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跟我讲述他与女孩儿的故事时,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仿佛女孩儿就在眼前。
我看他那副模样,手中得烤串突然它就不香了。
呸,这羊腰子酸的掉牙!
那年阿生15岁,阴差阳错被同学拉进一个陌生班级,遇到了那个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模样精致的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儿。
作为陪同者,阿生傻乎乎的站在一旁看着同学向女孩儿表达爱慕之意,说的情到浓时同学会看看阿生,想要从他表情里寻到一点鼓励打气之意。
可阿生却忘记了同学拉他来时的目的,只是木纳的盯着女孩儿。
女孩儿的坐位靠在窗户旁,午后的余晖刚好映在她的脸上,原本就因为羞涩和尴尬引起的面红趁得格外明显。
不同于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良好的补光并不会增加颜值,阿生看的出光线刺的女孩儿很难受。
于是阿生悄无声息的移至窗户旁,用身体为女孩儿遮挡住阳光。
阿生后来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女生的视线转移在了自己身上,水汪汪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像圣诞节里同学们互相赠送的水晶球。
阿生曾跟我说过,那是他见过的人里边最漂亮的眼睛。
我问:“何以见得?”
他答:“很干净!”
不愧是你啊,阿生!
沙雕且很有内涵的直男。
同学最终铩羽而归,女孩儿拒绝的言辞透着坚定又显得相当委婉,可能怕阿生的同学打击太大,临走时女生格外强调要让他以学业为重。
在回去的途中,阿生的同学对阿生说:“其实我知道结果,人家成绩优异,长相漂亮,那么优秀的女孩子,我根本配不上她!”
“嗯。”
同学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阿生,阿生傻乎乎的笑道:“哈哈,我是说确实挺优秀的!”
再往后面去,阿生同学沮丧了一段时间后,转而对班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进行疯狂追求。
而阿生和那个女孩儿成为了朋友,并且是女孩儿主动提出的。
那是在之后的某天午餐前,女孩儿突然守在阿生所在班级门口,逆流的人群中阿生一眼就看到了女孩儿。
说出来诸位可能不信,阿生说,早在那天相遇时,他就有强烈的感觉,他们注定会闯入彼此生活。
女孩儿羞涩的递给阿生一张纸条后,便匆匆离去。
纸条上字体工整隽秀的写着:“不打扰的话,我想成为你的朋友。”
我曾质疑阿生这一段故事的真实性,哪有女孩子会这么主动的,阿生并不解释,只是反过来问我:“是不是挺不可思议的?”
我并没有否认,甚至觉得有点荒谬,因为我想认识的女生只会让我滚,我希望以后如果有女孩子想认识我,务必向女孩儿那样对我。
阿生说他某一天也曾问过女孩儿为什么想要认识他,明明相遇的时候两人一句话都没有交流,女孩儿微笑着说,因为那天阿生走到窗户旁时满身都在发光。
虽说我羡慕阿生的际遇,但打心里觉得隔应,我认为我上我也行,而且我不仅会发光,就我这肤色还吸光哩。
阿生中学坚持最久的一件事就是每天早晨到学校门口买上一个香肠饼,然后按照约定的地点交给女孩儿,作为回赠女孩儿会从米色背包里拿出一包牛奶递给他。
事实上,阿生与女孩儿作为朋友,前期的交流也仅限于此,两人更多的只是在课余饭后不期而遇,然后相视一笑接着回到各自的生活。
阿生很喜欢那种感觉,两人相遇更像是惊喜一般,对于含蓄之人,相见时的莞尔一笑便是枯燥生活最好的甜味剂。
这样点到为止的交流一直持续到阿生母亲过生日时才算终止。
那是阿生第一次邀请朋友为母亲过生日,邀请名单里只有女孩儿一人。
按照阿生描述,为母亲过生日被定在了周六下午一点,那天天气格外晴朗,洁净的天空一片蔚蓝,连云彩都不肯染花。
楼下路边,几个老大爷悠闲的下着象棋,阿生早早的站在一旁等候女孩儿,时不时会看看老头儿怎样落子。
恬静悠闲的画面一直持续到远方出现一个小点,然后小点成为大点,大点逐渐成为身影,身影慢慢被放大再放大,紧接着等候的人如约而至。
另阿生没想到的是,女孩儿在没有告知阿生的情况下偷偷的为阿生母亲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在此之前阿生从未见过蛋糕具体长什么样子,按照惯例他为母亲煮了一锅子鸡蛋。
阿生将女孩儿引入家中,外公的房子很小,屋子四处堆放着各种杂物,以至于多进来一个人都显得格外拥挤。
那天在阿生的强烈建议下,母亲换上了阿生送给她的裙子,阿生说:“妈妈生日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像样。”
我曾经在某个亲戚家的老相册里看到过阿生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不禁让我联想到近代史上的才女林徽因,给人的感觉都是美丽、温柔、脱俗,我能想象出阿生母亲穿裙子时该有多美。
面对阿生母亲,女孩儿乖巧的打招呼道:“阿姨好,我是阿生的同学。”
阿生母亲面对女孩儿的笑容很温柔,嘴里却只能发出刺耳的呜咽声。
那一刻,阿生看向女孩儿,心里说不出的紧张。
阿生从未因父母的残疾而感到自卑,可毕竟母亲被他人恶意伤害过,心灵上的疮伤还是成为了他内心最柔软敏感的一部分。
好在女孩儿的表情没有因为阿生母亲的声音表现出不自然,依旧面带微笑的说:“阿姨好漂亮哦,您都不知道,阿生笨死了,刚才上来的时候都不帮我拎蛋糕!”
阿生盯着女孩儿傻乎乎的笑了,比任何时候笑得都灿烂。
女孩儿说完转过头来看阿生,露出打完小报告后的得意,阿生挠挠头,嘴角不禁向上又提高了一个度。
拥挤的小屋里,女孩儿紧紧的和阿生靠在一起,两人交替着逗阿生母亲开心,阿生从未见过母亲像那天高兴过。
在阿生母亲许愿吹蜡烛的时候,女孩儿用手扶着下巴,盯着阿生母亲看了很久,然后悄悄对阿生说道:“你母亲真的好漂亮哦,真羡慕你!”
阿生看着女孩浓密的眼睫毛一上一下的来回跳动着,笑着回答:“是啊,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