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总得有一样首饰来装点自己吧，”女神责备地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天下也是个女生，也该有点可爱的发饰或者耳环点缀一下，你不觉得她的头发很漂亮吗？”
侏儒歪着头说道，“我就不需要首饰，难道我不是个女的？”
“你不需要首饰，众所周知，好了吧，天下，你怎么想？”
天下看了眼女神所指着的首饰台，是维尔斯的专品柜台，价格铭牌上面的数字个个都不低。
也是，来自维尔斯钻石行星的饰品堪称精美绝伦，其中的原钻石更是地球联邦里所有钻石里品质最好的品种。
这种饰品是有钱人家大小姐的必选，加之维尔斯的各大代理商在超级企业的暗地牵头下控制了货源流入，以至于它的价格到现在也没有降下来，天下承认，光是这最低廉的一颗钻石戒指都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天下婉言拒绝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侏儒评论，“看来她的确更需要一把好剑。”
星琪亚无视了侏儒的话，“就当是姐妹间小小的心意，”女神细声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为着朋友的情谊，选一样吧？”
星琪亚从未如此请求过别人，这让天下万分惊讶，她看着女神白如霜雪的脸，心中微微一软。
不论怎样，自己都不该接受一枚价值上万联邦币的饰品，这和上次去联邦大酒店吃火锅完全不一样。
她再度肯定地摇头，“我不会能这么做，”她低下头，“我很抱歉。”
女神略带失望，而侏儒则带着胜利的笑容，“看来这场是我赢了，老姐，你自认为你的魅力可以打动最顽固的男人，可惜，小矮子是个雌的。”
星琪亚的神色倒是丝毫没有变化，她仍旧微笑，“那这个总可以吧，”她手指捏着一串绿叶项链，上面嵌着翠绿的玛瑙，如同水滴一般栩栩如生。
“天下，这个可不贵，别回拒它，不然我可会伤心的哟。”
天下无奈点头，不论怎样，她都不认为该拒绝女神第二次，这东西不贵。
她们接下来逛的地方并非品牌区，女神有默契地把她们带到普通人常逛的廉价服装区，说是廉价，其实也只是相对女神而言罢了。
当然，侏儒对此倒是津津有味，她买了一篮子合自己身材的服装，色彩是灰色的，风格诡异，偏向于中性。
波浪卷忍不住吐槽到，“你为什么就选一个款色？”
“因为我不想在挑选衣服风格这方面浪费时间，我的时间可很宝贵。”
波浪卷冷笑道，“喝酒的时间很宝贵吧。”
女神则没有买，但她同样很感兴趣，天下认为她是在装作很感兴趣罢了。
波浪卷就更干脆，她连装都不装一下，指着这个衣服说用料简单粗糙，又指着那个说风格抄袭，另一件布料极少的则是妓女和红玫瑰星人才会穿的衣服，众所周知，红玫瑰星人盛产妓女。
总之，每一件平常衣服都能被她挑出三四处毛病。
她们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很快就到了角色扮演展区。
男男女女们在汇聚，不论是热爱漫画的年轻人，还是单纯想要凑热闹看大腿的大叔，抑或是想要成名而在此发售漫画的作家都在这里云集。
青涩的男孩看着裸露大腿的美女，稚嫩的女孩盯着装扮炫酷的帅哥，漫展的销售人员则盯着他们的钱袋。
年轻人既尴尬又好奇，大叔则最为干脆，眼睛始终如一地盯着女人的五点，以天下的认知来看，这些不爱洗头不爱洗澡的油腻大叔多来自五区，那地方盛产角色扮演者和宅男。
这里展示的动漫人物多如星河，不论是儿童漫，热血漫，运动漫，校园漫，还是科幻漫、末日漫，冷血漫，你都可以找到成百上千的同类作品。
她们一路晃过，大饱眼福。天下注意到女神的眼神更多的是在女性角色扮演者身上，侏儒则相反，而波浪卷，她只在意那些女人穿的衣服。
最后，她们不约而同在一处暗岑岑的帘幕处终结自己的步伐。
