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正安自然是听出来了故辞云这话中的意有所指,可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家的,倒是不好说什么。
故辞云将棋盘上的棋子收拾整齐,这才转眸正面看向梅正安。
梅正安开口:“贤侄…”
故辞云看着梅正安,眼尾微微上扬,显然是笑着的,可这语气有些讽刺:“梅刺史是在对着本相说话么?”说完他又摸索着下巴,似是认真思考什么似的:“可本相倒是不记得,我的父亲还有个兄弟?”
这么明显的打脸,梅正安觉得脸疼。
当年梅正安的恩他们故家早就报完了,可却妄想着这层关系攀上故家?简直是痴人做梦!
“下官拜见丞相大人。”梅刺史这次倒是老老实实的拜了下去,故辞云只是那眼睛微扫过他,青衫的袖子有意无意扫过棋盘。
原来,他们又开始了一局对弈。
故辞云边下着棋,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嗯。既然你若想诚心拜本相一拜,那便老老实实的跪着吧。”
梅正安与故辞云的交道打的不多,所以自然也摸不透故辞云是什么脾性,对故辞云的了解与外人一样,只在传言中了解到了些。
自以为自己是长辈所以他得给自己几分薄面,如今看来,倒是想多了。
三两局对弈局面下来,东方辰勾了勾嘴角:“这棋可是死局,你解的开?”
原来不知不觉,这都已经是第四局了。
前两局都是故辞云赢,第三局故辞云与东方辰打了个平手,这第四局嘛……
“哇,辞云,可以啊!”东方辰一拍手掌,毫不夸张的掩饰对故辞云的称赞。
故辞云勾起唇角,东方辰自然是对这个好友佩服的五体投地的。
故辞云十七岁中的武状元,他十六岁则中的文状元,于文而言,对他不过是看几本书的事情。当时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故辞云不会武,可仅仅一年的时间,他便习得精湛的武术。
当真称得上天才二字。
中双状元在安陵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
哪怕是东方辰,倒也是只中了文状元。
故辞云实在是太过聪明,如果他想,哪怕是最顶端的那个位置,他亦可唾手可得。
当然,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了。
在故辞云破了棋局之后,他似乎才想起来,那一直跪着的梅刺史。
故辞云当这个丞相,委实屈才,皇帝又不知什么特殊的原因,极其的宠信这位大臣。
梅刺史纵使心里委屈,面上却也不展露半分,如今天气寒冷,地上又潮湿,他真怕他得了风湿啊。
“哦,梅刺史还跪着呢?”故辞云点了点头,语气轻淡淡的,“不知梅刺史找本相所为何事?”
梅正安心想着此事总算是说到正点上来了,将事情的缘由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故辞云一通,却发现故辞云面上倒是不显什么。
只不过那深邃的眸子多了一抹精光,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自己的东西,很早之前的就有的……
故辞云半眯起狭长的凤眸:“所以梅刺史想着本相能替你处理公道?”
声音依旧是那么轻淡的,可是砸在梅正安心里确是那么的沉重,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面前的人,不太敢让他抬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