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卉清推开抵在窗前的办公桌，打开窗户，指着窗外如墨的漆黑，“你先来。”
不该是你在前面带路吗？
余小郁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也没再犹豫，形式紧迫，容不得他多虑，于是趴在窗口问道：“就这样跳下去？”
“嗯。”
余小郁伸手摸了摸，还想要酝酿酝酿，没料到吕卉清径直出现在身后，用力一推。
卧槽，你这歹人！
在失去知觉之前，余小郁脑海飘过这个念头。
......
头顶笼罩着灰蒙蒙的大雾，几座漆白建筑在雾浓雾中隐约可见。
“我这是在哪？”
“我要去哪？”
“还有，我叫什么来着？”
“余什么来着，是余某人吗？”
余小郁怔怔的站在原地，一连串疑问不断冒出，正当他努力思考余后面的第二个字，隐隐约约有点印象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高大健硕，穿着严密厚重的气密型防化服。
“你是？”
“我是吕卉清。”
“吕卉清？好熟悉啊。”余小郁摸摸头，“你认识余小郁吗？我好像......是在找他？”
“你就是余小郁，我们走吧。”
吕卉清说着用力推开歪斜的铁栅栏，拖着余小郁向内走去，一块白色的牌匾无力的横到一旁，脱落的红漆喷字依稀可见——长青树疗养院。
“我就是余小郁吗？那你谁？”
“我是吕卉清。”
“吕卉清？好熟悉啊，刚才有人说他叫吕卉清。”余小郁摸摸头，“我这是在哪？”
“深空文明制作的一款大型游戏，我们现在正处于相关场景内。”
吕卉清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而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结义兄弟，曾今的我们出生入死、患难与共。”
“昂∽，我想起来了。”余小郁恍然大悟，指着吕卉清惊喜的说道：“你是阿毛！”
吕卉清嘴角抽了抽，重重点头：“对，没错，我是阿毛，关于深空文明......”
没等他说完，余小郁便上前一把揪住他，“阿毛，你借我的三千块什么时候还？”
“三千块吗？我已经还给你了，就在三分钟之前。”
“三分钟之前吗？”余小郁苦思冥想，脑子里挖不出任何关于三分钟之前的事，不过有一件事他还是可以肯定的，印象深刻的如同刻在脑海里一般。
“不对，你不是阿毛，阿毛借钱从来不还。”
吕卉清：“......”
“先别管我是不是阿毛，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深空文明，还有印象吗？”
“深空文明？”
“没错。”
“有，有印象，让我想想。”余小郁低头做思忖状，吕卉清只好在一旁耐心的等待。
三分钟后......
“想起来了吗？”吕卉清期待的问。
余小郁抬起头，看到那双茫然的眼吕卉清便知道自己要失望了。
“我想不起来我刚刚要想什么来着，我在努力想我该想什么。“
“对了，你是谁啊？”
吕卉清深深吸了一口气，通过衣服内部的操作开关打开耳麦：“失败了，他的抵抗力出乎意料的差，我以为最多会是思维迟钝，没想到几乎变成了弱智。”
“收到，快离开那里，她已经追过来了。”
“不急，还有三个测试。”
“吕卉......”
程红玉话音未落吕卉清落中断了通讯，随后带着余小郁一路来到休息区4楼，站在一处视野宽阔的阳台前，从这个位置能够清晰的总览疗养院大门前的境况。
“我叫余小郁，你是哪位？”吕卉清看着余小郁说道。
“你是余小郁吗？那我是谁？我是谁呢？”余小郁埋头苦思，突然眼睛一亮，“想起来了，我是阿毛。”
“小郁，快，借我点钱！”
吕卉清：“......”
“你不是余小郁，也不是阿毛，仔细想想，你曾经是谁？”
吕卉清双手搭在余小郁肩头，目光如炬，喉音低沉。
“我是......我是......”
余小郁双拳紧握，想的头都快要裂了，无数模糊的碎片在脑海中闪过，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如同睡梦中观看书籍，有一层扭曲的光线遮挡始终笼罩在眼前，不管怎样揉眼睛都无济于事。
“我到底是谁？”
“啊啊啊！！！”
余小郁用力闭上眼睛双手不停的敲打额头，那感觉就像是做一道熟悉的填空题，答案呼之欲出，却偏偏卡在最后一线，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某然间，一块古朴的青砖从脑海中掠过，尽管速度极快，但余小郁还是看清了‘到此一游’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
“说！”
吕卉清神色微变，心底一时间也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双手力气不由加大，甚至深深扣入余小郁肩头，你到底是谁，莫名其妙的人格变幻，一反往常的行为举止，近乎白痴的弱智行为，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仙人的阴谋，还是人性的扭曲，第二个测试的答案终于要揭晓。
“余某某，我叫余某某！”
“哈哈哈，我想起了，我叫余某某！”
“......”
看着眼前兴奋的大吼大叫宛若解开世纪难题的余小郁，吕卉清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手臂从对方肩头滑落垂下，力气尽失。
“阿毛？是你吗阿毛？快还我钱啊。”
吕卉清无语的背过身，单手撑在护栏上，不再理会余小郁的撕扯。
约莫过了几分钟之后吵吵闹闹的余小郁终于安静下来，吕卉知道他又开始思考是谁在哪的哲学问题，此处场景仙气影响的效果就是这样，只要你开始思考，思维速度就不停的下降，并且遗忘进入此地的记忆，大概是每隔三分钟刷新一次。
吕卉清初次体验这一场地的仙气作用时，思考一加一等于几用了半分钟，本打算利用这一效果测试余小郁，毕竟这一环境中人脑就像老旧的计算器一样一次只能计算一个问题，在抛却诸多杂念和顾虑后所有回答都会近乎本能，哪想到......
余小郁的i7处理器直接退化为4004。
缭乱的雾中娇小的轮廓渐渐清晰，吕卉清返回房间从衣柜内取出一把双管猎枪，回到阳台上朝天便是一枪。
砰！
音浪在整个疗养院内回荡。
“枪？你是劫匪？”余小郁异常利索的双手抱头蹲下，”我真的没钱啊。“
枪响之后远处的身影微微一滞，随即越过栅栏，继续靠近，直至在雾中彻底显露出模样。
尽管没少折腾，余小郁一声条纹病号服脏到快要看不清条纹，萝莉还是干净到一尘不染的作战服，只不过两只马尾末梢的发丝发出赤暗的红，轻轻摇摆，宛若流动的岩浆。
“停下，不然我就打爆他的头。”
吕卉清揪起余小郁按在栏杆上，老猎枪顶住后脑勺。
萝莉见状，果然驻足在原地。
“冕下（此处为神祇敬称）如何称呼，为何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