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镇的一处坊市,一个胭脂摊前,柯北和纪流云正在买东西,准确地说应该是纪流云买,柯北在一旁陪着。昨天说好了陪纪流云出来走走,走着走着也不知怎得就在这胭脂摊前走不动了,柯北现在的表情很是无奈,就好像前世跟女朋友逛街一样。
他不知道纪流云看来看去在看什么,他确定纪流云根本不会买这些胭脂,倒不是嫌东西不好,而是纪流云从来不用胭脂。
就以他母上这份容颜,正应了那句话: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根本不需要擦脂抹粉,现在在这看来看去,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可能纯是女人的购物欲在作祟。
闲着无聊的柯北开始左右乱看,想发掘点新鲜事物打发时间,突然他注意到这个胭脂摊后面就是昨天光顾的首饰店,此时放眼望去,里面有着一对年轻的男女和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中年人身边则是昨天卖给自己簪子的小伙计。
其中那个年轻的女子身穿火红色长裙正在跟中年人争辩着什么,中年人应该是首饰店的老板,另一个年轻男子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女子与中年老板争论,由于距离很近所以他们的争吵内容柯北能够简单的听个七七八八。
“明明是我先看中那个簪子,你说好的留给我的,怎么就能卖出去呢。”
“是是是,小姐您说的是,这事是我的疏忽,忘记跟小伙计交代了,一回头就让他给卖出去了。”
“我不管,说好的留给我的,谁买的你去给我买回来,不然我今天就砸了你这个破店。”
“小姐,您讲点道理好不好,人家又没有留下姓名和地址,就算留下了,我一个卖家去买家手里买东西,好说不好听啊。”
“我不管,没有簪子,今天我就让我哥平了你这个店。对吧,哥!”
“啊?妹妹,这有点不讲道理了,不就是一个簪子嘛,我们换一家店去买一个更好的,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哼,哥连你也不帮我,我不管,我就要那个簪子。”
“老板老板,你看。”
“麻烦还没解决,我看什么我看。”
“那个,那个小哥就是昨天买走簪子的那个。”
然后就是四道目光齐齐汇聚到柯北的脸上。
柯北现在很不淡定,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有麻烦即将落到他的头上。这种突如其来的麻烦最好是能躲就躲。
“妈,不要看了,儿子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说完也不等纪流云反应,扶着她就要离开。
可是该来的劫难就像大姨妈一样终会来的,只要你没有干坏事。
一位身穿火红色长裙的女子拦在了柯北和纪流云面前,正是刚才首饰店的那人,离得近了,只见面前这女子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如果十分是满分的,这人必然有着九分五以上。
纪流云是亿佰昏。
女子打量一下面前的二人,看着柯北,有点小帅,但是不足以迷恋,再看看纪流云,“天呐,好美啊!这要是我该多好。”
片刻后同性相斥的道理使得她强行恢复了冷静。
站在二人面前冲着柯北伸出手,“簪子呢,就是你昨天买走了我的簪子吧。我要向你买回来。”
“什么簪子,这位小姐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柯北当然不肯理她,随便解释一句就要离开。
“不可能,老板说就是你买走的,你还不承认,我看你......就,就是这个簪子,就是戴在你身旁这个女人头上这个!”这时女子注意到了纪流云头上的簪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这个簪子是你说的那个,这也是我买来的,合理合法,为什么要给你呢。”柯北有些不耐烦了,但是语气还算客气。
“诶,这位兄台,买卖买卖,你买我卖,你昨天花了多少钱,我出一倍买回来就是了啊,不要伤了和气。”一阵轻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柯北回头望去,正是刚才站在女子身后的哥哥。
看到柯北看过来,男子自我介绍道:“在下楚江月,那位是舍妹楚江雪,那个簪子舍妹实在是喜欢的紧,还望兄台割爱。”
楚江月,楚江雪,柯北回忆了一下,他不记得大河镇哪个大家族是姓楚的,应该是外面来的,但是哪来的跟他也没有关系,他不可能把送给母亲的簪子再卖出去。
“谁答应你们的,你们就去找谁,首饰店老板答应你们的,你们就去找他。”柯北一边说着话,一边向首饰店看去。
卧槽,刚才还中门大开营业的首饰店,居然已经关门了。
“兄台可否再考虑一下?”
