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听圣医白逹接着讲关于他的事。总觉的对方有所隐瞒,但是他现在难受的厉害,也想不起问什么了。
只听白逹长叹一声:“孩子,我们都是为你好。”又说:“希望你明白,有些事还是要看你自己。”
小风低头,不让人看到他的脸,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风的疼痛越来越加重了,他要了一块毛巾死死的咬住,用手去抓头发,用头去撞桶壁,终究是没有再离开浴桶。
随着时间的临近子夜,室内的灯暗的次数多了起来,室内的温度也更低了,他的疼痛反而减弱了。在午夜来临的时候,他竟然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又看到了一片连绵的山脉,植被茂密,有飞鸟走兽出没,有溪水环绕。溪水顺山势而下,汇入一条大河,河水绕城而过。城大而繁华,人来人往,近看其中不乏奇形怪状的人,带着翅膀的女子,长着兽头的男子,拖着尾巴的孩子……人种各异,倒是其乐融融,不见纷争。此时人群集聚在城中最大的建筑下。
建筑奇丽恢弘,巧夺天工。有一高台位于建筑外,与建筑相连。现在他的视线昂起,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穿着华丽的明黄色长袍,墨色长发绾进镶了大颗绿宝石的皇冠中。此时男子看向台下,又望向远方说着什么。这时,男子回头,白皙隽逸、温润如玉的容长脸上一双冰绿色眸子带着向往的神情看向他。
他也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脸渐渐模糊。眨眼间,眼前景象一变,俯视的视线,下面一片人影,远处黑云密布。忽然眼前的人影都变成了黑烟,快速升起把他环绕。黑烟似乎冲破了什么,排山蹈海似的有声音袭来,让他耳鸣嗡嗡,不过他听清了那些声音,虽然乱,虽然杂,其实也不过两个字:“报仇!”
就在他要窒息的时候,从天而降纯白雾气,自他头顶往下压,窒息感减轻,但是疼痛感加重。白色雾气浓的稠密,当压倒他的眼睛以下的时候,他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白雾和黑烟你来我往在他周围冲撞,他的痛苦时而轻,事儿重。当他的感觉自己都要痛的原地爆炸的时候,传来了一片感觉很熟悉的声音:
“他现在情况不太好啊!”
“他很排斥咱们啊。”
“怎么办?还想和他聊聊呢。”
“别聊了,他快受不了了。先封住他的源灵……”
然后剧痛袭来,他感觉自己爆炸了……
醒来,他已经躺在床上了,四肢百骸无一不疼,脑袋晕乎乎的想吐。
“醒了,醒了,少爷醒了。”司语的声音传来,然后又远去了。
不久,白逹的胖乎乎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摸了摸头,翻了翻眼皮,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说:“没事了。”
然后就看到了白谨诺他脸,听到他关切的声音:“感觉怎么样?”
“疼、恶心、想吐。”他无力的说。
“过些日子就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彻底没事了。”白逹愉快、轻松的声音传来。
……
这一过就过了三个月,他足足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其实半个月后他的身体已经调养的很好了,虽然他从前身子弱,但是自从被女妖雪儿破了祝福光明咒,身体素质反倒是好了起来,不容易累了。现在经过暗夜日的一顿折腾,感觉又比之前舒服多了。他之所以又躺了这么久,问题出在了白逹给他吃的止疼药上面。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这药止疼效果绝佳,一般人吃一颗立马见效,但是不能超量,也不能频繁使用,否则容易成瘾。当时白逹也没想到这药对他的效果不大,接二连三的用药虽然缓解了当时的痛苦,但是过后的戒断让小风付出了更长的时间。不过好在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心里的痛苦大于身体的痛苦,难受归难受,但是对身体的伤害还是要小很多。
好在小风经过了那晚生不如死的疼痛,这些倒是在能忍受的范围里了。
不过这药副作用让小风很是担心,他想起了前世学校组织的拒绝毒品的宣传参观,也曾仔细的看过那些毒品的介绍,其实毒品最开始都是从药品开始的,三国名医华佗就用大麻和鸦片作为麻醉剂使用过,吗啡在历史上也曾经被用作精神药品来戒断鸦片,但是因为副作用过大,也被定为毒品了。
对此他向白逹表达了对这个药的使用的担心。
