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抄手端上来的时候,司寻玉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辛辣味儿,掀开锥帽一条缝,看见一碗龙抄手红红的,另一碗。。。上面一层辣椒,都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了。
端上来的小二还笑呵呵地看了楚恪一眼:“客官,够了吗?”
楚恪看着红红一层辣油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呵呵,够了够了。”
楚恪把辣椒多的一碗推到司寻玉面前:“慢慢吃。”
司寻玉从缝隙里看见楚恪那张幸灾乐祸的脸,眼角不禁抽了抽:“殿下。。。我吃不了这么辣的。”
楚恪又往他面前推了推:“唉呀,你试试嘛,小二说这个东西这样才好吃!”
“。。。”
“嗷,对了!差点忘了!”,楚恪一拍脑门:“你说你不可以吃阳间的东西怎么也不提醒我呢?!把你再吃坏了怎么办?”
说着从衣袖里把老汉给的琉璃瓶摸出来,倒了一滴进去,再给搅一搅,大功告成!
“。。。”,司寻玉看着楚恪掏出一瓶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墨绿色液体,倒在他的龙抄手里,还体贴地帮他拌匀。。。“殿下,这样。。。还能吃吗?”
楚恪摆摆手:“能!来,我给你试吃一口!”,为了证明她真的加的不是什么毒药,楚恪先吃了一口,刚放到嘴里,楚恪就被辣得感觉整个头都火辣辣的,碍于面子,不得不囫囵吞枣般胡乱咽了下去,含着泪:“怎么样,没有毒吧?”
司寻玉放下白纱,迟疑了一会儿,默默地端起了碗,看着一碗尽是红油的龙抄手,司寻玉心里也是奇奇怪怪。
楚恪看司寻玉愿意吃了,就也吃起自己的那碗来,抄手一个一个呈半透明,隐约看得见里头的肉馅儿,楚恪咬一口,薄如纸,细如绸,肉馅细嫩滑爽,香醇可口。楚恪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相比起楚恪司寻玉就不那么好受了,吃一口抄手带进去半嘴的辣椒,又不方便喝水,只能辣得直喘气,司寻玉吃了一半,就不吃了,放回桌面。
楚恪看了一眼,怎么还剩半碗,不行啊,少了没有效果怎么办?“你不吃了吗?”
司寻玉点点头,没有说话。
楚恪皱眉,“不行,必须吃完,你是不是吃着不方便啊,没事,我喂你!”,说着端起碗坐到司寻玉的长凳上:“来,啊——”
司寻玉无奈:“殿下,还是我自己吃吧。”,又把碗接过慢慢吃起来。楚恪从司寻玉接过碗的一刹那看见了他红红的脸,不禁挑开一个缝隙,凑上去细细地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司寻玉连忙推开楚恪手指:“辣的。”,眼神闪烁,手脚慌乱。
等司寻玉吃完,饭馆都快打烊了,两个人牵手走出来的时候,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铺子了,楚恪还想再玩儿会儿,但是司寻玉不肯,硬说晚上不安全,非要楚恪和他一起回客栈,楚恪心里默默记了一笔,自己好歹是个仙,用得着怎么小心翼翼吗?
二人一路无言回了客栈,上台阶时,一紫衣公子摇扇相向而下,三人擦肩而过之时,紫衣男子折扇一合,眼中邪气四起,低喃:“呵,好纯正的阴气。”,回头看了看楚恪和司寻玉的背影,而后转身出了客栈。
客来茶馆里,一绿衣女子和紫衣男子相对而坐。绿衣女子眼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宋祎,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都找这么规矩多的地方行不行?”,直接拿起杯子,一口饮尽茶水。
宋祎不紧不慢地执杯,轻轻扇出些茶香,陶醉地闻了闻:“相如,你这样喝茶是喝不到茶的精髓的,要像我这样,方是品茶。”
绿衣女子皱眉咬了咬唇:“宋祎,我给你的沉香豆你还没用吗?你难道还没有对李岑安下手吗?”
宋祎放下水杯,轻轻靠在窗边,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再等等,我碰到一个更适合的人。”
女子瞬间直起了身子:“谁?”
宋祎伸出食指竖在唇上,朝女子一笑:“嘘!”,转而唰地开扇:“你以后就知道了。”
女子最见不得他这副把所有人都玩弄掌中的样子:“宋祎!你知不知道我。。。我。。。”,宋祎突然俯身把扇子抵在女子肩头,双眼冰凉:“单相如,别让我再听见你说那句话,否则,你会和它一样。”,一松手,手中折扇扇柄竟化为一堆木屑,落在女子铺散开的衣裙上,女子震惊地看向宋祎,眼中带着不可思议。
宋祎推门出去时顿了一顿:“单相如,你还是赶紧完成你自己的任务吧,我的事情,无需你过问,我自会处理。”,女子紧紧地抓住零落的木屑,刺进皮肉渗出点点鲜血。
楚恪把司寻玉送到房门前,刚想跟进去,就被司寻玉拦在了门外:“殿下,我要休息了。”,楚恪尴尬地笑笑:“嘿嘿,呃,我进去帮你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嘛。”,我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那一碗辣椒有没有用啊?楚恪在心里嘀咕。
司寻玉一根手指按住楚恪额头将她推开:“不劳烦殿下,今天的龙抄手,多谢殿下款待!我以后也请殿下吃一碗一样的如何?”
楚恪听得出来司寻玉似乎有些生气?可这也不。。。啊呸!就怪她自己!挠挠头:“好吧,那我回去了。。。”,说着使劲嗅嗅鼻子,装成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慢慢地挪回了房间,再探出头一看,司寻玉的房门竟然早就关了!
切!长了舌头还变高冷了!没意思。
司寻玉回房后摘下锥帽,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桌上,脱衣洗漱睡觉,一气呵成。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想起楚恪来凡间之后的种种行为,司寻玉觉得,她是觉得愧对自己吧,也仅仅是愧对自己了。
这边楚恪还在哗啦啦地翻着从地府带来的书卷,看看除了这个办法,还有没有。。。不这么奇葩的法子,这样吃下去,司寻玉能不能抗住是一回,自己从乐渝那儿借来的钱可都要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