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祥云漫过天际,瑞气东升处有些许雾气升腾,清风徐来,消散不见。巍峨的殿屹立在远处,朦朦胧胧,不大能看得真切。
瑟瑟的剪罗叶片从剪罗树上飘下来,淡淡的紫色叶片打着旋儿落在地上,景致倒是一片祥和安宁。
当然,若是能忽略此时从树上掉下的一团儿紫影的话。
“哎呦喂,痛死我了。”少女揉着腰鼓了半天劲儿方爬起来,衣襟上沾了许些尘土也不甚在意,倒是将手里握的一朵火红色花儿紧紧护着,生怕人抢了去似的,偏得站稳了,才小心翼翼把那花露出来。
紫衣少女仰起头,镶在好看的瓜子脸上的一双晶亮眸子眨啊眨,瞳黑的眼中闪着一股子兴奋的光,死死盯着眼前赤红的花,好似要把它看出个洞来。
“若儿,又贪玩,快回去了。”
正欣赏那朵红花的少女听见声音回头一看,一个纤长的身影立在不远处一棵剪罗树下,白衣胜雪,墨发如瀑,一双明眸透着些许无奈,面色温柔地看着风尘仆仆的少女,嘴角微扬,霎时春光明媚,万物生长。
少女眼睛一亮,也不顾摔疼的腰,撒开了腿朝白衣少年奔去:“陌哥哥快看,万年一朵的剪罗开花都让我遇着了,是不是很厉害啊?我听到宫中神婢们闲话,说若能采到这剪罗花,再晒干碾碎了泡茶喝,可长一万年的修为呢。不过过程就是麻烦了些,时辰上多一点,也就是碾个七七四十九日,以忘川水淋个七七四十九日,再以每日午时三刻晒个七七四十九日方可饮之,且还听她们说,须得在花开第一日开始,不然错了时辰的效果是断不如没错过时辰的,所以……”
“所以你要说你有这么多事情做,况且良时不得错过,是以过些时日再念书习武也不迟么?”白衣少年一边长开臂接住奔来的少女一边说。
“哎,还是陌哥哥最懂我!”紫衣少女被说中了心思也不生气,仍旧笑嘻嘻的窝在少年怀里不肯离去。
少年眼中的无奈更甚,轻轻揉了揉怀中不肯离去的脑袋,乌黑发亮的发柔柔地躺在手上,动一动,又调皮地从少年手臂上滑落,静静地垂着。不过总有其中几缕好似不甘寂寞地随风轻扬,混迹在空气中,同那少年的发纠缠不清,缠绵不休。
“唉,你呀,只晓得玩,落下的课业该怎么办?如若真的遇到危险了,又当如何?”双手轻柔的扳开少女的身子,少年面色微沉道。
少女不以为意地摆弄着手中的花,不以为意道:“不是还有陌哥哥在的么,我才不怕!”
少年闻罢微愣,而后唇角微扬,宠溺的笑在嘴畔氤氲开来。也罢也罢,万事有他,如若真遇到什么事,自己也定会先护她周全。
紫色的剪罗叶洋洋洒洒落在地上,与少女淡紫色的荷叶裙交相辉映。夕阳的余辉撒在剪罗林中,把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渐渐拉长,拉不开的仅是两人紧握着的手,终不离,也不弃。
传闻远古洪荒自盘古神开天辟地前,茫茫混沌之中就有了一个地方。传闻还道这地方四季如春,鸟语花香,集世间之美景,又有盛海之琼浆。
后来自从女娲娘娘蛇尾一扫扫出了人这种生物后,有关于此地的传说便仅在说书人口中听说过,奈何连向来不漏过任何传闻的私塾竹简,都没有再提过。
是以此地是否真实存在,恐只有哪位后世子孙一不走神掉了进去再爬了出来,方能晓得其真伪。
许是为方便后人传颂,不知是哪位有心人给此地命了一个名,曰:“玄境。”
有上古史书记载,仙历1040年末,神族与赤彝族的一场大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记曰那日星云逆转,风雨幽冥,山崩地裂,四水倒流。
尚有尸骸遍地不说,赤血化为的雨洒了整整八十一个日夜,不知是在祭奠死去的生灵,还是那神族的奇将启陌。
具是谁输谁赢还有待考证,只知自此一战,世上再无神将启陌与赤彝魔君,神族与赤彝族便也再无踪迹可寻。
不过在这等血雨遍地之时,又有谁会注意到一玄一金两滴血混入雨中,无踪无际,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