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旖旎的瑞丽，白天让人感觉热情奔放，夜晚让人感觉成熟静谧。
与窗外景色相形，姐告大桥边的一溜阁楼商铺在夜色里倒是有些落寞。
主人是中年油腻的木材商人，坐他旁边的是年轻俊朗的销售员伙计，对面坐的是两位外省来的年轻客户。明亮的灯光下面，四个人中三个在聊着生意细节，伙计司恩则捻熟的摆弄着面前茶具，沏茶，斟茶，适时递上沏好清香扑鼻的普洱茶，在主客面前殷勤而不落俗套。
“何老板爽快，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去仓库实地看货，到时视频给我们家老板，只要货可以，马上就签合同。”
“可以可以，我的仓库离这里挺远的，明天早上我让小司开车接你们过去。”
“是啊，明天我负责开车接二位过去。”
“那敢情好，就这么说定了。”
销售员司恩热情的把两位送到门口，目送两个年轻客户并肩过了街的拐角。想起刚才老板油滑赞他年轻才俊，司恩的脸上不由挂了些得意的表情。
“这笔生意要是做成了，以后你的提成我再加你百分之一。”
“说定了老板，你就瞧好吧。”
司恩依旧不缓不急的沏着茶，一脸油腻的何老板惬意的瞅了一眼腕上的手表，18:55，离关店门还有五分钟。
“收拾收拾。回去早点休息。别给我误了明天的生意。”
“知道了。”
何老板走了。司恩意犹未尽的抿干了最后一口茶，心里意淫的是这单买卖的收成，大几千的提成是板上钉钉了的，脸上亳光不显，其实一副好不得意。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切，小蜜蜂。这家伙找我有啥事？”
司恩拿起手机。
“嘿，是我。”那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知道是你。”司恩笑了笑，“为了防止扰民，防止掉血伤害的意外发生。为了识别你，我把铃声都设置成了小蜜蜂。”
“嗯嗯。”那头说道。
“抱抱。”司恩笑的很邪恶。
“说正事，我失业了。”那头声音凄凉。
“上个月不是还干的好好的吗？”司恩愣了一下。
“别问了，今天下午才失业，晚上连住都成问题了。”那头的声音凄凉又重了几分，“要不然今晚我上你那里借宿一晚。”
“别，明天我有一笔很重要的生意。你来，我还能睡得好？”司恩一口拒绝。
“那怎么办？”凄凉的声音说道，“难不成你还想抛弃我？”
抛弃？这词怎么听怎么别扭。司恩额头一瞬间布满了写满嫌弃的蚊子线。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刻有了办法。
“你知道娟子的吧？”司恩问道。
“她啊，不是开了一个叫玉婵娟的翡翠挂件直播间吗？”那头说道。
“她租的那个房子是我介绍的，”司恩笑道，“我马上给你地址，我和那家房东很熟，借个房间不是问题，而且房租绝对便宜。”
……
瑞丽姐告的大街上。一个高个显瘦的年轻人背着一大卷包袱，拉着一部塞的满满当当的大号旅行箱，数着路灯向前走着。
国际会展中心C幢05号3楼。
这是司恩给的地址。
站在楼下，年轻人摁响了门铃。
“谁啊？干什么的？”一张凶巴巴的中年妇女面孔出现在了屏幕上。
“租房，司恩介绍来的。”年轻人说道。
“嗯，长得挺秀气。”这位中年妇女打量了年轻人几眼说道，“行，你上来吧。”
上到三楼时，门禁已经开了。一个形象更丰满富态的中年妇女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穿着一身印满HelloKitty图案的睡衣拖鞋，叼着粉红色的电子烟，一股强烈无比的薄荷味席卷着雾气扑面而来。
“老板？”年轻人问道。
“嗯？！”对面中年妇女嘴角漫不经心的抽了抽。
“大姐？”年轻人连忙改口。
“嗯，客气。”中年妇女这才把嘴角弯成一道笑意，“跟我来吧。”
年轻人捂住了胸口，小心翼翼跟着这双拖鞋的主人往里面走去。
“这里房间多，记着点路，别走错房间了，”中年妇女笑道，“我这里住着好几个姑娘，你要是走错了弄出事来，我可帮不了你。”
“我这里还有几间空房，浴室独用的贵点，靠窗的贵点，面积大的自然也得贵点。”
“不要紧，我只要便宜。”年轻人飞快答道。
中年妇女嘴角抽了抽，然后舒展开笑了，笑的很是温柔。
……
“你叫什么名字？”
“万抱负。”年轻人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件。
“这就是你，不太像嘛。”穿睡衣的中年妇女坐在办公桌前，拿着证件比划了几下，笔尖刷刷的写，等做完了登记，最后才把身份证还给了他，“手续完了，字你也签了，你就最西面那间，租三押二，记得别拖欠房租。”
“谢谢李姐照顾。”万抱负笑着说道。
“别，就因为你是司恩介绍来的，我承情，给了你八折。”李姐眉头一挑，用力吸了一口电子烟，喷出一股浓浓的烟雾。
“李姐这是哪里话，”万抱负挥了挥手，憋着气驱散开呛人的烟雾，缓缓说道，“慕名而来，看中的就是便宜。”
“好一个慕名而来，”李姐嘴角弯了，眼角都仿佛有了温柔的笑意，“既然住下了，以后有事没事尽管找我，李姐会罩着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