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2日
今天腊月二十六日,葛家岔逢集,我跟弟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摩托车骑上了公路,我们穿着的新衣服已经被雪和泥土溅得满身都是。弟弟的技术比我好点,他载着我,我们一路向集镇驶去,经过黄掌这村子不远,就是连续的上坡路,摩托车的轮胎开始频繁打滑起来,车的屁股只是左右甩,幸亏我们的个头不小,双腿撑开了可以给车一点平衡,不至于跌倒。
我们的速度慢得很,跟走路也差不了多少,即使这样,在一段转弯的坡路上,摩托忽然受了惊吓似的很快地掉转了头,向着家的方向摆正了车头。这变故来得突然,我跟弟弟惊愕之余都大笑了起来。我们从新调转了车头,照旧是弟弟骑着,我在后面推搡着助力,总算是摆脱了这段坡路。
我们在平路上休整了一下,望着漫山遍野的积雪,心里空阔了不少,这黄土高坡的景致,也只有到了冬天才会变上一变,这银白的世界实在是美到虚幻,让人误认为进入了天堂圣地。
我在去的路上已经在想着刘雅红来不来,这样厚的雪,她是不会来的吧?到了集镇上,黑鸦鸦一街道蠕动着的脑袋,壮观得很,本以为这样大的雪,不会有人来赶集的,来之前的路上我还嘲笑我和弟弟,只有我们两个最热心,结果跟我们一样热心的人并不在少数。想起早上妈妈横眉竖眼地站在院子里骂我跟弟弟的话语,实在是她老人家对生活不热心的缘故。
我和弟弟放好了车,就来到街上,碰见了很多的亲戚朋友。张坤是每逢集必到的,大舅、四娘也穿着棉衣棉裤包裹得很厚实,我们围一起说了会话;尕舅、尕妗子、表弟表妹都来了;二妗子、张平表兄两口子也带着娃娃在呢;表兄说他开的三马子,绑的防滑链。我们热热闹闹地转悠着,然后分开各处去转悠,我还碰见了尕姨娘、尕姑父,表弟周继荣和表妹周丽红也都在。
我的心已经在寻找她的身影,结果在一家商店门口忽然望见了她的那张白净的脸。她穿着牛仔裤,红色的羽绒服,漂亮的服装衬托得她全身闪闪发光,我只觉得整条街道上她是最好看的女孩子了。
我痴痴地望着她,眼光一点儿也离不开她的脸了。她看见我了,只是一瞥,然后面无表情地掉过了脸,仿佛看到了一副陌生人的脸孔。我的一颗火热的心宛如灌进去了这冬天凌厉的寒风一样,我全身顿时抖颤了起来。即使这样我还是贪婪地望着她,一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我总要看够了她才罢。她发现我的目光的执着,因此她也不时地会瞥我一两眼,有时候她的眼光里还是能射出一两点对我的怜悯。她的能瞥我的一两眼,已经教我感到很多满足了。我心里热热的,感到了一丝幸福。这世界上我们终究是有过交集的,她的身上的味道我也是近距离的闻到过的,她的头发抚弄过我的脸颊,她的亲切的话语触摸过我的心脉。是啊,我们曾经有过多么美好的时光,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今天我们终究是没有说话的,我一直延宕到她离开集市之后我才失魂落魄地跟弟弟往家里走。张坤叫我们去他家玩上一会,我们没有去,毕竟快要过年了,春节的时候我们肯定还是要去他那里看秧歌去的,到时候免不了要去他们家里打扰几天的。
回到家里,才知道我们买了很少的东西,过年的物品还是丢三落四地没有准确齐全。妈妈数落了我们一顿,然后嘱咐爸爸,下次逢集的时候让他去。
我将自己关在小房里,心里作了一番斗争,就写了这日记。心潮澎湃都很难形容我当下的心境,我只觉得自己要疯,甚至幻想自己忽然变得无比优秀和强大,直要去她的家里去跟她谈婚论嫁!我是真的期望我们将来有这样的一天的!
老天爷,你说我们会有这样的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