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这个电话，万抱负再也没心思睡觉了。一个人有些失落的走出国际会展中心园区，在这林荫浓密的街道上漫步。
姐告一如平日里的宁静，马路上来往的人稀稀落落，甚至连卖早点的摆摊都没几个。他低着头慢悠悠走着，都没发觉自己顺着思南路已经走到了香蒙国际购物中心。
不在营业时间的购物中心格外的冷清。好在一层的肯德基还在营业，不管什么时候来，他总能看到几个人在那门口晃悠。
他很少来这里吃早餐。以前工作是在姐告大桥那边的滨江路，平时都是中午和晚上才有可能来这里吃饭，偶尔叫叫外卖，甚至懒得走出宿舍区一步。现在全部靠他自力更生了，这钱能省还是得省一点花。他点了一份普通早餐，不过还是多加了一杯可乐，就找了一个靠近门口的座位上吃了起来。
……
过了一会，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也走进了这家店里。在他抬起头看清那人的时候，与此同时那人也认出了他。
“嗨，早上好。真巧，在这又见面了。”他抢在前面先打了声招呼。
“你也好，很高兴在这里碰到你。”身穿夹克衫运动裤的年轻人也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走进来的人是那金凤珠宝首饰的伙计。虽然彼此已经打过两次照面，但是此时再次的易地相遇，却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你等我一下。”那个年轻的伙计说道。
万抱负正吃着早餐，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很快，穿着夹克衫的年轻人点完餐端着盘子走了过来，自来熟的坐在了他对面。看着同样的普通早餐，一份夹有牛肉生菜的卷饼，一份冒着热气的米粥，另外配了一杯滚烫的咖啡。
“你喜欢咖啡。”万抱负笑了笑。
“你喜欢可乐。”对面的年轻人也看着他笑了。
“我叫万抱负，我的职业是个主播，很高兴认识你。”万抱负伸出手说道。
“哦，原来你和娟姐姐是同行啊！”对面的年轻人也挺大方的伸出了手，和他一把轻轻握在了一起，“我叫李悠闲，很高兴能和你交朋友。”
两个人边吃边聊，有吃有笑。从谈话里，万抱负得知李悠然也住在这附近，和他会展中心只隔了一条狭窄的恒泰路。
恒泰路上有不少专做汽车配件兼维修活的简易门店，沿街商铺的后面有个房龄较长的老小区。那里很多房产都是早些年瑞丽那边的居民买来投资用的，如今这边房产也升值了，但老旧的房型并不是很好出手，很多瑞丽人就索性拿来出租了。要知道外来打工的手头一般都不是很富裕，这里租金便宜，能住也就凑合了。
李悠然就住那片老小区里。等吃完了早餐，聊完了家常，也就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不过……
在走出了肯德基之后。
“悠然，如果方便的话，我想问一个问题。”万抱负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住了他。
“没事，你说。”李悠然停下了脚步。
“我想知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对万抱负的紧张，这李悠然的表现倒是显得很平静，就和那天一样，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不能念出那个名字。这就让万抱负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傻了，想必李悠然早已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想要的答案，但是却未必真的肯说出口。正当万抱负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时，李悠然居然平静的朝他点点头，缓缓向前走去，对他说道。
“我理解你，其实好奇也是一种天性。不过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也应该知道，既然那个禁忌之名不能念，那么这两个身份特殊的人也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万抱负说道，“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只有……”
“为什么只有你我还记得那么清楚。”李悠然看着他说道，“其实那天是有很多人看到的，只不过因为他们看了不该看的，所以就不配拥有那段记忆。”
“是的，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万抱负接着问道。
李悠然点了点头。
“没有更好的解释，只能说明你和我都不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
万抱负很是错愕。李悠然说的这些话有些莫名其妙，却又无法反驳。
“你是说我不是人？”
“对，这世界上可不止有人那么简单，”李悠然继续说道，“有一句老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是吧？不过，那只是平常人该有的常识。一旦超越了常态，有些东西不是用眼睛看就能知道是什么的，有的时候你的眼睛也会欺骗你自己。”
“你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万抱负有些听糊涂了。
“我没必要和你开这种并不好笑的玩笑。”李悠然一脸认真的说道。
他指了指天空。
“你可能是唯一见识过法则厉害的人。那你就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所看到的感受到的那种力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无法逃脱法则的存在，逃脱不了法则的约束，那就注定不可能留有记忆。”
“法则？那又是什么？”万抱负问道。
“我只知道法则是天地万物必须遵循的一种规则。比如日夜交替，四季的更迭，树木花草的荣枯，普通人的生老病死，那都是受法则约束产生的结果。”
李悠然的话让万抱负感觉懵了。读了十几年的书，被他这么一说，常识都被颠覆了。日夜的交替，四季的更迭，那是地球公转自转产生出来的变化。普通人的生老病死也是自然规则导致的结果，这和法则哪来的关系。如果说天地万物遵循的规则只是法则，那就是说，这法则还可以改？
“改是改不了的，”李悠然笑了笑，“有些人身体里可能会有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你自己可能知道，那种能力可以扭曲法则的力量限制。”
李悠然的这句话有些醍醐灌顶的效果，让万抱负想到了他手里的海灵珠。为什么它在林家能够沉寂那么多年，一到自己手里就捅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足以说明了问题。
“我走了，”李悠然看了他最后一眼说道，“有些事明白了藏在心里就好，说出来未必会是一件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