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干被丢进狼群,陈阳本以为会出现饿狼争食的画面,但接下来的反应却让他感觉到了绝望,肉干沾血,落在一匹灰狼的身侧,它用舌头舐舔着肉干上的血迹,随即叼到了狼群里一头健壮的白狼面前。
白狼看了一眼,什么举动也没做,过了良久,才用爪子推到一边,似乎在示意灰狼它不屑,灰狼趴在肉干嗅了嗅最后一口咽了下去。
“这些狼都得成精了吧?”
陈阳看着这画面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眼下自己已经被逼到角落,等到峡谷外风吹散他身上的狼药,那群狼必然会一拥而上将自己撕成碎片。
“呵呵,没想到的我活了两世,却死在这群畜生手里。”
说话之间,一根烟从羊皮袄子里滚落在地上,这倒算是个小惊喜,他捡起香烟,放在鼻息前嗅了嗅,又摸了摸身上,只找到之前老董给他的火柴。
“撕拉!”
火柴点燃,陈阳点燃香烟,一缕藏蓝色的烟雾从烟头升腾而起,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放松过,或许是面对着死亡,自己也无可奈何。
过了片刻,他踩灭烟头搀扶着岩壁慢慢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反正只有死路一条,不如和这群畜生拼了。
一阵寒风袭来,狼群嗅到驱狼药的味道散去,纷纷亮出獠牙靠近陈阳。
“来吧,让你爷爷死的快一点!来啊!”
陈阳一刀挥出,站在最前头狼被砍中脑袋,顿时血流如注,但这越发激起了狼群的血性,众狼浩浩荡荡得奔向他,每一头都扑了上去咬住他的四肢,陈阳挥舞刀刃,但凡靠近的饿狼都被重伤,但陈阳身上也满是伤口,鲜血染红了皮袄子,他的眼睛被狼爪子划了一道,看上去犹如嗜血的修罗。
“嗷呜!”
白狼嚎叫一声,所有狼将其包围岩壁。
“呸,畜生,找死!”
陈阳喝着,冲进狼群,正当他以为自己即将死在这里的时候,一阵劲风卷起,周围的狼群仿佛是受到了惊吓,纷纷后撤,向着平原狂奔,连那头白狼也站起身淡定得离去。
“生生死死,这又是何必呢?生死只是造些杀孽而已。”
陈阳闻声猛地转过身,却见一个身穿白袍的和尚居然站在身后的岩壁上。
“你是……你是密宗的大宗师?”
大宗师双手合十,只是点点头,陈阳微笑着,不到片刻晕倒在雪地,晕倒之前,他终于看到了陈桥东说的那个山门,双山捧月,真是山谷的谷口,此时天空的银月也正好出现在谷口的正上方,这个男人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密宗大宗师。
“咳咳!”
过了许久,陈阳在咳嗽之中惊醒,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眼前的世界确是一片苍白。
“我难道死了吗?”
“施主你还活着。”
坐在不远处传来声音,他再次回身,正是自己在山谷岩壁里见到的那个和尚,密宗的大宗师。
“既然我活着,那他们?”
陈阳疑惑道。
“他们已经离开了。”
“离开?陈爷爷怎么样?他受了重伤?”
大宗师摇了摇头。
“是你的执念救了他,我为他包扎好了伤口,不过寺庙有规矩,只能容纳三人。”
“你我不才两人,他现在身受重伤,为何不能容纳他休养几日?”
大宗师微微一笑。
“天无不知者,风雪有归人。”
陈阳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每过一会儿,房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非常沉稳,而且听上去很重,能听出一步身陷入雪中的声音。
“难道这就是第三人?”
“施主悟性非凡,确是此人,你我二人与他有缘,他便是你此行引路之人。”
“此行?引路?我们要去哪儿?”
和尚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经轮摇晃着,口中还在念叨着密藏古经。
“砰!”
大门终究被人推开,寒风凛冽刺骨,走进的人也暴露在陈阳面前,是个男人,一米八的身高,身上披着羊皮袄子,肩头看着一只什么野兽的尸体。
“我回来了。”
男人声音比寒风还要凛冽,他丢下手中的野兽,手起刀落,瞬间剥下一张皮,悬挂于门前,陈阳这才发现竟是一张狼皮。
他没有看陈阳和大宗师,只是关上门坐在一旁的火炉边烤着双手,还将狼尸上的肉切下放在火上烘烤。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阳的眼神越发迷茫,自己一觉醒来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还有这两人都是很奇怪。
吃了一会烤肉,男人放下刀随手拿起一条毯子盖在身上,不多时鼾声响起,竟睡了过去。
“他是谁?”
“他是谁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
大宗师明显话里有话,陈阳一愣。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有魂,狼有灵,木有气,可你的身上却藏了两道,一道奄奄一息,一道垂死挣扎。”
“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
陈阳实在没有兴趣和大宗师论道,他的腹中饥渴,随手抓起面前煮好的奶茶猛灌了两口。
“我饿了,还有吗?”
“咣当!”
谁知大宗师丢出一把藏刀。
“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取,若是不吃我,可以与他一样,出门杀了狼,自然能果腹。”
陈阳看着小藏刀,捡起放在口袋,现在他饥饿又是疲乏,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自己吃饱喝足,精力旺盛时期去杀狼也不会影响什么结果。
他本想问那个宰狼的汉子要一些,不过想了想他没准把自己宰了,还是蜷缩着毯子躺在地上睡去。
就这样过了三日,和尚什么也没做,陈阳每日醒来只有一杯奶茶,而宰狼的汉子依旧是戴着风雪归来,而且每日都带着一匹狼,他不知道那头狼是不是被他吃了干净,但墙上挂着的狼皮却足以证明他的强大。
第四日,陈阳的精神依旧萎靡,或许是因为只喝了奶茶的缘故,他终于忍不住了,拿着藏刀推开门,风雪很大,他连前面的路也看不清,更别说是杀狼,就是走出去也很难,果然,没走出几步,陈阳回到了屋里,只能喝奶茶充饥,令他意外的是,这个大宗师似乎这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