“成人漫展区”几个鲜红如血的大字在招牌上不断吞吐着暗红的光，还有两名保安正冷漠地看着她们，就好像两颗墨绿陰森的哨兵古树，他们看起来好高大，一旦走近，则愈加庞大。
“这个需要成年身份证，”侏儒宣布，“我上次来过，可惜被拒之门外。”
波浪卷迟疑了一下，“我们走吧？”
“怎么，”侏儒斜睨了她一眼，“你还想进去看看？”
波浪卷涨红着脸，“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好色。”
侏儒怪笑了起来，“愿星神保佑你永远纯洁。”波浪卷转头不去看她。
她们注意到有三个中年妇女从里面出来，脸色红润，嘴巴不停地讲述着什么，她们似乎还拍了照片。
“那男孩的腿真白，”其中一个女人舔了舔嘴唇，另一个连连点头附和，“他的肌肉也蛮不错的，是个爱健身的好孩子，我想他应该很有力吧。”
“未必，我听说爱健身的人那方面都不行。”
第三个人则在经过她们的时候朝旁侧咳了几声。
星琪亚用袖子遮挡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这人怎么对着人咳嗽，”波浪卷恼火地咋呼道，“没素质。”
这话让那三个女人听见了，那咳嗽的中年女性愤怒地转过头，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可惜如今的波浪卷早非当初女神宣称的那般软弱，“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哪有你这种对着人咳嗽的？”
那咳嗽的女人当即尖叫着，“臭黄毛丫头，你怎么说话的，没看我是不小心的吗？你有没有教养？”
波浪卷昂起头，不服气地说道，“我有没有教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咳嗽的唾沫星子溅到我了还不能说。”
这下子惹怒了咳嗽的女人，她的小嘴抹了蜜似的不停蹦出国骂，几乎要把波浪卷骂成一个染发，堕胎，穿着放荡的小骚货，波浪卷差点就炸了，若非被天下使劲拉拽着，她恐怕就要上前打人。
女神抬起手腕，故作录像状，老女人见势不妙，果断被她的同伴半拉半拽拉走了。
“看来她总算还知道，当面骂人被人也要罚钱滴。”
“可能还会拘留，”女神随手点了点，“总之，之后的事情联邦警察会处理，我的手机有自动录像功能，她跑不掉。”
侏儒则瘪瘪嘴，“该庆幸天下拦住了波浪妹，否则赔钱和拘留的就不是她咯。”
这话让波浪卷颇为不爽，“是她先对着我们咳嗽的。”
“警察可不管这些，”侏儒仿佛看透一切，“对面先骂人会有处罚，你先动手也是如此。他们会告诉你你违反了哪些联邦民事安全条例，告诉你你需要接受哪些处罚，虽然你是个未成年，可能不会受到任何处罚，可这先动手打架的事实一旦被传开，你在学校本就不佳的名声不就更臭了？”
波浪卷怒道，“这都是夏天那老混蛋害得，和我有什么关系。”
天下冷静地说道，“我哥没朝你吐唾沫，他也没骂你。”
“他败坏我的名声，”波浪卷鼻子都被气歪了。
女神清了清嗓子，故作公正地说，“没必要争执这些无意义的事情，我们来这可不是为了被这三个女人坏心情的，”她指着远处的小吃摊，“不介意的话，我们去吃些麻辣烧烤。”
波浪卷喜欢烧烤，这点谁都知道，而波浪卷也欣然接受。
当她们刚靠近烧烤车，一股油腻香辣的烤羊肉味儿就一股脑儿扑来，闻起来足够让人精神一震。
几个女生随便点了些烤羊肉串，还有几样素菜，又叫了几瓶果汁，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即便如此，仍旧有不少男女在盯着她们。
星琪亚早已习惯被人瞩目，波浪卷也是如此，侏儒则朝其他人做着狰狞的鬼脸。
天下听到旁边仍有人传来一阵咳嗽，她转过头，并非那三个女人，只是普通的食客。
侏儒皱了皱眉头，她为自己单独开了一瓶冰啤，声音低了不少，“咳嗽的人好多.......”
