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凝神看到飞尘手中的剑,不禁大惊起来,暗自言语“青云上仙法器金丝软蛇剑,如何会在这个少年手中,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上似有魔族气息,却又有仙族之气游离,若不是仙族,又怎么御得了仙族法器”,正在冥王思想之时,飞尘的剑已经冲向冥王而去,冥王出掌与剑对峙,黑雾萦绕在剑气之中,两厢纠缠,金丝软蛇剑的剑气愈发锋利,将冥王不断击退,月光开始露出一丝丝淡光,冥王后退几步,翻身而起,使出法力掌中凝结掌力打向飞尘,金丝软蛇剑瞬间飞旋而回,飞尘跳起后接住飞回的剑,他握紧手中剑,剑气与他似融合一通,而正当他想要出剑时,申屠焰从黑雾中飞来,一脚踢在他的手臂上,飞尘看到是申屠焰后,停下出剑,听候申屠焰之领。
申屠焰的猩红道袍在冥王黑雾中依旧鲜艳,一双狼眼中的异瞳在黑夜闪动两点绿光,猩红道袍在黑风中乱舞,他命令飞尘:“追上逃跑的三人,上祖丹珠就在他们身上,去夺丹珠”。
冥王被击退在数丈之外,阴森黑雾翻腾中,愤怒的指责申屠焰:“申屠狼,你居然敢和我抢上祖丹珠”。
申屠焰对冥王嗤之以鼻,甚得带着几分嘲笑之意,指着幽暗之处,说:“冥王当日邀我相助,不正是以上祖丹珠之名而来的吗,怎么如今想要独吞不成?”
冥王突然从幽暗处飞出,想要追上飞尘阻止他,被申屠焰拦住,两厢交手,不见胜负,只见得冥王的黑袍与申屠焰的猩红道袍纠缠在一起,申屠焰的异瞳射出光线,如同长剑直击冥王,冥王出掌一阵紫黑雾气挡住光线,申屠焰得意地说:“冥王,如今是在人间,不是你的鬼族之地,看你还能斗得过我吗”。
冥王收回掌力,瞬间不见了踪影,再说飞尘去追上玉罗后,一柄长剑直追玉罗与桃渊而来,将玉罗击倒,玉罗翻过倒地,双手挥出长鞭,只奈何长鞭未及出手,飞尘就已经执剑冲到面前,一剑刺中玉罗的胸膛,血顺着伤口不断的渗出,桃渊身上的青羽剑突然晃动起来,桃渊被青羽剑的震动惊醒,他慢慢睁开眼睛,爬起来时青羽剑已经飞出,带着阴寒剑气直扑飞尘,两剑交锋,剑光迸发,四射威力,金丝软蛇剑轻震剑身,仙法浑然而出,桃渊一眼便识出此剑乃归仙族法器,桃渊执手而起,青羽剑飞旋而回,落在桃渊手中,飞尘惊讶的停下手。
桃渊说:“我乃灵修境修仙弟子,不知尊下何处修仙,你我同为九重天界七十二仙境中修仙,何必自相残杀”。
飞尘慌乱的望着桃渊,半天也未言语,他蹙进眉头,手中的剑也越握越紧,犹豫半天终究什么也没说,正欲出剑,鹊画从背后飞来,轻轻抓住飞尘出剑的手臂,轻声对他说:“公子原本就是来帮我救人的,如今怎得要杀人,若是公子放过他们,也就是帮我救了他们,他日我定将金丝软蛇剑的秘密相告”。
飞尘早已心乱如麻,一把剑在手中愈发虚弱的颤抖,他眼中彷徨地闪烁着泪光,心中徘徊而慌乱,一瞬间不知何去何从,鹊画趁机一掌将飞尘推开,飞尘躲避及时,翻身飞跃而起飞立于夜空中,鹊画对他高声大喊:“一月之后,青竹林见,定将我所知悉数相告公子”。
飞尘在夜空中,手中的剑收起剑气,回到飞尘的腰间,他犹豫片刻,又望了一眼鹊画,最终还是飞走了,腰间挂着的短笛穿过风,吹出缭乱毫无章序的笛音,他飞回东京府,在仰云楼上飞旋一圈又飞出东京府,穿进青竹林,黑夜中的青竹林一片茫茫幽暗的竹动,寂静的让人忧伤,淡淡的月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射进林中,斑驳的月光随着被风吹动的竹叶慌乱的摇摆,如同此时他的心一样慌乱而不知所措,他靠着一棵竹子席地而坐,沙沙作响的竹叶像是在说着什么秘语,摇曳的月光忽明忽暗地照在他的手背上,他伸出指尖想要触碰光点,却总是会遮住光点,又一阵夜风吹起,风与竹叶的碰撞越来越明显,他心中依然在想着自己的身世,是否与金丝软蛇剑有关,或者…或者他凌乱的思绪似乎能猜到什么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他突然想起霍芷心,她的微笑,她那双清澈至纯的眼睛,那年还年幼地她就在这片青竹林中,他执剑与她相遇,最后在登云峰与她一别,登云峰的血雨腥风中她给他的最后微笑,他不禁心中想念“你在哪里,真想再看到你的微笑,再叫我一声大哥哥”,他拿下腰间的短笛,眼角的泪水如同他吹出的笛声一般孤寂哀伤,孤独的笛声回荡在竹林中,眼角的泪水还在不停的滴下,滴在短笛上似乎短笛也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发出的笛声越发悲哀。
