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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家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桌前吃饭.沉默不语.

薛月柔看到眼睛肿起的薛平与薛小安,似是明白了什么.与父亲交换了一下眼神.叹了口气说道:”小平啊,你今天去文家了吧.”

薛平愣了一下,心想为何母亲会知道自己去了文家.难道是文家族长又去找自己父母了么?

薛小安听完却是急忙地抢话道:”母亲,跟哥哥没关系,文家狗眼看人低,看不起哥哥.”

旁边的薛贵听完薛小安的话皱了下眉头,薛月柔却是训斥起了薛小安:”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这么说话!”

薛小安低下头小声嘟囔道:”这是事实嘛.”

薛月柔看到薛小安这副神情也是有些恼怒,正欲出言继续训斥.

这时薛平赶紧插进话来说道:”父亲,母亲.今日都是我的错,我不应不听你们的话.我确实是去了文家向文家族长道歉.”

薛贵与薛月柔相视一眼,神情也是都显得有些无奈.

薛贵也随之叹了口气说道:”去了便去了吧.”

薛平有些内疚的看着父母,接着说道:”父亲,母亲.你们可知道文家是仙人之后的事情.”

薛月柔有些惊讶的看着薛平,说道:”你是从何听来的?”

薛平看着吃惊的父母说道:”这是文家族长跟我说的,他说自己一家是仙人之后,她的女儿修仙资质也异于常人.”

薛月柔皱起了眉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嘴上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是嘛.”

“父亲,母亲.”

薛平说完低头犹豫片刻,长呼一口气,似是意图坚定自己的决心.

紧接着抬起头,目光如炬,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说道:”我想修道.”

“不可!”

一声厉喝从薛月柔的口中传来.

薛小安与薛平都是有些愣了.若是从父亲口中传出厉喝却是预见得到.但他二人从未见过平时和蔼可亲的母亲如此作态.有些恍惚.一旁的薛贵也只是皱眉不语.

“母亲,这为何不可呢?”

薛平也是有些头脑发懵,对着薛月柔问道.

薛月柔显得恼怒至极,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薛平厉声说道:“不可便是不可,其他万般琐事尽可依你,唯独这修道一事你却万万不能涉足.”

薛平有些疑惑,母亲为何生这么大的气,而且自己还未说得具体,母亲就已断然拒绝.似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看着薛平疑惑的神情,薛贵开口说道:”平儿啊,我曾从过路的客人处听闻这修道一路最是看重资质.你的资质如何我们尚且不论,仅仅是这修道入门之事你都是没有办法涉及的.我薛家既没有出过仙人,也没有那样的朋友.不要怪父亲说的不好听,你若是资质卓越,或许文家族长早已收你为徒,将女儿许给你了.”

薛平被父亲戳中了痛处,顿时哑言.

薛小安接着说道:”父亲怎知哥哥没有资质,怕不是文家早已没落,传至这一代早已心黑眼瞎,看不出我哥哥的卓越天资.”

“小安.......”

薛贵对着薛小安摇了摇头.

转过头来对着薛平说道:”平儿,就说你资质卓越,这文家看不出.但如今文家已然拒你于门外,你又如何寻得这进入仙门的机遇?”

薛平看着薛贵与气愤的薛月柔答道:”父亲,母亲.我自知天资愚钝,且也没有身负莫大机缘,修道一路可能并不适合我.或许我这一生也都是不能踏入仙门.但我要去寻.我已想的清清楚楚,我不能让别人看不起.若我这一世都是活在被他人轻视的阴影下,我还不如一死百了.大丈夫在世,岂能如此苟活于世!”

薛月柔听完薛平的话,怒由心生,说道:“什么大丈夫,你才多大.这世道万千,可以做的事何止千万,你为何偏要执着于修道一路!不行!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薛平站起身来看向薛月柔,争执道:”母亲.你说万般琐事尽可依我,为何这修道之事你如此反对,这其中究竟有何缘由?”

薛月柔怒斥道:”不行就是不行!这事就到此做罢!说什么也不行!”

薛小安也是有些疑惑说道:”母亲,咱们冷静下来仔细商量商量,我觉得哥哥有此雄心壮志并无不可.倒是母亲一直拒绝哥哥的请求却也没说出什么理由.母亲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不许哥哥修道的?”

薛月柔遭到薛平,薛小安兄妹二人联手质问,更是恼怒.转头看向父亲,眼神中传达着你为什么还不说话.

薛贵体会到薛月柔的眼神,思索片刻,长长的叹了口气.却是对着薛月柔说道:”月柔,罢了.这都是命.”

薛月柔听完薛贵的话气极反笑,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好啊,好啊.你们都冲着我来了.薛贵,你不是不知道.如今你也跟着他们说这般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帮着劝阻也就算了,居然还跟我说罢了?”

薛贵看着恼怒至极点的薛月柔,低头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薛月柔看着回房的薛贵,神色间有些失望,也不知是在对薛贵没有劝阻的行为失望,还是因为薛平执意修道的行为失望.

待到薛贵回房,一阵短暂的沉默,薛月柔对着薛平说:”此事莫要再提了,不管你父亲什么态度,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修道的.若你执意修道,就没有我这个母亲!”

薛月柔说完转身也走了出去.

只有薛平和薛小安还留在桌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父母在房间争吵的声响.却也是听不太清楚.