“应该是流感罢，”女神也注意到了，“先前我看新闻，说是四区开始流行季节性的流感，很多人都被感染了，我们也该小心点。”
侏儒哦了一声，转眼把她的警告抛之脑后。
她端起酒瓶饮了起来，冷风疏疏地刮着，将街头的树枝来回刮卷，而这热辣扑鼻的烤肉则让她们额头冒汗。
美妙的享受，天下一边体会着舌头发麻的刺痛感，一边饮下冰凉微甜的果汁。
“这里的美味也蛮不错的，”侏儒用一根软签吸起数块烤肉，“在明亮澄澈的夜空之下饮酒啖肉，总归是一项甜美的体验。”
“在潘拖星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波浪卷困惑地看着她，“潘拖星？”
“我们的故乡，隶属于中央星域的星河大星系，”女神低声解释道，“环绕着潘拖星的九颗卫星有时会遮蔽来自恒星的光，也会带来九星横天的长夜。”
侏儒剃掉牙缝的肉条，“在那里，我干什么都活在阴影中，不仅是来自潘拖星的阴影，还有咱的爹妈，他们多半不会允许咱在这里像个平民一样毫无礼仪地享用美食甜酒，说实话，如果让咱那神经病老妈当面看到你吃这么廉价的东西，她多半得给你一巴掌。”
这话让天下和波浪卷都万分惊讶，女神沉默了数秒，“我的母亲是个极度严格的人，她对许多事都有自己的界限，对我的行为同样有格外严格的约束，她认为我是潘拖仁家的表率。”
波浪卷同情地看着她，侏儒则打了个哈欠，“要是我，就给她一巴掌，当然，我就是这么做过，所以咯，她一直想要我死咯。”
“她已经忘了这事，”女神警告她，“她只是那么说过，情急所至，但她同样爱着你。”
“是是是，她能容忍我在她面前蹦跶，除了我的几个老舅小叔的功劳，还多亏了她的大度，没顺手把我掐死，”侏儒又叫人开了一瓶酒，“为着我们宽容大度的母亲，我们再敬一杯，祝她长命百岁。”
又一阵咳嗽声传来，但已经无人在意。
次日清晨，天下在晃晃悠悠中睁开眼睛，又一个冷漠的清晨。
打开房门，整个大厅只有自己孤零零地一人，苏沐雅已经搬出去了。
她的那位朋友在两天前把她接到古生物公园，在几天前，她便向自己正式宣告，自己成了古生物公园里的饲养员，她所负责的，是三只分别被称作“NO.0”和“NO.1”和“NO.2”的肉食恐龍。
她一脸兴奋地向她炫耀到，“这三只，是这个公园里最为危险的动物，你要是有机会来游玩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我发誓。”
对此，天下只是轻点头颅来迎合她。
不论怎样，她对自己的工作和食宿很满意，想来也没几个能比这更让她开心的工作。
天下很快上了《末日废墟》，老旧的隧道里今日却充满了人，唧唧喳喳犹如离巢的麻雀。天下颇感震惊，人的确太多了，不像往日。
平日里门可罗雀的大钟下面如今站着一群新手玩家，多半是皇族的人。
他们手里拿着武器，怒气冲冲地四处找人。
不仅如此，还有一批人手里拿着简陋木棍挂着的破布旗，旗子上写着用不知名野兽血液写下一堆歪歪扭扭的文字，他们嚷着要还他们的气浪板英雄瓦尔德一个公道，还要求找到杀害他的真凶，哦，是游戏里，后面附着的悬赏是五万联邦币。
当天下意识到他们在找自己的时候，已经晚了。
有几个玩家从她身后围了上来。“就是她，”有人高声吼道，是那天叫嚷着的秃顶青年，他不知为何被放了出来，“绝对是她，小个子，脸色像个石塑雕像，她还是个女的。”
“不是个侏儒吗？”有人嘀咕，“长得丑陋的灰发民，她可没有灰发，她的头发是是黑色的。”
“去他妈的的黑发，绝对是她，”秃顶青年发誓，“就是她故意杀了霍登，用她的铁棍，一击毙命。”
这下子天下知道自己躲不过，她攥紧铁棍，对着渐渐围上来的玩家。
“喂，她只是个小女孩，连十五岁都没有吧，”有人质疑到，“她能做到这事？”
有人反驳，“这是该死的地下铁，这是个游戏，傻瓜，游戏里就算是只老鼠都可以把人咬死，更何况她是个玩家，谁知道她学了什么技能，草，杀了她给五千。”