阿夜带着昏迷的白墨最先逃出鬼族幽冥之境,一路飞奔而行,实在无处,阿夜只得带着白墨悄悄飞入东京府,她曾经悄悄潜进过宫中道君皇帝的炼丹苑中玩耍一番,炼丹苑只有门外侍卫看守,苑内尽是为道君皇帝炼丹的道士,防备极低又少有人往来,于是阿夜带着白墨躲在炼丹苑寻一隐秘处,一间终日无人出入的偏殿,偏殿中已经集满灰尘,亦无什么陈设,幽暗中阿夜实在无处安放,只得自己靠墙而坐,将白墨枕在自己腿上,幽暗中阿夜露出自己的黑瞳,能在黑夜中如同白昼般清晰的看到白墨的脸庞,她望着白墨抚摸着他的脸颊,些许冰凉刺痛她的指尖,她下意识地缩了下指尖,发觉白墨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她愈发觉得不对,从白墨的袖中不断地脱落下冰霜,阿夜不经意间将手掌放在白墨的胸口,白墨的胸口更是刺骨冰冷,她打开白墨的衣襟,看到白墨的胸口已经被冰冻住,寒气伤人,她凝结法力在掌中,放在白墨冰封的胸口上,她的法力根本融化不了他胸口的冰封,她紧紧的抱住白墨,白墨颤抖着身体,呢呢地说着什么,阿夜也听不清,白墨紧紧依偎着阿夜,他身上的冰冻寒气刺痛阿夜,阿夜也忍痛依然抱紧白墨,看到白墨痛苦的样子,阿夜的眼角流下一滴滴晶莹的泪水,阿夜起初还在惊讶自己怎么会为了这个凡人流出凡人才会有的泪水,泪水从阿夜的脸颊流到下,滴在白墨的衣襟上,一滴滴滚热的泪水瞬间被白墨胸口的冰封冰冻,阿夜抱紧着白墨,自己愈发觉得冰冷,静谧的皇城中,飞尘的笛声吹到炼丹苑,阿夜隐约听到阵阵笛声,悲伤而孤独,她捡起地上一颗石子打中窗边,石子微微推开半扇窗,悲哀的笛声清晰的传进来,如水的月色也照进房中。
阿夜抬头看着寒冷的月光,听到凄凉悲哀的笛声,心中不免惹起人间少女的忧伤,他抱紧怀中的白墨,一种不知名的情感在她心间萦绕,阿夜心中不容置疑的一定要救白墨,如果救不醒白墨,自己的心也会跟着死去。
子时已过,月当暗夜,树影婆娑,夜风吹过炼丹苑,沙沙作响的树叶在淡淡的月光下摇曳,唯独几片灰色的云从圆月的身边游过,是不是遮挡住本就暗淡的月光,阿夜带着白墨悄悄穿进丹炉殿,丹炉旁只是有一个小道士倚在墙角瞌觉,阿夜随手拿起案几上的丹药瓶打中小道士的额间,小道士缓缓倒在地上,阿夜瞬移间的飞到小道士跟前接住丹药瓶防止瓶子落地声惊醒守卫,待阿夜将丹药瓶接住后,小道士的额间早已渗出浓血,七窍流血而死,阿夜翻找一番也无所获,她转身想到炼丹炉,炼丹炉如巨鼎般立于丹炉殿正中央,龙盘四柱飞升丹炉中,她一跃飞起打开丹炉,滚滚丹气从丹炉中蒸腾而出,一颗已经练成的丹药在丹炉中央赫然显眼,阿夜拿去那唯一一颗丹药,送进白墨的口中,施以她的法力将丹药逼入白墨体内,这颗丹药是为道君皇帝炼制的延年益寿丹,丹药中尽是至阳大补之药,丹药在白墨体内迅速释放至阳药力,虽不足以制约他体内的龙珠至寒之气,却也能暂时压制,丹药受阿夜法力的催促瞬间释放的至阳药力与白墨体内的寒气相互克制,白墨身体忽冷忽热的痛苦,尽管阿夜抱紧着白墨,可白墨痛苦的嘶叫声还是惊醒了炼丹苑的沉睡的众道士,也惊动了守卫,她背起白墨匆匆飞出丹炉殿,暗夜幽静中飞跃在宫殿房顶之上,碎瓦零落,在静谧的夜宫中凸显惊恐,慌乱中她飞进道君皇帝的寝殿。
幽暗微黄的烛灯在道君皇帝的寝殿中安静的燃烧,帘外两个宫女一左一右的靠墙瞌睡,阿夜从房顶飞下,一阵轻风吹动微黄的烛火,烛火的影子在墙上摇晃了一下,她放下白墨,再抚摸白墨的脸颊时已经暖了起来,白墨微微半睁双眼,模糊中看到泛黄灯火下的阿夜,轻轻抓紧阿夜的手,虽然浑身无力无法动弹,心中却能感觉到“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与我一同坠崖的姑娘,是她,你到底是谁…”白墨握紧着阿夜抚摸自己脸颊的手,口中呢喃地问着:“是你吗…我们是人间再遇了吗…你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