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幻镇,张氏宗族,一处再普通不过的简陋住宅。
这是张哲轩从小生活的地方。
张氏宗族族领地极为庞大,在几乎占据了整个青幻镇五分之一的领土。而领地的布局呈现着十分规则的形状,由最中央的宗族大堂向外,级别依次降低。
而建筑的豪华壮观程度也随着这种变化呈现出同心圆分布的辐射状结构,而最外一圈,便是宗族内身份最低的佣人所居住的地方。
她的母亲和妹妹虽然已经不受到任何人的重视,但还是凭借着张氏宗族的身份,勉强没有和佣人居住在一起。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住所也并没有比他们要好上太多。一日三餐和日常用品都是没能得到保障,也难怪张哲轩懂事起就要出去寻事,维持家中的生计。
所幸,母亲是性格温和婉约之人,和附近佣人区的佣人们相处的也极为融洽,因此,市场也会有一些人来家中帮助。张哲轩虽然年幼,但是对于这些宗族之人所瞧不起的,他们口中所谓的低等人群,却是抱有着最为真切的感激。
母亲年轻时也曾是一位无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过着吃穿不愁的生活。但却是因为违背了外祖父母的婚约,擅自和自己的父亲私自出逃,最后酿成了这样的结局。
外祖父母当时完全不敢相信,平日里永远对他们自己言听计从的这个乖巧的女儿,居然会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时刻违背自己的意愿,盛怒之下,便是断绝了亲子关系。
外祖父母子孙满堂,其中比母亲要有天赋能力的很多,因此,说的残酷一些,母亲在他们看来,利益的关系,永远要比亲情重要太多。
张哲轩家的住宅,今日却是不同以往的冷清,出现了数道人影。
那些人形,皆是穿戴者华丽的衣服,漠然的注视着面前显得有些瘦小的女子,女子的背后,还有一位面露胆怯的小女孩。
“张哲轩,今天还没回来吗?”为首的男子眉头微微一皱,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到这个地方了,前两次均是无功而返。
他们是负责向宗族之内符合年龄的年轻子弟前来传达指令的,所有子弟,都必须参加这次成人仪式,无论他本身的资质是否合格。
“还没。”女子的嘴角微微有些发白,她也是明显感觉到了那些人的不耐烦和厌恶。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张哲轩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武者天赋之人,在他身上做文章,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但还请您再等等,轩儿和我通信过,他今日便会回来,希望您能在方宽些许期限。”女子声音中透露着恳切。
但她的话语却是让她面前的这些人嗤之以鼻,前两次前来,这位女子便是这般说辞,他们可不愿意再等下去。
“来了又能如何?”为首男子身后的一位青年冷笑一声,“只是一个毫无天赋的蝼蚁罢了,依我看,就直接上报已死亡证明好了。”
青年话语中最后几个字的出口,顿时让女子脸色煞白,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当即,她便是摇了摇头,却是发现面前的几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目光,皆是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为首的男子点了点头,声音之中没有任何波动,“我们会向上级说明这个情况,说不定还会拨下一批抚恤金,这也算是你那不成器的孩子给你带来的最后的贡献吧。”
说罢,男子便是想要转身离开。
女子此刻却是不复以往的柔弱,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抓住了男子的小腿,硬是不让他就这样离开。
“你想做什么?”先前提议的那位青年看见女子这番模样,眼中恼怒更甚,旋即便是带着数人,极为粗暴的将她与男子分开。
为首的男子却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阻止那些人的行为。
可女子却依旧没有松手,即便身上已经出现了些许伤痕,但她还是没能放手。
身后的女孩此刻已是泪眼汪汪,但却是强忍住,没有哭出来。
门外早已围聚了大批的佣人,他们皆是面露愤怒地看着青年几人,却无人敢于向前。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都是长老院的人,若是敢动他们,自己和自己家人的后半生,怕是会不好受了。
“你是想死么?”青年见女子依旧没有放手,眼神之中也是终于闪过一丝杀意,手中有着些许能量浮现,下一秒,他的手掌便是达到了女子面前。
他竟是动了杀意。
女子望着这股她毫无反抗之力的强大能量,也是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但是,自己所以为的结局却是没有降临,她只感觉到四周一片寂静,旋即,便是有着一道惨叫传出。
而那道惨叫,似乎是来自于那位想要动手的青年。
她试探性地微微睁开双眼,却是发现,自己的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
而那道身影,自己是那么熟悉,确实有感觉到有点陌生。
“轩...儿?”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到。
面前那道依旧有些瘦削的身形却是随着她的声音一同发颤,不会错的,这个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孩子。
“妈,我来迟了,让你受委屈了。”身形缓缓转来,那个自己熟悉的脸庞,此刻,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没事没事,你能回来,就是给妈妈最好的回复。”女子脸上的笑容那般真切,却又是显得那么疲惫,张哲轩只感觉自己的心,都是被狠狠的揪了一把。
“张哲轩?”为首的男子看了一眼少年,似乎是想要确认一眼,确实感觉到一道极为恐怖的目光出现在自己的身上,那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甚至比野兽还要可怕的眼神。
但当他在回过神来,却是看见张哲轩,眼神平静地注视着自己。
他也只能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那种充满杀意眼神,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出现在面前的这个少年身上。
“是。”他微开口,看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