“是五万，傻逼，你又不吃回扣，乱报什么数字。”
最终他们中的半数向她涌来，她不得不再一次向车站内部逃跑。然而他们也如河流般向她涌来。
有人在混乱中喊道，“杀了那个女孩，击杀者奖励翻倍。”
更多不明所以的玩家加入人流，一时间，喊叫，呵斥，还有踩踏均在车站角落里响起。
天下不得已，只得跑向月台中央的车厢，她看到小迪克正操纵着他那身机械行头挥舞着一把磨得坚韧的大铁棍，他也看到她，好吧，还有她身后叫嚷的人。
在大约一秒过后，他甩了甩铁棍向她走来。
他是来帮我的，天下想了想，最终站住了身子。
年轻人如她所想没有朝她动手，这让她松了口气。
“你们是什么人，”小迪克脾气恶劣地朝天下身后的玩家吼道，“你们这些隧道之子想做什么？”
“那个npc，她杀了我们的气浪板英雄，他曾为联邦取得荣誉，”光头青年从人群中挤出来，“这家伙在你们的车站肆意杀人。”
小迪克板起身子，“你们真把我当傻瓜？”他满脸怒容，咬着牙切声呵斥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所谓的狗屁英雄杀了老头子。”
秃头青年往后退了一步，“这个npc在包庇她，”他指着小迪克，声音提高了八度，“他们是一伙的，宰了他们，我们有一百个人。”
当他们正要围上来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惨叫。前列的玩家停住了脚步，惨叫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就好像蝗虫席卷。
是女神，天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女神以及他的工作室正奋力挥舞铁棍，要么开枪射击。这些粉丝不过是刚进入游戏的萌新罢了，在职业的工作室面前几乎不堪一击。
人群很快被撕裂出一道口子，玩家们开始四处溃散，天下趁势掩杀过去，小迪克则停在原地，他虽然厌恶隧道之子，可要出手追杀这些人，这对他而言仍旧很难。
没有他，对付一群乌合之众对天下而言也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她向前跃起戳中一人的脸面，又在另一人的心脏种下一道贯穿的撕裂伤口，剩下的人则没有丝毫反抗，他们只顾着自己逃跑。
等把月台附近的玩家清理干净后，整个车站清静了不少。
女神从活着的玩家中走出来，“他们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我们得防备下一波，现在去找黑爪吧。”
天下点点头。
守备队长正在批阅最近的资源库存文件，两名站哨的守兵向她们抬手敬礼。
看来收复灰水站让她赢得了不少尊敬，以前这些家伙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星琪亚小姐，”守备队长放下生锈的钢笔，墨水瓶只余下半瓶墨水，“怎么了？”
女神开门见山地说道，“环岛站迎来了许多不速之客。”
黑爪放下钢笔，语重心长地说道，“该来的总要来，当初招惹他们的时候，你我就已知道，”他叹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每个人都是隧道之子，蒙受母亲恩泽。”
“他们带着对真相的愤怒而来。”
守备队长皱了皱眉头，“我自认为秉公办理每件事，也竭尽全力公正对待每一个人。”
“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公正，”女神提醒道，“我并非说你是谎言，只是他们认定自己知道的才是真相，这些人是为了钱和名声而来。”
