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安排在十二楼。”洛铉说道。
“知道了。”李东衡抓起车钥匙,快步往外走。
电梯铃声响过之后,洛铉站了起来,慢步走到了门口,盯着电梯的数字看着,直到数字停在了十二楼,再度锁上电梯,看着走廊尽头沉声说道:“他走了。”
走廊尽头的文件室打开了,尚井惠快步走了出来。
“这人怎么像个神经病,又粗鲁又无礼,一点都不像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真是恶心人。”尚井惠厌恶地看了看电梯,抱着双臂,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不必理会他,小丑而已。”洛铉淡淡一笑。
尚井惠转过身,冷冷地说道:“条件就是这样,我不让步。”
洛铉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沉声道:“那好,我们谈谈细节。”
“所以将来我要占大股。你可以经营中国区,但是中国区以外的都听我的。”尚井惠转头看着他,尖声说道。
“可以。”洛铉笑笑,轻轻点头。
“麋鹿岛所有的原始财务数据都掌握在我的手中,这次作空之后,他们就再没有恢复元气的可能了。”尚井惠闭了闭眼睛,厌恶地说道:“碰上奕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这回要连本带厉地讨回来。”
“我们一起合作,一定能办到。”洛铉向她伸出了手。
尚井惠递过了指尖,和他轻轻一握,满脸得意地说道:“我回房休息,等着好戏开场。”
“好。”洛铉送她到门口,替她打开了门。
尚井惠住的是总统套房,在顶楼。
看着数字停下之后,洛铉关上了门,慢步走到玻璃大窗前,紧紧盯住了对面的麋鹿岛。奕景宸做事很沉稳,每次看着他落入败势,又总能迅速扭转乾坤。
他在温泉酒店投入这么大,只要资金断开,抛出内幕消息之后,股价必会大跌,到时候无法融资,看他怎么破局。
“洛总。”有人轻轻敲门,是助理过来了。
“和你想的一样,樊依那些人这次失败了,奕景宸将计就计,把他们给套了进去,这回连李建军都掉进去了。”助理小声说道。
洛铉唇角扬了扬,沉声道:“这些人,怎么是奕景宸的对手。”
“还是您算得准。”助理走上前来,低声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建军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反扑,您才是这盘棋的赢家。”
“呵。”洛铉眉眼弯弯,转身走到了办公桌前,小声说:“那笔钱,已经洗完了吧?”
“对。”助理点头,压低了声音,“全部存进了瑞士银行帐户,完全洗白了。”
“和经办人断开联系,让他不要再回来,那边开的公司也关了,所有的来往邮件和电话都消除干净。”洛铉沉声吩咐。
“是。”助理飞快记下。
洛铉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盒雪茄,低声说:“把雪茄给十二楼送去,李东衡住在那里,他碰过的东西,我不想要了。顺便告诉他,奕景宸正在设计陷害他父亲。”
“好的。”助理拿起了雪茄盒,快步出去。
洛铉抱着双臂,久久地凝视着对面的高楼。
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输过,也没有遇上得不到人和东西,奕景宸绝不可能打败他。
海哥摁了一根烟,又点上一根,抬眸看向在面前走来走去的樊依。
“你在急什么?”他不耐烦地问道。
“苍哥他们可不是好惹的,如果找到这里,非要带我走怎么办?”樊依坐回来,愁容不展地问道。
“他们怎么能找到这里来。”海哥往她脸上吐了一口烟雾,指着窗外说道:“这里叫死城,开发了有十年了,没人进来住过。”
“也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我的手机也不敢开。警察是怎么找到那里去的。”樊依双手揪着头发,往前靠去,懊恼地说道:“这些人真被抓走了也好,我也讨厌和他们在一起,若不是他们威胁我,我才不想和他们在一起。”
“急什么,有我呢。”海哥拧了拧眉,俯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你没告诉过他们这地方吧。”
樊依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怎么敢告诉他们这地方。”
“那就好。”海哥往后一靠,眉眼一扬,“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里进可攻,退可守。往前开车半个小时,我还藏了一艘出海的游艇,到时候可以开着快艇去海上的半月岛住上一段日子。”
“海哥,我真是不明白,警察怎么就找到那里去了……”樊依揪着头发,越想越害怕。
“有什么好想的,和我在一起,你很安全。李书记和我就是一家人,他不会不管我们。”海哥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你打听到了没有,那些货发出去了吗?”樊依扭头看他,不安地问道。
“别想了,总想也没用,你只要相信我,我什么都能摆平。”海哥砰砰地拍胸脯。
樊依扭头看他,心里莫名地滋生起一丝感动,但很快这感动就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海哥看了看号码,笑着说:“是李书记的秘书,我们平常就和哥们一样,铁得很。”
他得意洋洋地拿起了手机,凑到耳边。
“兄弟,有什么好事?”
“我快到了,让前面的人把大门打开。”
“到我这里来了?”海哥走到阳台上,伸长脖子往前张望。
已经凌晨了,前方黑漆漆的,真是一座鬼城,毫无生气。一辆车远远驶来,两束车灯像魔鬼困倦的眼睛,懒洋洋地睁着,放出两朵暗光。
海哥挂断了,朝楼下人喊了一声,让他们和鬼城门卫处联系,打开大门。
这里的门卫,也是他的人。业主和物业早就放弃这里了,他安排了两个人在这里守门。若真有人想过来住的,他就弄出些闹鬼闹贼的动静,让人不敢进来。于是,鬼城里最后几户人家也撤走了,只是偶尔回来看看家里有没有进贼。
当然,贼都懒得往这里跑,嫌远!油费不划算!
秘书的车径直到了他们的小楼前,几个打手拉开了生锈的铁门,放他进来。
“怎么这么晚过来?”海哥迎下去,亲络地揽住他的肩。
“嗨,别提了。”秘书抹汗,眉头紧锁,忧虑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回事?”海哥看到他这表情,心沉了沉。
“老海,我们认识也快十年了吧?”秘书小声问。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海哥直截了当地问道。
“好,我就直说了。李建军出事了,这回事很大。你们的货没运出去,被奕景宸反将了一军。李建军这事,是指使我和海关联系的,现在出了事,他打算把你和我推出去顶罪。”秘书一屁股跌坐下去,满脸懊丧地说道。
“什么?”海哥心凉了半截。
“奕景宸把货,放到你名下一家皮包公司的集装箱里了,你平常倒腾的那些走私货,也是我给你打通的海关关节,现在我们两个完蛋了,若要入刑,我们起码是无期或者死刑。”
“怎么会这么严重。”海哥强作镇定,拍拍他的肩膀,大声说道:“以前不是也发现过,不都没事。”
“这回不一样,你们弄了一百五十公斤的毒品!这在我们K市是第一案!”秘书双手抹脸,沮丧地说道:“李书记已经顶不住了,他们刚开完了内部会。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话,还套了他的心思,他说让你先顶。这不就是让你和我一起顶了这事吗?我们这回死到临头了。”
海哥退了两步,重重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