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心悦于你,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共度余生。可听清了?”孟西洲将苏南风放下来,认认真真的跟她说。
苏南风此时酒醒了大半,沉默半天,道:“孟大人,我现在并不想考虑这些事。相信我,您所谓的喜欢只是暂时的,过一阵子就会消失,所以您别认真了。”
“无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大可当做我今晚什么都没有说。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上来,我背着你。”孟西洲半蹲下去。苏南风尴尬道:“不必了,我清醒了许多,可以自己走。”说罢便快步向前走去。孟西洲无奈摇摇头,跟了上去。
周逸轩在宫中无事,便去了成阳宫寻周逸恒。进去时,周逸恒正盯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那画上女子,看着甚是眼熟,周逸轩惊道:“皇兄也认识叶秋姑娘?”
“叶秋?叶秋是谁?”周逸恒甚是疑惑。周逸轩答道:“臣弟在宫外结识过一名女子,与这画上之人一般无二。那女子叫做叶秋,是从江州来的,说是来寻人。”
“叶秋......可她明明叫叶蕾啊......叶秋,叶蕾......逸轩,你可知那名女子现在身在何处?我要见她。”周逸恒似是十分激动,紧紧抓住周逸轩的手。
周逸轩叹了口气,道:“她本一直跟在苏南风身边,自苏南风去和亲,她便搬出了苏府,不知所踪了。”周逸轩看着周逸恒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心中有几分惋惜,问道:“皇兄,这女子对您很重要?”
“我四年前被皇后送去了江州,在那里与她相识、相知、相爱,定下了婚约。后来母妃向父皇求了情,父皇传我回京,我当时想带她走,可她还有父亲需要赡养。我便告诉她,日后若是无所依靠,便来京城找我。可我当时并未告诉她我是皇子,甚至还许了她假名字。”
“如此说来,叶秋就是叶蕾?”周逸轩颇为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叶秋要寻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皇兄。
周逸恒苦笑道:“是命运捉弄,若我临走前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她早已找到我了吧。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却又把她弄丢了,当真是造化弄人。”
“皇兄,我定竭尽全力为您寻到叶姑娘。”周逸轩向周逸恒行了一礼,便转身回了明阳宫。
“方睿,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溱州,交到孟西洲手中。”周逸轩将信封好,交给了方睿。方睿领命,立刻快马加鞭赶到溱州官驿,却并未见到孟西洲,只见到了秦海。
方睿问道:“秦校尉,孟大人在何处?我有东西要交给他。”
“给我吧,我转交给大人。”秦海心里明白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孟西洲在郢州,因此想要阻拦方睿。
“不可,殿下说了,务必要交到孟大人手中。烦请秦校尉带我去见孟大人。”
“你先在官驿等等吧,大人有事还未回来,我去寻一寻他。”秦海实在无法,决定回郢州城问问孟西洲该当如何,所幸溱州郢州近在咫尺,来往十分便利,不会因来回时间太长引人怀疑。“大人,方睿在溱州官驿等您,说四殿下有东西要交给您。”
孟西洲闻言,立刻出门牵了一匹马,道:“去看看。”便与秦海赶回了溱州。
“殿下有何事要交代?”孟西洲一进溱州官驿,就看见方睿在院中等着。
方睿立刻起身,行了一礼,将怀中的信掏出来交给孟西洲道:“大人,这是我家殿下命我交给您的,殿下还说,请大人务必将此事处理好。京中还有事,方睿先行告退。”说罢,便转身出门上马,向着京城方向奔去。
孟西洲打开信,周逸轩在信中言明周逸恒与叶秋一事,末了还附加了一句:我知你与南风在一起,替我照顾好她。孟西洲看着这句话,眼角跳了跳。将信收好后,便与秦海回了郢州。
“叶姑娘,你之前说你去京城是寻人的,敢问那人叫什么?”孟西洲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叶秋答道:“林衡奕。孟大人怎会突然想起来问此事,难道是有线索了?”
“林衡奕......二皇子周逸恒母家姓林,衡奕,逸恒。叶姑娘,我想,你要找的人根本不叫林衡奕,而是二皇子周逸恒。”
“怎么可能?他怎会骗我?孟大人,是不是弄错了?”叶秋甚是着急。
“叶姑娘莫急。据我所知,你本来并不叫叶秋,叫叶蕾对吧?”孟西洲盯着叶秋的眼睛。
叶秋低下头,道:“此事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确实叫叶蕾,叶秋是我那早夭的哥哥的名字。我家道中落,父亲去世,有许多人想要找我讨债。我为了避开他们,离开江州,便化名成了叶秋。”
一旁的苏南风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你是说,叶秋一直要寻的那个林衡奕,其实是二皇子?”孟西洲微微点了点头。叶秋苦笑道:“来之前我设想过许多可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是皇室中人。既如此,我还有什么寻找他的必要吗?”
孟西洲不解:“叶姑娘如今找到了要寻的人开心才对,何出此言?”
“门不当户不对,他是堂堂皇室,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庶民,怎配将从前的誓言当真?就当我这些年来痴心错付了。”叶秋说罢,便转身回了房,留下苏南风与孟西洲面面相觑。
苏南风觉得甚是尴尬,起身欲走。孟西洲一把拉住她,道:“你躲什么?”
“我只是去看看叶秋怎么样,大人误会了。”苏南风讪讪笑道。
“叶秋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呃......那我回去睡觉,我困了。”苏南风试图挣脱。
孟西洲无奈笑道:“你不必如此躲着我。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说罢便松开了苏南风,由着她跑掉。
“秦海,将这封信送到四殿下手中。”孟西洲一回房,便将此事写了一封信,交给秦海,命秦海送回京城。
“她当真如此反应?”周逸恒看着周逸轩拿来的信,苦笑道:“是我骗她在先,如今成了这样,是我咎由自取。罢了,罢了。来人,将那画收起来吧。”
周逸轩甚是不解:“皇兄何至于此?叶姑娘等了你整整四年,皇兄这四年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即便如今要断绝这段缘分,何不当面说清?你们连面都还没见到,就说算了,不遗憾吗?皇兄你甘心吗?”
周逸恒听了此言,心中苦涩至极:“见面哪有那么容易?若她在京城还好,我可以出宫去见她,如今她在郢州,山高水远,我如何能去?若是被父皇和皇后发现她的存在,岂不是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皇兄说得有理,依臣弟愚见,不如皇兄亲自修书一封,让叶姑娘再等等。我相信叶姑娘四年都等过去了,不急于这一时。正巧秦校尉还未离开京城,可让他将信带回。”
周逸恒听他说得有理,命人上了纸笔,待写成后将信封好,便让周逸轩交给了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