“不可......”柯北这边“能”字还没出口,他感觉纪流云在拉他的袖子。他回头看过去,而正好这时纪流云也转头望向他,而楚江月也恰好看到了纪流云的样貌。
“好美~~~”
“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今年芳龄几何,可曾婚配,刚才舍妹不懂事可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啊。”
“哥!”另一旁的楚江雪听到他哥这么说话顿时气得不行。
“妹啊,快过来道歉。”楚江月还挺坚决。
“妈,以后出门还是遮上点吧!”柯北低声对着纪流云说了一句,纪流云轻笑着点了点头。
“好美!”看到纪流云轻笑,楚江月眼睛都直了。
看到身边的哥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花痴样子,楚江雪知道他派不上用场了,一声娇喝:“呔,那狐狸精,有你身边的臭小子还不够,居然还想勾引我哥。”
“这位姑娘,我劝你语气放尊重些,这位是我的母亲。”听到楚江雪称呼纪流云为狐狸精,柯北面色不太好看了,就连话语间都充满了冷意。
楚江雪不屑地一哼:“骗谁啊,这么年轻,看起来比我都小。一看就是个不学好的小狐狸精。”
而另一旁的楚江月却是大惊失色:“啊!你已经嫁人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等等我。君生我未生,我生君还小。我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始终不老。”(此处请自行播放一剪梅bgm)
听到楚江雪又是一句狐狸精辱骂纪流云,柯北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他在考虑要不要动手教训一下这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可是纪流云还在身旁,动手着实不太方便。
他这边顾及着纪流云,楚江雪可不会顾及,只见她手一抬,一物就凌空射出直奔柯北而去,柯北反手抓住,竟然是一个小巧的钱袋。
“钱你已经收了,我要拿我的簪子了。”楚江雪说着就飞身直奔纪流云头上的簪子而去。”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在楚江雪飞身向纪流云而去时,柯北眼中这人就已经是红名选手了。一声冷哼,手中一闪,惊雷乍现,提起长枪就拦截在楚江雪身前,楚江雪似乎也没有想到对面这人居然直接动了兵器,一时之间在柯北的长枪下颇为狼狈。
虽然这种情况下伤人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是柯北心中还是打算给对方一点小小的教训,告诉对方祸从口出的道理。
长枪奔袭,势如破竹,似乎下一刻就要刺穿楚江雪的身体,突然一声清脆嘹亮的剑鸣传来,柯北的枪就刺不下去了。
“兄台,动兵器过分了吧。”
看着楚江月用一把剑轻松架住了自己的惊雷枪,预估对方的实力不会低于凡人境九重,柯北双眼微眯,也不多言,手中长枪挥舞,撕风枪法施展而出,百道烈风嘶吼,纷纷攻向楚江月。
楚江月似乎也是久战之辈,一柄长剑挥舞之间,将柯北形成的枪风全部拦截在他的身旁之外,二人你来我往,长剑与长枪挥舞的速度越来越快,确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柯北心知继续久战不下输的一定是自己。
正如柯北所预料的,楚江月是个凡人九重的高手,而柯北只有区区七重,真元雄厚程度不同,久战必是柯北先力竭。而且楚江月的剑法武技明显比柯北的枪法熟练度更高,柯北已经用尽全力,楚江月似乎还有所保留。
不能继续这样了,要想办法打破这个局面。
下一刻,柯北突然变招,右手持枪,左手一闪,一柄宽刃长剑就出现在左手之上,然后在枪风的空隙之间,左手剑由上而下狠狠向楚江月斩去。而这楚江月当真不是简单之辈,这种冷不丁的招式依旧被他发现破绽,手持长剑率先拦在了柯北的剑上面,双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然楚江月面色不对,看着柯北露出惊异之色,柯北可不管这些,右手长枪挥出,直击楚江月持剑的手,这次楚江月却像是反应慢上一拍,没有来得及变招,直接就被柯北挑飞长剑,在楚江月茫然无措之际,柯北的左手剑就已经架在了楚江月的脖子上。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惊诧,一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