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睁开眼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西边有雨东边的太阳却强势的照出一片光辉。
他推开临湖的窗子嗅着淡淡的清凉,周影很乖巧的在半夜“偷偷”的回来了。他们的房间里有两张床,离得不近不远,中间隔着几层纱帘。
周影半夜收到了刘九鱼的求助信迟疑了一会没有告诉荼蘼自己偷偷的离开了。荼蘼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默默的缩在被窝里记仇,辗转难眠等来了一声凄厉的哭喊,声音很大几乎就在窗外,可是又模糊不清,像是呜咽又像是怨骂。
荼蘼披上外套起身推窗,便见窗下一群小鬼阴司拖着一个女人往前走,那女人骂骂咧咧不知悔改,伸着长舌探入了寡妇家的门。
舔的满舌污秽语言臭粪,心满意足的哼起来。
“只要不是我的事啊,那就是件好大事哦,闲来解闷戳脊骨啊!忙时舒压放宽心哎!”
“闭嘴!”
小鬼阴司们听的心烦一道令箭打在那没完没了的长舌妇嘴上。
疼的那人唧唧歪歪哭哭咧咧。
荼蘼看着心烦关了窗继续装睡,等周影若是天亮没回来就和她算算账。
窗户涌进来一阵冷风,夹带着寒意打散了散了屋中闷热。
周影先来到荼蘼身边看看她没有醒,舒了一口气,荼蘼突然使坏一个转身,吓的周影直接扑进了自己的床上。
“大人?你醒了?”周影问。
“嗯……”荼蘼因为周影又叫了自己大人而感到不爽。
“我……”
“不用解释,反正也只是假意婚娶而已,郎无情妾无意,只要你守好自己合同上的本分就行。”荼蘼告诉了周影钩吻的存在,告诉了她她是宿主,并且答应她只要她好好配合就会帮她脱离宿主身份,于是一份拥有惩罚效应的合同诞生了。
荼蘼想起来这个合同就气不打一出来,他现在就想回去抽那个签合同的人两刀。
“哦,那大人好好休息。”
荼蘼想说什么却被自己强行压下了,他自己生自己的闷气,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看着天花板都能想象到周影救出刘九鱼时的笑容。
周影就没心没肺的睡的格外香甜,甚至还梦到自己坐拥金山宝殿,膝下美人无数。只见一位身材窈窕的美人戴着面纱舞蹈,身姿婀娜妖娆如同花朵迎风飞舞,一袭白衣上飘着几瓣花瓣,红色的花增了白衣美人的风情,勾引的周影心痒。
“美人,来!坐大爷腿上!让大爷我好好瞧瞧是多俊的模样!哈哈哈哈哈哈……”梦中的周影笑出声被荼蘼听到又惹来一阵烦闷。
而梦里的人正乐呵呢,美人坐在她腿上,撩拨她,捏住她的鼻子:“陛下要不要试试不一样的?”
“什么?”周影各种揩油,这摸一下那捏一下的。
“就是比赛谁输了谁脱衣服。”
“哇哦,宝贝你玩这么大的吗?”周影的帝冕摇动,珠帘摇摆。
“贱货!这样的女人就是骚!怎么还要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呢?”一个刺耳的声音划破长空直穿耳膜,周影看过去只看到一个个雾蒙蒙的黑影,唯有眼前被砸的美人是真的,每一句恶毒的话都变成尖锐的石头,起初那美人还能矫健的躲过几个都过来的石头,可是后来石头越来越大,还会炸开溅一身的脏污,脏污粘在洁白的美人身上它们就嫌她脏,泼水过去,接着丢“该”丢的石头。
“你们滚开,够了!”
“啊!滚开!”周影惊醒时已经有十点了,可是却依旧阴呼呼不靓汤,荼蘼不在房间里,桌上只留了一封信。
因为那个梦周影头疼的厉害,眯着眼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那封信。
“阴廷有事!”
干净整洁四个大字。
“有事?什么事?也不说清楚,我要不要去?。”
嘀嘟。
收到了一份邮件。
“处理长舌鬼们。”
“们?”周影看着和那四个大字如出一辙的少的字,她严重怀疑这个任务是荼蘼交给她的。
“处理长舌鬼不是有那些小鬼阴司嘛,怎么就落我头上了?”
周影为了减轻麻烦,跑到了拔舌地狱的监牢房外向借拔舌钳子。这是十八层地狱里周影唯独不怎么害怕的地方了,因为安静无声。
借来的灵器像是指甲刀改进过的拔舌器一般,拿在手里还能感受到上面散发的戾气。不够她没怎么在意全沉浸在喜悦之中了,没想到成了死神夫人之后办事效率的快了,果然死神的面子就是大。周影走出那里面,舒了口气,就开始了她新的一天的工作了。
“拔舌!哇哦。有意思了!”
周影走过阴间长命道的古音柳,看见了一个身穿青罗裙的女子,她看着她。周影看了她一眼觉得不对,却也只是个念头,没有理会就绕过了古音柳。
从狭小的地道出去变被所见场景吓了一跳:“哇哦,这么多吗?这要到什么时候啊?”
满街都是长舌鬼,周影绕过眼前的一群,躲进了不远处的一栋黑阁里。
整个黑阁里都是一片死寂,像是好久没忍住过了,观死镜却引着她往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去。
只见里面窝着一个人,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油腻。听到了周影的脚步声都颤抖如筛糠。
一个石头砸过来,周影躲过,见那个人要跑她一脚踹爬。
脚踩在他背上,蹲下来问话:“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放开我!我不知道!放开……”他挣扎不起来也不见求饶。
“我不会伤害你,老实说话对你没坏处!”
“你不会伤害我,你这是干什么?你们都一样,谁会信。”
“我们?还有谁来过。”周影收了脚把他提起来。
“你还不是和那两个外来人一样,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鬼!”那人一副豁开生死的表情,揉着后背瞪着周影。
“……”周影随着他说的往外看了一眼转过头来问:“所以外面那些之前是村里的村民?”
“你真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我是个神棍,驱鬼辟邪的,算是来收鬼的。”
那人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信任她。
故事的开始这里本来是一个与外界少有联系的村庄,村里人都勤劳朴实村子过的也算富庶。
男子叫啊澜,是一个跟着村里教书先生的见习先生,比较傻气偏爱看些志怪书籍。村里人都觉得他邪气古怪,可是他又待人和善,虽然无父无母却也有村里的富人帮衬。
他的人生不算幸福,是个可怜的冤大头,村很大也算是半个小城了。村长家的女儿田丝丝在出嫁的头一天死了,然后从那天起村里人就染上了一种怪病,死前疯狂的咒骂别人,然后开始身体溃烂染上花斑,最后几天就会像破了的墙皮一样脱皮,脱成个没皮的血骨头。
村里人见了这阵仗,大夫又治不好,便都趁着他们咒骂之际毒性最小时把他们丢进后山葬台湖里,可是不见好转,甚至百年澄明的湖也染了脏污。而最开始发现病情的村长家变成了众矢之的,村民也不讲究水葬了,以最毒怨的火化了解了痛失爱女的村长一家。
自那之后病毒果真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是一个月后便更严重起来,那些咒骂也在这场瘟疫一般的病情下被压抑的成了毒瘤,瞬间爆发。村里人甚至没有几个还活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