“哥哥,我是支持你的.”

薛小安略微肿胀的大眼睛看着薛平说道.

薛平伸手摸了摸身旁妹妹的头,充满溺爱的说道:”谢谢你,小安.”

薛小安嘿嘿的笑着说道:”哥哥你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呀,这都是应该的.如果哥哥坚持出门修道,我也跟你一起去,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薛平听到薛小安的话摇了摇头说道:”小安,哥哥如若此番真的出行,且不说是否能入门修道,这路中的艰难险阻也不是你一个女儿家家吃的消的.这一路风餐露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野豹豺狼,鱼龙混杂.你跟在我身边,我也不放心.况且你一个女儿家,过几年说不定寻得一个好人家就要出嫁了.跟着我岂不是耽误了你自己.”

薛小安抓住薛平的手抬起头盯着薛平有些气鼓鼓的说道:”我不怕的,跟着哥哥再苦再累都值得.再说哥哥也不会让我吃苦受累的.我都说了要一直陪着哥哥的.”

薛平用双手捧着薛小安的俊俏的小脸,亲在了她的额头上.接着说道:”小安,听话.父母年岁也越来越大了.我若是一走,也不知猴年马月才可以回来.况且母亲此番生了这么大的气,若我走了你也得好好安抚一下.若我归来,庸庸碌碌并没有寻得修道之机.还指望小安你好好养活一下我这个傻哥哥呢.”

薛平笑着抚摸着妹妹的头.

薛小安低下头神色挣扎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薛平说道:”好吧,哥哥,那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早点回来,小安在家里等你.”

薛平笑着弹了薛小安一下,说道:”别老在家里等我,要不然你该嫁不出了.再说了,我也没说一定会走呀.哈哈哈哈哈哈.”

薛小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心里早已明白,哥哥经此打击,心底已经暗下决心一定会出门寻得修道之机的.就算粉身碎骨,也必要死得明明白白,不悔此生.薛小安在看到平时溺爱自己的哥哥这般痛苦之后,也已下定决心支持哥哥,帮助哥哥走完这修道的一路.不管是幸福的结局或是悲惨的下场.自己都会奋不顾身帮助哥哥完成他的愿望.

第二天一早,天还有些昏暗.薛平穿好衣服收起行囊.走到门口,回身环顾自己居住的屋子。微微一笑打开房门,眼前一如既往的,薛小安站在自己的门前,端着早餐走进了屋子.

薛小安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背对着薛平,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哥哥......来吃早餐吧,可能有一阵子吃不到我做的早餐了.”

薛平有些感动的看着妹妹的背影,走向前去,摸摸了薛小安的头.不发一言,坐下吃起了妹妹所做的早餐.薛小安看着哥哥吃着自己所做的早餐,擦了擦眼睛,微笑道:”好吃吧,哼,你出去可就吃不到了.”

薛平也笑了笑对着薛小安说道:”小安的厨艺确实是一把好手,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将来一定能找个好婆家.”

薛小安听完用手掐了一下薛平的大腿笑骂道:”哥哥你真讨厌,谁要找婆家,是谁说的我要嫁人得先过哥哥这一关的.”

薛平吐了吐舌头,两人相视一笑.

到了大门口.薛小安对着薛平说道:”哥哥,你想好去哪里了么?”

薛平挠了挠头说道:”我应是先去我常去的茶楼向那位说书的老先生告别,然后顺便向他询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毕竟老先生有很多仙家趣闻可讲,那认识几个上仙也不足为奇吧.接着就应该顺着线索走下去了吧,若是没有线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向北走吧.毕竟越往北走越靠近繁华之地,机会也许也就更多.”

薛小安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这样啊......”

薛平笑了笑,眼眶也是有些发红,摸了摸薛小安的头说道:”乖小安,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真的吗?”

薛小安抬起头看着哥哥,眼泪已经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小安.”

薛平抬手擦干了薛小安眼旁的泪水.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薛平说完捧着薛小安的脸,亲在了她的额头上.

“小平,你等下.”

远处突然传来了薛贵的声音.

只见薛贵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走到了薛平面前.

“父亲......”

薛平看着父亲有些犹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平儿啊,我不是来阻拦你的.这是一些银两还有你母亲为你准备的一些衣物.你母亲其实自己也是知道拦你不下的,昨晚说出那种狠话也只是想要让你回心转意.不要怪你母亲,她也是有苦衷的.”

说完薛贵把手中的包裹交在了薛平手上.

薛平接过包裹,对着父亲说道:”谢谢父亲.我是不会怪母亲的.我也知道母亲只是希望我活得更好而已.”

接着退后一步继续说道:”父亲请代为转告母亲,注意保重身体,孩儿一定尽早功成归来孝敬二老.小安,照顾好父亲母亲.平儿在此拜别了.”

说完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薛贵看着眼前的薛平,心里有一些宽慰.儿子终究还是长大了.

薛平站起身来,红了眼框.看着哭泣的妹妹,微笑的父亲,还有远处看不见的母亲,四周熟悉的景色.薛平想看这最后一眼.这最后一眼要把这一切,自己的家人,自己温暖的家,铭刻在自己内心中.薛平鞠了一躬,毅然决然地转过身走出家门.身后依旧能听到妹妹关切的呼喊道:”哥哥!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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