊。
一个一个,最后小心意将目光锁向第六排的周雨霏,女孩挨着窗边,笔端在卷面轻触,很细心的检查着已做完的题,眉目一张一蹙间,是许宸予所难以触碰到的清高。
眼前像被遮住一层雾,极力探寻深处,许宸予也终于看到周雨霏的答题卡
“第三排那个男生,不要左顾右盼,还往第六排看。”
许宸予抬头,迎上监考老师斜着的目光,毅然埋下头。
雨声环绕中,懵懵懂懂的度过了两天,也不知闫烽予对父母说了什么,打电话来总是夸着那个看似不靠谱的青年,话语中皆是赞赏。
好像学习也不是那么难,搭着伞,一人独自向外走去,思绪游乎。
“嘭。”正想间,迎面撞倒一人,自己也后退了两三步,对方的伞掉落在地。
“对不……”话刚说出口,也看到了面前的女孩。
略带红肿的双眼仿佛失去了天女的风采,面颊也变得苍白,雨扑向女孩的柔发,顿时间,许宸予无措。
慌慌张张的捡起女孩的伞,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雨霏,他总想着高考后第一次见到女孩的情景,想像个青涩的少年一样说一些高深的情话,虽说这样不符合他的人设。
“你怎么样?没事吧。”扶起颤颤巍巍的女孩,碎花连衣裙已被雨水浸湿,就像一只毛羽凌乱的天鹅,却更为高艳。
“嗯。”被扶起的一刻,仿佛一切都到了临界点,心中的万千不悦都转化为泪水,也浸湿了许宸予的衣肩。
许宸予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静静的搭着伞,空闲的右臂在空中悬立许久,还是放下了。
只是站在雨中,是这样一幅画面:
男孩不知所措,仅是面庞微贴女孩略湿的秀发,仿佛真的应是雨中应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