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脚下,有一个只有二十来户的小村落,名为清河村。
这里的人们都很淳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倒是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景象。
在一座小山包上,有一间茅草屋伫立在那里,看上去有些凄凉与孤寂。
天蒙蒙亮,随着一声高昂的啼鸣声,家家户户都亮了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
叫声延绵不绝,此起彼伏,响彻在这个小小的村庄。
“吱呀~”
茅草屋的破烂木门开了一道缝,从里面钻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布衣,鞋子也有几个破洞,脚趾头都露在外面。或许是怕吵醒了屋里人,他的动作很轻很轻。
少年来到旁边的水池,趴着身子洗了把脸。水很凉,少年的双手和脸颊都被冻的通红。
“哈~”
少年感觉到双手刺骨的疼痛,哈了口热气,暖了暖手,又用力的搓了搓,那种疼痛总算少了些。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茅草屋,准备沿着泥泞不堪的小路下去。
“咳咳,小清河,咳,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屋内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尽管声音很小,但少年却听的格外仔细。
“知道了,七爷爷”少年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屋里人,有些不好意思,稚嫩且俏皮的声音在这寒冷的清晨显得无比动听。
少年沿着小路快步穿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小山脚下。
“诶,小清河,这么早就出去啊”山下有一瓦房,屋内的灯泡闪烁着泛黄的光亮,有一中年妇女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嗯呀!早点去才能捡到好东西,去晚了都被他们捡走了”少年微微气喘,双颊通红,甚是可爱。
“这孩子,又没吃早饭吧?来,上大娘家吃点再走”中年妇女放下梳子,招呼着少年。
“不了,谢谢大娘”少年飞快的向前跑远。
“唉,可怜的娃啊”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中年妇女心里复杂的很,多是心酸与无奈。
这是叶清河来到这里的第十四个年头,他也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反正从小就跟着七爷爷一起生活了。
老爷子叫叶七,年轻时候是镇上有名的猎户,后来受伤断了一条腿,也就来到这偏远的清河村安定下来。
老爷子刚捡到他那几年,家里还有些积蓄,养活他倒是不成问题。
随着叶清河慢慢长大,老爷子也在慢慢老去,体弱多病,后来也就成了叶清河来养活老爷子。
时常有村里人给爷俩送来一些粮食啥的,但老爷子性子倔,坚决不要,让叶清河都退了回去。
这老爷子从小就跟他念叨:
“清河啊,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丢了良心。
别人对你的好,你要时刻放在心上,等到能力足够的时候,你得千倍万倍的还。”
“七爷爷,那要是别人欺负我呢”只有五岁的小清河有些迷茫的问道。
“小清河,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嗯嗯!最喜欢听爷爷讲故事了”小清河一听到讲故事,立马来了精神,一脸的开心。
老爷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眼里尽是慈爱,继续讲道: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农户救了一个落崖的少爷,有一天晚上,趁那少爷熟睡之时,农户拿着柴刀悄然走进房间,准备盗取他的财物,不料那少爷猛然惊醒,一时失手错杀了农户,第二天,那少爷发现了卧病在床的农户妻子,一阵犹豫之后,还是下了手。”
“后来呢”小清河追问。
“后来啊,那农户的家门前多了两座新坟,故事大概就是这样了”
“啊,爷爷,再讲一个好不好,还没听够呢”小清河撒娇道。
“小清河,爷爷问你,在这个故事里,你觉得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嗯……爷爷,他们都是坏人”小清河咬着手指头想了很久,最后肯定的答道。
“小清河,你只看到了他们的恶,却没看到他们的善。农户救人是为善举,而他杀人盗财却是恶行。那少爷杀人灭口是为恶行,埋葬所杀之人也算是善举”
“爷爷是想告诉你,在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被欲望支配之人,也就成了恶人,而能够控制欲望之人,也就不会行恶毒之事”
“可是爷爷,欲望是什么”
“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天地万物开始复苏,叶清河也来到了目的地,新梁镇垃圾场。
这里是附近几个镇的垃圾处理场,损坏的桌椅板凳随处可见,也有崭新的衣物被丢弃在一旁,若是运气好,还能找到各种金银首饰,或者各种残破电器,这些东西倒是能卖个好价钱,这里也就成了拾荒者的宝地。
“呼!可算赶在他们前面了”叶清河环视四周,并未发现其他人。
叶清河开始了他的日常工作——翻垃圾。不过也不是随便乱翻,而是有选择性的翻找,只有新运过来的才有好东西。
“就是这里”叶清河记得很清楚,昨天是没有这一堆垃圾的,不再耽搁,他开始快速翻找。
……
垃圾场外来了一群人。
“老大,看样子咱们今天又是最早的一批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对着最前面那人说道,一脸的献媚。
“不一定,我猜有人已经来了”领头之人若有所思,缓缓说道。
“老大,你是说那小子?”之前那人似乎猜到了是谁,试探性的问道。
“或许吧”领头之人看了一眼前方的垃圾场,缓缓说道。
“那小子要真敢来,哥几个今天非得揍死他”其中一个胖子面露凶相,恶狠狠的说道。
那领头的人不再理会他们的话,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垃圾场南边,叶清河扒拉了半个小时了,就几件衣物能用,没发现其他值钱的好东西。
正当他准备换个地方的时候,一个手掌大小的银色方状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手机?
手机对拾荒者来说,算得上是好东西了,平日里根本捡不着,在镇上至少能卖到二百块以上。
叶清河两眼放光,看了看四周,快速将手机揣进兜里。