“那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女神说道，“刚才我们把他们中半数的玩家都送去见隧道之母，现在只能再这么做，直到这些人再也不敢来环岛站。”
“你想要我们帮你？”
“我们是一伙的，”侏儒从不知哪里走出来，“刚才这里发生了很精彩的事情，我听说了，看起来很有趣。”
黑爪不悦地瞪着她，“星赛缇小姐，若非你对那人口出狂言，我们也不会陷入被动。”
“这么说，你选择站在我们这一边。”
黑爪咧着嘴，他的声音干燥而嘶哑，“我会向他们宣布真相，如果他们不听，你说得没错，任由你们两方互相残杀，很快环岛站就损失大量隧道之子，我别无他法，要么调节，要么站边。”
“站在胜利者这边会是个明智的选择，”侏儒微笑着比划着一个胜利的姿势，“他们看起来是人多，但你很快就会发现，我老姐更擅长的是用人数来碾碎敌人，而她的对手，目前来看，啧啧，不堪一击。”
“希望一切都如你所言。”他对着铁手说了几句，很快，巡逻士兵们开始聚集，他们打算在车站大厅，那座铜钟与巨幅人头像面前展开宣讲。
演讲的内容是关于先前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论是否有人相信，手守备队长都认为自己不该对先前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
对此次演讲，侏儒简单做了评论，这能拉回在场三分之一的人，可仍有三分之二的人心怀鬼胎，而更让人担忧的是，有还有将近八成的人没在场。
“能少一个人与我们做对，这场演讲都算成功。”
侏儒摇头，“最好的办法是用钱来征服他们，用剑也行，两者并用。”
演讲起了作用，但天下认为是早上的厮杀起了作用，直至下午，再也没人来找她和侏儒的麻烦。
也许他们是听进了真相，可天下认为他们是躲了起来，等待下一次密谋。
当天下午，她们又花大价钱聚齐起一票玩家，这次没有叫上黑爪。
但不知为何，天下总觉得这些人中多了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怀疑这其中有些人也参与了早上对她的包围。
波浪卷也被叫了过来，她看起来刚睡醒，大声抗议道，“星琪亚，我们才打败了食尸鬼，你又想干什么？”
“皇族遭受重创，灰鼠群曾把他们团灭过一次，我们又杀了他一次，短时间内他们是无法来找我们的麻烦，”女神宣布，“我们要抓紧继续未完成的任务，把灰水站打通。”
有人质疑道，“会不会太急了？”
“现在正是时候，”女神催促他们做好整备。
她们走在曾经流血奋战的隧道上，踩着黑血凝结的土地，途径食尸鬼巢穴驻扎的那一段，清理了最后残存的掠腐者，在一处偏门，她们发现了一截掩蔽在蛛网与尘土下的隧道。
那曾经是战场，天下观察到了曾经活人留下的气息。一百个尸骸杂乱无章地躺着，头颅堆积如山，十数把武器陈躺于一侧，子弹壳被碎裂的木板与土块掩埋，烂蚀的铁锅安静睡在泥土与早已灭了千年的火炭中，衣服穿孔，头发几成化石。
漢纳敲开木板箱子，高声宣布，“弹药还有一半。”他们围了上来。
看着那些尸体，还有完整的步枪与弹药，天下很难不去想象这些人是怎么死的，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陷入饥饿，自相残杀，”侏儒猜测，“连子弹都没用用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不过这些枪看起来很棒，算是意外收获。”
女神拿起其中一只步枪，即便生尘结网，它的钢纹看起来仍旧蝤劲有力。
工作室成员之一的虎鲸说道，“清洗一番，上点油，再好好敲打一番，它仍可以杀人。”他看起来很懂枪。
漢纳赞成他的看法。
“带上它，“女神命令，她看了看远处，声音愈发坚定，“继续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