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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奥尔森的回忆之故乡

奥尔森毕业后先是回到了家乡不列颠尼亚王国肯特郡。时隔数十载年,家乡的街景还是过去衰败的样子。她的父母早已过世。在从前所住的房子里,她见到了自己的弟弟。常年的饥饿、疾病和战争的关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身形憔悴的白发跛足的老头子。得益于这几十年来的术士修行,奥尔森依旧是少年时的样貌。弟弟认出了姐姐,却没有直接相认。通过弟弟犹疑的眼神,奥尔森明白了。她自称是奥尔森的外孙女,因为战争成为了孤儿,投奔到了这里。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才会以姐弟相处。

尽管奥尔森自以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当她亲眼见到了旧居破烂的样子,父母残缺的墓碑和弟弟一家人的穷困,她还是在四下无人的一个雨夜大哭了一场。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漏雨的房子下住过了。弟弟一家人居然都懒得起来管漏水。擦干眼泪后,她掏出了藏在衣袖中的魔杖,靠自己的法术把已经是危房的旧居修葺一新。第二天,弟弟一家人醒来,除了她弟弟,那些不明真想的家人都以为奇迹降临。弟弟虽然知道那都是姐姐的杰作,却又不便道明真相,也一起附和着这是奇迹。当天夜里,奥尔森来到了父母的坟前,她见到了早已经守候在那里的弟弟。

“姐姐,你还是离开吧。”

“你让我离开?离开哪里?”

“先是这片墓园,再是这个村子,然后是肯特郡,最后是不列颠尼亚。”

“为什么?”

“你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了。你早已经不属于这里。回到法兰克大陆吧。你应该和你的那些术士朋友们一起去完成一些更加伟大的事业,而不是在个毫无希望的国度浪费你的时间。”

“不,你不懂。我当年历尽千辛万苦投到塞尔苏斯门下,为的就是回到这里。回到自己这饱受苦难的故土,然后靠自己的力量把它变得美好。”

“姐姐,仅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至少,我们的父母配得上完整的墓碑。”她掏出了魔杖,喊道:“revive as before。”随着奥尔森的咒语,残缺的墓碑恢复了原装。

“姐姐,白天我已经见识过你的能力了。一整座宅子都可以修复如新,这么一块碑石,对你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我见不得我的家人受苦。你应该从小就明白的,亚伦。”

“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姐姐。”

“亚伦,你到底想说什么?”

“家人,是啊。我们是家人。可对我的儿孙来说,你只是一个号称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等我死后,他们是不会认可你这名家人的。”

“亚伦,你……”

“利兹,他们是我的子孙。是我和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了解他们,而你并不。而且,他们也不了解你。”

“可是,亚伦,你是了解我的。”

“不,我并不了解你。利兹,我对你的了解,还停留在你十六岁之前。同样的,你所了解的我,只是十三岁之前的我。我们已经是陌生人了。姐姐,这些天以来,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可这是一条事实。”

“亚伦,正是这么多年的分隔,我更想来弥补我的缺失。”

“姐姐,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只有我和你是家人。我不觉得你需要弥补我什么。你修好了咱家祖传的房子,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我还可以治好你的腿。”说罢,奥尔森已经把手中的魔杖对准了亚伦那条瘸掉的腿。

“看来不光是容貌,利兹,就连你的阅历也停留在了少女时代。heal the wounded。”亚伦对自己瘸腿施了咒语。

看到亚伦治愈了自己的残疾,奥尔森先是惊奇,很快又想起来,其实自己的弟弟当年也是一名极具术士天赋的少年。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可以靠简单的咒语来为家里患疾的狗治病。

“既然你能做到,又为何要忍受身体的残疾?”

“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相信我会医疗术法。利兹,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不列颠尼亚发生了很多事情。都是些令人不悦的事情。饥荒、疾病还有战争。”

“正是如此,才更需要你用医疗术法来拯救……”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做的。如果无人声张,或许我还能多救一些人。直到后来,肯特郡的领主霍撒得知了这些。很快的,我被他的卫队抓走了。霍撒想让我成为他的军医,我拒绝了。我不想成为刽子手的工具。我告诉他,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谣言。然后,他便叫人把我打成了瘸子。”亚伦平静的讲述着自己的身上的往事,彷佛这些事情是发生在他人身上那般。

“不,亚伦。怎么会这样……”

“利兹,你还是离开吧。我不想连你也被领主的卫队抓走。”

“不,亚伦。他们抓不走我的,我会反抗。”

“利兹,你不明白。你一旦反抗,他们就会对整个村子下手。”

“我可以保护村子。”

“那样只会意味着更多的士兵。你能一直保护下去吗?”

“我……我不知道。但我想,我应该能做到。”

“你要如何做到?在不杀人的前提下,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难道你回来就是为了大开杀戒吗?那些为领主效力的士兵,他们,他们大多数也是被抓去当兵的啊。”

“不,亚伦。你别说了。”

“仅仅是口头的描述,你就承受不住了。利兹,你还是听我说的吧。离开这里。留下来,除了会使你成为一名刽子手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意义。”

“可是亚伦,世界本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

“姐姐,难道你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吗?只是修缮了房子和父母的墓碑,还不至于引起外人的注意。一直这样下去,一定会有风言风语传到领主那里。很快,你就要面对领主的士兵了。”

“我可以去和领主谈判,我还可以靠我的法力威胁他,改变他。”

“利兹,你还是没有明白。别说改变领主,哪怕是由你当上领主,又能怎么样呢?别的郡的领主无时无刻不对肯特郡虎视眈眈,不列颠尼亚国王爱格伯特也一直想把肯特划入自己的直属领地。到时候,你要对抗的可是整个不列颠尼亚王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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