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者,本就是禹国少之又少的存在。而其中能修炼到大成的,恐怕万里挑一。
能做到雨不沾衣这种地步的,只有能随心控制真气的大成者,才能做到。
在楚宗堂的认知里,全禹国达到大成阶段的练气者只有三人,其一,‘枪神’赵云,其二,莫山姜尚,其三,便是剑封侯白云江……
大成的练气者,无一不是响动江湖的强者。早在数百年前,这样的标签,就已经在练气者的头上打上了。
若不是练气难度高,恐怕世上也就没武者什么事情了。
这次海定村出现的雨不沾衣之人,楚宗堂已经敲定了心思,一定要把他纳入自己的麾下,如果对方不愿,那也不能让他进入别人的账里。
江湖之上,只有实力,才是谈判的筹码。
于是,在决定好对那白连的态度后,楚宗堂便让王辅叫好人手,赶在太阳下山前,出发去临州的小渔村。
王辅一脸茫然,在楚宗堂的命令下,恍恍惚惚的就叫上了百号人,连晚饭都顾不上,出了城。
……
……
队伍到了渔村,已经是太阳落山以后。
渔村里的人,看着村口那一排排的火把,也不知是城里的刺史脑子被人打歪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己刚上案,他们晚上就来了。而且声势浩大,人人一脸要把村子查个底朝天的模样。
一个渔夫见到了王辅,就上前询问:“王大人,你是来查我们上的案子吗?”
“查案是其次,主要是来找一个叫白连的男人。”王辅趾高气扬道:“河南王世子欣赏白连的实力,想把他纳入麾下。你,快快把白连叫出来,别让我们等久了。”
在路上,王辅已经听了世子的想法,所以,对这里渔夫的问题,他也就单刀直入了。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胖子,渔夫在心里鄙夷的骂了一句,说:“白连的话,他今天早上就离开了。”
“离开了?”楚宗堂皱了皱眉,对白连更是好奇了起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渔夫摊开手,“他走的突然,连封信都没留下。”
楚宗堂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你能带我们去白连的屋子看一下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渔夫迟疑了片刻,看了看楚宗堂身后那大批的人马,“你们这么多人,要想全部进去,就得先把村子移平了。”
“就我一个进去。”
接着,楚宗堂向下面传了命令,士卒去检查周围环境,右剑去查看外来武者的伤口。
在人群解散之后,渔夫领头,楚宗堂跟在了他后面。因为村道狭窄,马匹不易进去,所以,楚宗堂是徒步进村的。
海边潮湿,再加上刚下过雨,在没有砖瓦的道路上,地面泥泞肮脏。渔夫穿着靴子,倒是无所谓,可楚宗堂一身白色的衣衫,还没走多久,就已经染上了褐色的泥渍。
环境肮脏是一回事,步伐艰难,就又是一回事了。
楚宗堂每往前走一步,就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鞋子,把它狠狠的往下拽,有好几次,楚宗堂前脚刚出去,后脚的就脱了鞋……最后,连楚宗堂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走到底的。
那是一所样式简陋的屋宅,茅草顶,一窗一门,仅此而已。在房子门口,有一个小女孩背对着楚宗堂,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瑾儿,你在这里干什么?”渔夫呼喊了一声,小女孩就仿佛做坏事被人抓住了一样,全身打了个抖擞,她说:“就是想小白哥了,所以来这看看。”
“小白哥?”楚宗堂歪了歪头,问:“是那位白连吗?”
渔夫解释道:“不是,瑾儿说的小白哥,是白连的儿子。经常和瑾儿玩,所以他们的关系向来不错。”
“他还有个儿子?”楚宗堂着实惊叹,这样的房子还能住两个人?给自己怕是连当柴房的资格都不够。
“嗯,是个不错的小子。那么大人,地方我带到了,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把楚宗堂带到了地方,渔夫也就完成了任务。在说了声后,他就离开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屋子前,楚宗堂来回打量,只能瞧出这间住宅比起其他渔民的住宿,还要落魄不少。这和他印象里的隐居者住宿,还要更贴合自然。
门没有锁,他轻轻一推,就传来了吱丫丫的声音。
楚宗堂刚想进去,门口的小女孩一把叫住了他。
“这不是你的房子,不能随意进去!”
转过头,楚宗堂细细的审视了这个敢喝令自己的人。
第一眼看到小女孩相貌的时候,楚宗堂承认,自己有被惊艳到。女孩虽小,但模样可爱动人。和他小时候接触的那些王族富商的子女对比,她无疑是底子最好的。可惜的是,出生决定了未来,光从她那干黑的肤色来看,楚宗堂就敢断定,这个女孩日后也就是找个渔夫嫁了,平淡地过完一生。
就是不知道那幸运的渔夫是谁了,这么想着,楚宗堂蹲了下去,和女孩平视着,温柔地说:“哥哥进去是为了办重要的事情,不是偷东西。”说着,他还拿出了几两银子,递给女孩。“你可以拿着钱去买最喜欢的糖吃。”
女孩的眼里闪过了一分动容,不过,那感觉也就停了一会儿。在女孩甩甩头后,她依然拒绝外人进入小白哥的家。
“看样子你和你朋友的关系真的很不错呀。”收回了银子,楚宗堂改变了思路,“那你跟我一起进来怎么样?就当盯着我。”
女孩的眼睛里,亮起了光彩,“可以吗?”
“当然。”楚宗堂笑笑。
从一开始看见女孩的时候,楚宗堂就感觉这个女孩其实是想进屋去的,但碍于什么理由,女孩迟迟不肯动脚。经过这么一问,楚宗堂也算明白了女孩心里的理由。
不经他人允许,进入别人的屋子是不礼貌的。楚宗堂还真没想到在这样的渔村里还有保持如此礼仪的人。
虽说只是一个还未成熟的小孩罢了。
在屋子里大概排查了一周,楚宗堂在里面,却没发现任何值得他探究的东西。整间屋子,好像被人故意的清扫了一般,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灶台上,没有粮。柜子里,没有衣物……他们仿佛是要搬家似的,把所有能支撑他们生活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楚宗堂问女孩:“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女孩顿了一下,好像是在回忆。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听了女孩的回答,楚宗堂倒是没任何失落。在排查完一圈后,他就已经开始怀疑,怀疑那对父子是不是在故意隐藏踪迹,不想被人找到。
像这类低调的江湖人,往往独身野外,一心只沉迷在武术的世界中。
不过除了隐居高手,还有一类人,也不希望引人耳目——逃犯。
他们究竟是世外的隐者,还是别有原因,楚宗堂心中一直拿捏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