白逹倒并不太担心,告诉他,这药的原材料产于西荒之地,本身就不容易传入中原大陆。最主要的是这药对有灵力的人效果并不大,灵力越强越没效果,所以普通人到不了西荒之地,能到那里的灵士对此药也没兴趣。至于他会提炼这个药纯粹是因为很多年前去过西荒之地,发现他的药效,想要做成止疼的灵药,但是经过多年研究,发现他和任何灵药搭配都会失去作用,对灵士起到的作用不大。
不过在研究制作过程中也发现了这个药有成瘾和致幻作用,但是因为止疼和抗毒的效果出奇的好,他每年也会制作一些送给他的一位普通人朋友。
知道这药还有致幻的作用,小风就想起了暗夜日的两天里的梦境,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因药的问题出现的幻觉,从而问道:“爷爷你给我泡的药,是不是也有致幻的作用。”
“其中有一味药材也可以致幻,不过因为这些药调和在一起具体有什么副作用我也说不清楚。”白逹想想说:“不过这些药以后你也用不到了,也就不用再受那些痛苦了。”
“爷爷,你的意思是我以后的暗夜日都不用泡在药桶子里了?不用喝那些苦药汤子了?”他现在想起那些药嘴里还是会发苦。
“对了。”老头儿笑:“你小子命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经过暗夜日的一番折腾,身体竟然莫名没了灵力,就和没开灵识的普通人一样。主上说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就让你开灵识。到时候你就可以像别的孩子一样修灵了。”
“真的?”小风兴奋的问。这个世界的修灵就像武侠世界里的习武,他虽然没有独步天下的雄心壮志,也没有为国为民的大侠胸怀,但是也有一颗锄强扶弱的侠义心怀,要不他也不会放着家里的生意不学,考公务员当警察。所以当听到自己也可以变强,不在天天被人保护,可以出去干些什么的时候,能不兴奋吗?他想自己以后可以去外查办工作,他知道那个部门是专门协助调查处理大陆南北两国奇难要案的地方。
“真的。不过你要好好养身体,等到身体没有一点问题,就可以开始了。”白逹说完,又用征询的语气问他:“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学医?”
“有兴趣!”小风很快的答应了,他从来没想过当医生,不过经过暗夜日的一番折腾,他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世界的药剂做点改变,比如把药做成胶囊、制成糖衣片什么的。
白逹见小风答应的很快,也是很高兴。他突然提议,主要还是因为小风之前对他提起对止痛药的担心,让他觉得这孩子有一颗医者心,再者这孩子毕竟与众不同,学些药学医术对他自己还是有很大好处的,自己毕竟也不可能跟他一辈子。
……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也真的不短,当小风可以离开关了近一百天的院子,回到之前安宁夫人那边的居所时,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清风徐徐,花香怡人。
当安宁夫人看到小风回来很是高兴,拿出了自己新缝制的衣服让小风换上。小风摸着这大红的衣服问道:“这是阿娘新做的。”以往安宁夫人做的衣服都是素色的,根本就没有很艳丽的颜色,不明白为什么会给自己做了这么一身大红的:“还挺喜庆。”
安宁见小风犹豫的神色,拿过来边给他换上边说:“我家乡那边孩子病好了都是要换上大红的衣服的。我阿娘说,这样就不会再有灾病降临了。”说着说着,安宁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您想家了?”小风轻轻的问到。
“嗯,很多年没回去了。”
“怎么不回去看看?家里没有亲人了?”
“不能回去了!”安宁夫人喃喃的说。可能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孩子,不想把这低落的情绪继续下去,就转了话题:“风儿穿红色很好看。”
小风见转移了话题,知道对方不想多说,也就笑嘻嘻的说:“阿娘做的衣服好看,衬的我好看。等到少主来了,一定又要说阿娘偏心了。”
“不会的。我也给他做了一套。”
“也是红色的?”他满怀希望,他实在不想一个人穿着大红袍子这么另类。
“不是。是浅青色的。大红的他不喜欢。他说你一定喜欢,所以我就做了。你喜欢吗?”末了,安宁夫人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
“喜欢!”小风只得违心的说。其实这和衣服的颜色没关系,只是在一片清雅淡素中自己这么特立独行不好——太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